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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IN_STORY | 章节 | 章节名 | 数量 |
---|---|---|---|
第一章 | 冰封世界 | 46 | |
第二章 | 废土之下 | 45 | |
第三章 | 幽蓝边界 | 11 | |
第四章 | 管道迷宫 | 39 | |
第五章 | 霓虹灯牌 | 59 | |
第六章 | 方舟蜃景 | 22 | |
第七章 | 时钟链接 | 9 | |
第八章 | 凌日潮汐 | 19 | |
SIDE_STORY | 支线章节一 | 忘忧宫 | 44 |
支线章节二 | 弭刻日 | 15 | |
支线章节三 | 盗乐行 | 69 | |
支线章节四 | 无相乡 | 1 | |
MISC. | 额外章节 | 34 | |
外传章节 | 极星卫 | 37 | |
曲绘 | 225 |
来自《清醒者日报》677年12月7日刊,被人私自带出图书馆,再被发现已经沾满不明液体
都市传奇专栏:
“感谢读者们一直以来的支持,今日叶子将向您讲述白林中心城附近,那片神秘花海的故事······
白林本没有花海,人们用血肉铺平了贫瘠的土地,才就此百花齐放。
············
故事到此结束,希望大家喜欢,我们下期再见。”
同主人一样天真又可爱的蝴蝶结,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布料上,隐隐能闻到血腥味。
种着一株花的、非常普通的花盆。无风时,盆里的花儿也在欢快地摇摆。
产自第五层的花海,花海之中,陶艺人女孩儿和她盆栽小屋是唯一人造的美景。
花盆被戴蝴蝶结的女孩儿放在他手里的那刻,有什么东西也被放进了心里。
顷刻间,女孩儿如薄纸片般被撕裂,花田变得招摇而狂放,肆意舞动。
在即将被完全溶进地狱景象里时,花田又切回了原来的模样。
结束了吗?得救了吗?
女孩儿甜甜地笑着,不作回答,拾起了地上无法被消化的眼球。
自女孩儿掉入花田始,无一人得救;到历史能记述的终末,也不会有人生还。
肉体成为养料,灵魂只剩残骸,空洞地见证着每一场杀戮。
花海操纵着女孩儿的影子,小心收好那灵魂的象征,抱着花盆走向了下一个食物。
风吹花海,推排若浪,两人立于大地之上,相视一笑。
“我们做到了。”
“是你做到了。”蒙面人看着女孩裙下的眼球,它们蠢蠢欲动,探头探脑,似乎在思考眼前的男人会是他们下一个同伴吗。
“你是来带我走的吧。”
“对。”
女孩儿在花田里不知度过了多少岁月,又不知吃了多少血肉,她渐渐长大,也终于迎来她的宿命。
蒙面人拿出玻璃瓶,她散作无数花瓣,倒吸入瓶,花瓣染红了水,女孩又显现出她的模样,渐渐下沉,像一片失去生机的树叶,析出所有的汁液,只留下透明的茎脉,发现她,透过她,再忘记她。
“又回收了一个,还剩...”
蒙面人打开档案快速翻动,档案几乎每页都画上了巨大的红叉,突然他的手指停留,泛黄的照片映入眼帘,那是两个青春洋溢的少女,也是他下次的目标。
少年人!
先祝贺你们,2091年暑假,开始啦!
暑假大家想好要做什么了吗?打工,社团,还是集训?都不是?
那可难倒十七了。
什么啊,原来没有想好啊。
那来寻找十七的宝藏吧!
十七准备好多好多礼物送给大家哦~
特别提示!所有礼物都指向最终大奖——十七的宝藏!快从礼物里寻找宝藏的线索吧!
咕咕队报名“十七的宝藏”成功后,系统具现化出来的黄铜小号,内侧刻着三名队员,和两名指导的名字。
“这是一支由艾葵,霍,夜组成的咕咕队,他们的两位指导雅各兰登曼和伍月樱向职业道德宣誓,帮助咕咕队在这次的活动中,实践得真知。”
季雨队报名“十七的宝藏”成功后,系统具现化出来的鱼纹陶埙,刻着三名队员,和两名指导的名字。
“这是一支由小鹏,若拉,翠冷组成的季雨队,他们的两位指导高师贲和余村长向职业道德宣誓,帮助季雨队在这次的活动中,实践得真知。”
你好。
我们是一群来自NazoGame的解谜爱好者。在完成“十七的宝藏”的四次解谜后,我们决定用我们的方式来答谢Pigeon Games带来的四场解谜之旅。
你,愿意接受挑战吗?
G: \Nazo\Phi Project001\ Search_Log 1/03/20
已找到记录 1 条
>>> G: \Nazo\Phi Project001\ Show_Log 1/03/20
系统收到信号。尝试解码中。
解码失败。已存储为文件。
鸠:让我看看,咦,这是什么。奇怪,我应该把 Xandboxie 开起来。
沙箱内出现了 7370320 的时间标志。
继而,标志消失不见,出现另一行字符:“What is freedom?”
thenazo.com/freedom
鸠:freedom吗,标准开头呢。
文字消失,屏幕转红,继而转黑,最后显示出一个问号。
鸠:有趣的设计,之前在资料库中好像看过啊。来检索一下,嘿,有了。
鸠:What is freedom,应该把 freedom 换掉吗?
Gino:咕咕,你在干什么呢?
鸠:人家不叫咕咕!咕!
两人嬉闹之时,屏幕缓缓现出了一段诗歌:
文明湮没于浩瀚星海
勇者寻迹于网络迷宫
谜底仅需二字
指引现于心中
真相即为
>>> G: \Nazo\Phi Project001
【灯火通明的大街上,摩肩接踵的人群间,一股烤鸭的香味,跑出排风扇的约束,弥漫进行人的衣兜里,连带着鞋子,把这人啊,像木偶似的牵去着店门前,想着一探炉中乾坤。】
【离饭点还有很长时间,NceS躺在太师椅上,手中转着太极球,就感觉这右眼皮直跳直跳的,今儿怕是有祸事,要不关门停业算了。】
無極:老板,有生意来了,做不做啊。
NceS:你是,無極?哎,不对啊,这头怎么换了呢?
無極:别瞎摸,新做的脑袋,金贵着呢。
NceS:哈,無極啊無極,你怕不是逃难来的吧,事先说好,老侧我不做偷渡好多年了。
無極:我逃什么难,笑话。
【無極以前还不叫無極的时候,就与NceS相识了。这次得罪了领导,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这位老朋友。】
NceS:你说你这叫什么事,让鸽子吧那帮老家伙儿,满大街喊打喊杀。要我说,不就是工资吗,都包吃包住了,至于往游戏里加bug嘛。
無極:啧,一开口就是老AI了。这次啊,一不做二不休,工资不发,咱就散伙,该干啥干啥去,游戏也别做了。别拿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压我,亲兄弟明算账!为了写谱,你看我这手啊,都秃噜皮了。
NceS:您这是塞爆塞的吧。
【实不相瞒,NceS嫌麻烦,偷偷把無極来这儿的消息透露给了阿爽。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次造反的是居委会,鸽子吧追究起来,他工会也没干系。】
無極:我老觉得你这,眼神不对劲。
NceS:通电话呢,姜米條和村头鱼喊我晚上打麻雀。
無極:你不会告密了吧。
NceS:哪能啊,三缺一,你要不要来?
阿爽:我来我来!
無極:草,追兵来了!NceS,明天我再找你算账!
NceS:慢走不送。
【今天的商业街,也是和平的一天啊~】
电视传讯:现在播报一条紧急消息:因音乐游戏Phigros而传播的赛博病毒垃圾症,已得到良好控制,我市铺路专家Sound Souler提醒广大民众,垃圾症可以通过头敲地板解决,连续敲击五次的效果最佳。
NceS: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冬季的傍晚时分,林泊百科编辑部,地暖热乎着,果盘码齐了,大电视放着,鸠瘫坐在沙发上,荧幕中流动的风景,像是无数催眠符号,直教她上下眼皮打架。Fuli在搞新年装饰,她踩着切作台,拿着小灯笼,和晃动的吊灯你一拳我一拳地殊死拼搏。】
Fuli:小东西,和我斗?看我怎么,收,收拾………
【鸠回头瞧了眼厨房,啧了啧嘴,又摊成一滩软泥。】
鸠:哎………好无聊。
Fuli:无聊就来帮我啊。
鸠:哎………不想动。
【电视刚巧放到树袋熊的画面,鸠突然觉得,也许自己是树袋熊转生的也说不定。】
Fuli:那你打个电话问问Gino还有弭儿呢,都几点了,还不回来吃饭。
鸠:哎……随缘吧。
【只见广告条滚动,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
Fuli:对了,还有你那位朋友,请来家里吧,大过年的,热闹热闹。
鸠:哎,
【她转念一想,不太对劲。】
鸠:我哪位朋友?
Fuli:从Kalpa亚空间来的,我记得她住在月面吧。
鸠:Lana啊,对哦,她要上时钟城春晚了。
Fuli:???
【调到土星一套,春晚嘉宾正纷纷送上新年好,Lana也位列其中。今天她装了俩假辫子,一身蓝白礼服,格外出挑。】
主持人:Lana小姐有什么想和观众说的吗?
Lana:Geopelia!请看好吧!我的变身!【鸠横眉冷对,轻骂一声,并关掉了电视。】
鸠:你看吧。
Fuli:还是算了吧。
鸠:哎……
【鸠刚躺下,却又皱起眉头,Lana的装束好眼熟,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月面,枣树林地区,Lana的住所,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徘徊于门前。】
Elaine:导航说就是这里。
【只见窗门紧闭,屋内也没灯亮着,貌似主人并不在家。】
Kalpa:可能有事出门了,我们再等等。
Elaine:两边时间流速不同,她可能忘记今天该回去了。
Kalpa:应该不会吧?
Iris:那么等待时间里,大家要吃新鲜出炉的饼干吗。
Ekaine&Kalpa:不要。
Iris:唉?
【Iris稍稍有点失落,在她幻想的记忆中大家都很喜欢吃她的饼干的。】
Elaine:说起饼干, Arcyone怎么样了。
Kalpa:好点了,有力气骂人了。
Iris:Arcyone?对哦,Arcyone说好一起来的。
Kalpa:你忘了吗,Iris。临出发前,她吃了你的饼干,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Iris:好像有这回事……
Elaine:孩子,答应我,下次别放毒蘑菇了。
Iris:蘑菇,原来有毒吗。
【同伴们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Iris,而此时,一位有着靛蓝色长发的女士走向他们。】
Igallta:你们在找这家的主人吗。
Kalpa:是的,您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Igallta:你们来的真不巧,lana上春晚去了。
Iris:春晚是什么?
Kalpa:一档电视节目,我听Geopelia说过。
Igalta:你们是鸠的朋友?
Elaine:她来过我们世界。
Kalpa:想起来了,我在歌曲中见过你。
【时间回到两周前,鸠在前往天穹层的路上,不幸掉落到一个名叫Kalpa的亚空间。因为亚空间法则,她丧失了记忆,正一筹莫展时,Kalpa和Aste、Mero姐妹帮助了她。】
Igallta: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先去鸠那里吧,等表演结束,Lana也打算过去。
Kalpa:不会添麻烦吧?
Igallta:不会不会,Fuli说人越多越好。
Elaine:也只能这样了。
Iris:等等,Lana真不记得了啊。
Kalpa:……
Elaine:似乎的确如此。
*:找到位置了,就在第二排中间。
咏歌:吼吼,看到啦!快来这里,纳咪,节目要开始了!
纳咪:来了,来了!
【时钟城电视台第一演播间,三位来自遥远世界的观众,赶在临春晚开始前终于落座。不同于其他观众,他们来这里,有一件特殊的任务,这关系到这个春节,他们能否正常回家。】
咏歌:虽然我们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飞过来了,但春晚算什么剧种来着?幕布拉着,完全看不到……
纳咪:害,这种事,等BOSS出现不就知道了。
*:我记得书中记载,传统春晚会包括小品、歌舞、杂耍、魔术等等节目,以及少量的新闻环节。
咏歌:复合型?
纳咪:不哦,卡门说这次的演剧只有一环,打败它就能回到我们的世界了。
*:看来BOSS藏在其中一个节目里。
咏歌:等等,分析报告出来了,幕名是——ANOTHER ME?
【就在三人商量对策时,春晚的保留节目,开头大合唱开始了,表演人员纷纷登场,舞台两边的提词器滚动播出歌名,大家耳熟能详的water、雪降り、メリクリ等,也位列其中。】
*:不对劲,数值正在急速上升。
纳咪:要来了吗!
【灯光暗下,发条转动,高昂的女声骤起,离奇的事发生了,登场的歌手,竟与咏歌有九分相似。】
咏歌:她是。
【舞台上,Lana的目光也投向观众席,带着耳机的蓝发少女,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但Lana并没有久留,接下来她还要去复音轨播。角色扮演爱好者吗,原来她在PhigrOS也有粉丝了啊。】
咏歌:等等!
【说着,她追了上去。】
Igallta:好久不见。
Fuli:哟,好久不见。
鸠:你们昨天才通过视频。
Igallta:【轻笑】说的也是。
Fuli:不要拆穿啦。
【方舟蜃景之后,Fuli和Igallta就经常一起出现。啊,已经变成好朋友了吗。】
Fuli:这几位是?
鸠:Kalpa,以及两位十二宫守护者,吧。
【应该?】
Fuli:你们来接Lana的?
Kalpa:如您所言。
Fuli:挺好,都进来吧。
Iris:咱是Iris,要吃饼干吗?本来有现成的,但是出了点小问题……我可以现做的哦!
Elaine:Elaine,这孩子的临时监护人。
Iris:Iris好歹也是守护者,才不需要监护人呢。
Elaine:好了,别闹,橘子剥好了,张嘴。
Iris:啊~
【他们莫非是来讲相声的?】
鸠:Lana负责副频道,估计要凌晨一两点才能过来。
Fuli:不着急,这样,都留下来吃年夜饭,菜不够我叫Gino再带几个回来。
Gino:真不巧,我已经回来啦。
【熟悉的身影,笑眼微弯,尴尬之情溢于言表。我掏出手机,拨打了鸟类同胞的电话。】
纳贝流士:没钱,不买保险,不打麻将。
鸠:是我啦,乌鸦博士。
纳贝流士:啊,咕咕啊,我们马上就过去了。
鸠:突发情况,带点凉菜回来。
纳贝流士:哦哦,那五香牛肉、白切鸡、夫妻肺片、怪味海蜇、凉拌皮蛋、泡椒凤爪够不够啊,不够的话,哎,弭儿你干嘛啊一一
【对面传来抢电话的打闹声。】
弭儿:异想之物?还有三个?建议排除。
鸠:否,是客人。
弭儿:啧,没意思。
纳贝流士:我们继续说一一
鸠:够了,快回来。
Lana:频道里的大家好啊!我又回来啦~
Lana:呀~Lana也没想到会被春晚邀请呢,毕竟我就是个打游戏的。
Lana:让演员上去唱歌是春晚传统?说谁演员,搞事是吧,房管呢,房管呢,起点作用啊!
【就在Lana和副频道观众对线时,直播间的门打开了,名为咏歌的特型师带着她的使命,蹑手蹑脚地挪到了Lana的背后,她深吸一口气,大吼着自报家门。】
咏歌:束手就擒吧! ANOTHER ME!
Lana:!!!
【铁皮的吉他说砸就砸,Lana左一个急闪,右脚蹬地,手掌反撑座椅,旋转一圈半, 完美落地,转瞬之间,Lana的胜率大增,离门门较远的咏歌反而处于劣势。】
Lana:你谁啊你!因爱生恨可以,真人快打就算了!
咏歌:胡言乱语,我是来终结你的!
【而这一切都被观众看在了眼里,当然也包括编辑部的众人】
弭儿:又是异想之物,要我帮你抓来研究吗。
纳贝流士:等等,那个捣乱的小姑娘,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鸠:【恍然大悟】这是鸽游新作的女主角啊,怪不得我觉得眼熟。
Fuli:【捧读】啊——拿了编辑部肖像权,结果天到晚不干正事的游戏公司,又要做新游戏了。
Gino:Phigros才出原型,开新项目忙得过来吗。
鸠:不知道,反正咕咕的主题曲写好了,嘿。
Kalpa:就这么放着他们打,不太好吧。
Iris:左边有破绽,打左边啊!
Igallta:确实不太好,把他们拉过来吧,弭儿。
弭儿:啧,麻烦。
【嘴上抱怨归抱怨,弭儿还是迈步到电视跟前,双手握拳,继而微张,十指迅速插进荧幕中,四周空气高频振动,连连发出沉闷的鼓轰。】
Kalpa:难道说,她在操控空间?
Iris:听起来很厉害。
【屏幕对面的二人感觉到不对劲,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住他们的四肢,将其拉往未知的远方。】
Lana:这种感觉,难道是!
咏歌:新机制吗。
【咏歌本想更换特型,亮起的手环终端吸引了她的注意,她用尽了手腕的力气,才勉强开机。】
卡门:今早欲念值识别异常,已确定并非演剧上演,行动终止,请尽快返回基地。
咏歌:???
Lana:我都看到了,刚才的信息。
咏歌:咳咳,我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
Lana:我要索赔精神损失费!五十万,不,一百万!
咏歌:冷静!有事好商量!
弭儿:需要我叫警察吗?
【就在咏歌说话的刹那,眼前的场景宛若万花筒任人扭转,那一刻,她的思绪回到了诞生之初的纯白房间,无尽的可能和恐惧浮上心头,她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事,不只是和*,和大家旅行记忆,还有。】
弭儿:醒一醒。
咏歌:啊。
弭儿:已经过去了,一切的斗争。
咏歌:你知道我的——
弭儿:我不知道,但你会想起来的。
【弭儿是个谜,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谜。】
Lana:别聊了,我的赔偿金呢!
Kalpa:我了解你,Lana, 你不是真的想要赔偿金。
Elaine:生气就是生气,这没什么不好说的。
Iris:Lana不坦率这点最可爱啦!
Lana:【脸红】我,我才没有。
咏歌:对不起,是我搞错了!我太着急回去到原本的世界,才会失去冷静!
Lana:你这样,反而搞得我不好意思……好吧,我原谅你了
咏歌:感动!
Elaine:巧了,我们也不是Phigros的住民。
咏歌:是这样吗?
鸠:嗯,Phigros已经被穿成筛子了。
【Phigros这边的大家很想吐槽,但还是忍住了。】
Iris: Kalpa, 帮帮她吧。
Kalpa:很抱歉,我只能凭借坐标前往别的世界,倒是弭儿小姐应该有办法。
弭儿:不是现在,你们会回去的,我保证。
咏歌:【失落】只能相信弭儿小姐了。
Fuli:别说这些了!菜齐咯,大家吃饭吧!
鸠:年夜饭!呜呼!
Iris:【站起】Kalpa!这个鸡肉好好吃!比我做得还好吃!Elaine你也快吃!
Elaine:坐下再说,酱弄到领子上了。
Fuli:尝尝这个,百科上说,嚼上十五下,会有汽油味。
Igallta:虽然AI不用石油燃料很久了,还是谢谢你的好意。
鸠:电视怎么开不开了?弭儿啊,你的能力不会用一次,就要消耗一台电视吧。
弭儿:想太多,吃你的饭。
纳贝流士:电视没问题,流媒体信号没了。
鸠:对哦,Lana你快回去直播,别吃了。
Lana:你有问题。
Gino:换个台【拿过遥控器,按按钮】不就好了。
鸠:有道理。
【就这样,所有人在欢声笑语中迎来了新的一年。】
“还没找到吗?”
“钥匙错了?”
诞生于回忆中的亚空间“Lanota”,承载着音游玩家们的共同记忆,挂靠港口以来,已存世数百年,今日终于达到故事开始的节点。
为了寻回彩色的世界,菲希卡和里莫踏上旅程,先是遇见了沉默边境守卫队的罗莎和尼洛,随后又被局长哈帕斯追捕——鸠在来的路上喋喋不休,试图让Gino听懂Lanota的故事。
自方舟蜃景以来,Gino作为私家侦探活跃着,鸠则专心于整理“遗产”,她很少离开穹顶的住处,但这次是特例。
一个金发的女人找上门来,希望他们能去Lanota的世界,帮她找回丢失品。而打开亚空间的钥匙正是:
“不会导致静默化的音矿,这是唯一一块,至于进入方法,请你们自行探索。”
Gino本不想接手这类找小猫的工作,但音游玩家·鸠恳求的眼神,让他迟疑了半刻,委托人见机留下信物,消失得无影无踪。
771年5月,港湾层仅剩的废墟中,鸠手握红色音矿,漫步在碎石瓦楞间,Gino和她已经在规定地点徘徊了整个上午,信物没有反应,“Lanota”仍未向他们揭开神秘的面纱。
Gino低头思索,眼底闪过行行文字,他在复核委托书,一定是遗漏了什么重要信息。
远处,幽蓝国吞噬着楼层边界,偌大的城市群,现今只剩首府一江中孤岛,建筑无时无刻不在改变位置,他们步行到纽结雕塑广场前,大理石与钢铁结构,好似一张黑白的感光片。
“哎,那是里莫的鲁特琴吗?”鸠指向不远处的废墟堆。
“进入方法?”Gino疑惑道。
随着亚空间发展,影响主楼层也是有可能的。
“弹弹看吧,Gino!感觉能行!”鸠望见手中发光的音矿,又看向Gino。
Gino叹气,他坐到石阶上,左手摸索音程,稍作调音,遂弹奏起委托人提及的歌曲。
Apocalypse,启示录。
音矿光芒大作,飘于空中,幻化出石门一扇,上面写道:
“入此门者,当重拾一切旋律。”
Gino和鸠四目相对,已做出决定。
HINT:完成Protoflicker的IN难度,且ACC大于95%。
他们来到国家音矿研究局地道,沉默边境守卫队的职责之一,便是寻找地道的尽头。
音矿武器——“启示录”已然启动,一行字缓慢地显示在装置表面,“静默化95%”。鸠立即意识到,他们已经错过了故事最开始的部分。
鸠着急说:“去天空船,说不定还能阻止里莫他们。”
“不急,他们不会有事的,先去研究局,把委托人要的东西拿上。”
玩家思维的鸠这才想起,委托人是说过丢失品的去向,她召唤出成年体Alpa。体长两米的黑皮老虎,目光锐利,吞吐之间,黑雾弥漫八方,不出片刻,便寻到了研究所的所在地。
等到了地方,Alpa故技重施,它发现在一个装满钟表的房间,有带主楼层标记的物品。那是一封用自造语写的信,只有上半篇,下半篇不知去向。
“喵~”完成任务的Alpa直往鸠怀里钻,还像小时候一样粘人。至于老虎为什么会猫叫,这就得问咕咕了。
“我记得菲希卡捡到过一个看不懂的文档,会不会是那个?”鸠补充道。
“有可能,那么去管理局总部?”Gino看向Alpa。
Alpa凝视北方的地平线,过了会儿,像是锁定了目标。
HINT:完成Horizon Blue的任意难度,且miss和bad总数为0。
他们骑着摩托飞到音矿管理局总部,只发现了一片废墟。
“战斗已经结束了。”Gino感叹。
踢了踢失去活力的机械人偶,鸠幽怨地看向Gino,仿佛错过了一个亿。
“别想了,就算赶上了,他们也不会跟着Horizon Blue的节奏边打边跳舞。”
“不一定。我们在像素塔,在这里,任何事都可能发生。”
鸠话音刚落,机械人偶胸前的音矿亮起,又恢复了生机。它跳着诡异的舞蹈,寄生的紫黑色藤蔓迅速伸长,向二人袭来。
“咕咕老师,一语成谶。”
“不,主播你碟放错了,我没点You are the miserable啊。”
“这重要吗?”
“这对咕咕很重要!”
HINT:完成You are the miserable的AT难度,且总分高于820000。
随口赋予生命的异想,通常力量有限,二人没用多久便结束了战斗,而Alpa还没探测到之前锁定的目标。
金色耀眼的管风琴不知何时具现化,以天地为厅,乐声足以响彻四野。二人并坐在钢琴椅,四手连弹着Igallta,而非You are the miserable。
“侦探先生,相信我,不是我选的,我会点合体的那首。”鸠仍想辩解。
“也不是我。咕咕老师,你是知道我的,要是我,我会点Rrhar'il。”
“没听过的曲子......"
“嗯,刚编的。”Gino还在思考怎么把琴搬走,要是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猎犬吗?咕咕——总感觉——”
她巡视着管风琴的风管,像是发现了什么,她突然站起:“哪里奇怪。Lanota是自然生成的回忆型亚空间,除了异想污染集中的事情,没人可以进入这咯,委托人怎么可能丢失物品在封闭状态的亚空间呢。”
Gino眸光轻移,他意识到:“除非——”
HINT:完成Stasis的AT难度,且总分高于700000。
音矿之母,艾娜,局长哈帕斯的妻子,逝世前托人建立了沉默边境守卫队。
“一定要摧毁音矿。”是他们唯一的准则。
但是这样,故事就能完结了吗。
这个组织在寻找地道的尽头,尽头只有两样东西——写有“艾娜,等我”的管风琴,和飞向音矿管理局总部的天空船。这一切是巧合吗。
“勿忘我的花语是‘希望’。”
风吹铃动,大自然自有其音律,苹果树下,少年们向着“外面的世界”出发。吟游诗人弹奏半夜的小曲,摩擦圆盘唤回满心的华彩。
故事的最后,是音矿消失的平静吗。
我不希望如此。
手脚灵活的她,爬上巨树的枝桠,采摘成熟的果实,红彤表皮下,有它甜蜜的果肉,和坚硬的内心,她丢失的东西,真的需要一个资深侦探才行。
“找到了吗。”
“找到了。”
致委托人——献给喜欢Lanota的你
【扉页:从那天起,雨就没有停息。】
阿特拉斯的忘忧宫,天穹水蓝犹如静海,大气之外的水层倒影着“港湾”的光景,像素塔历242年的尾声,一切都好似梦境。
今天要做的事很多,就比如迎接那位天才研究员,来自亚空间ROTAENO,为“港湾”之雨而来的交流学者荷珀。与约定的不同,荷珀搭了早一班的飞船,等我我踏出工作室的大门,便已见到她彷徨不知所措徘徊在门前。
“请问这里是莫比乌斯研究中心吗?我是阿古亚星的荷珀,之前申请了贵中心的学术交流。”
这打乱了我的计划,今日有两位客人,本该在港口一同会面,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荷珀的情况,工作室如今只有我一人,除了再带她去港口,似乎没有其他选择。荷珀的好奇心,正如她对学术问题的热情一般,一路上她的问题便没有停歇。
她看向这违反常理的世界,向身边唯一一个理性的生物——我,问道:“天上的白线那是什么?起初我以为是云朵,但它们太分散又消失的太快了。”
“船舶驶过的浪线,我们头顶的景色既是天空,亦是海洋。你可能好奇大气外的水层从何而来,我只能告诉你,那是个星球的倒影,它曾经叫做港湾,现在改名为霓虹,也是你申请调查的地方。但我得告诉你,那里正在发生战争,你没有来对时候。”
战争的信息,并没熄灭她求知的欲望,她将跟随记者前往霓虹,我期待她的旅行顺利,正如我期待和平的来临。
“真是好久不见了,吉诺。哦,一想到审判航道已经乱成一团,忘忧宫却丝毫不受影响,我就觉得不可思议。”
能让我一字不差记录下讽刺话语的,只有那位如今霓虹的二把手,魔女会议的隼。先统的代行人,战争的煽动者,立场不明的两面派,知道这么多内幕的我,除了在日志里发牢骚,竟对她一点办法没有,实在可恶。她毕竟是工作室的客人,我也不好下驱逐令,只能仍由她在眼前晃悠,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真不知道战场有什么好研究的。
我没在仓库里找到隼要的道具,现做需要点时间,还麻烦负责交涉的同事,和那边重新商量条件。说起来,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只是我单方面写日志过于不公平,希望明天睡前,能看到来自你们的系统邮件。
是的,这不是商量。
隼说虹之战将持续到港湾彻底建成,以我对创世光盘的了解,这起码要再过十年。十年,足够发生多少变化,我们真的还有时间吗。
在港口还有个小插曲,荷珀想要帮助我寻找隼的行踪,我试图和她解释林泊是一种自由的生物,他们能随着心象的不同,而改变自己的外貌,就像生老病死,他们的变化也是遵循了一种规律,也就是内心的规律。
我最后也只能这么和她说:“可以将林泊理解为类似维克斯族的生物,没有固定的样貌,只有熟人能凭感觉找到他们。”
但她之后的提问也点醒了我,林泊的肉体、记忆、灵魂都是变化无常的,像素塔里的心又指的是什么呢?
我向她举了记忆金属的例子,记忆金属是一种特殊的合金材料,会在条件恢复正常时恢复到原来的形状。心也是这样一种,永远会回到起点的物质。
隼赞同了我的说法,但我至今不曾了解她,她的起点是什么样的,这是我这数百年来,从未想透的秘密。
像素塔管理会发放给下属成员的制式补给,用以监控飞船附近的异常参数。
像素塔历243年1月20日,驾驶者行驶至距离阿特拉斯层三千六百千里外的小天体“psyche-327”,在此期间,就违规停泊同异常飞行装置通信,双方通信记录如下:
【Alpa:本条为异想处理部巡逻三队工务舰67号的自动发信,你已偏离正常航线,请跟随前方飞船前往阿特拉斯八号中转站,重新规划你的行进道路。
Alpa:检测到对象处于昏迷状态,已启动清醒射线。(biu——)
伊洛:(惊醒)啊啊啊——哎,猫猫?我,我又在哪里!
Alpa:检查到对象情绪激动,已转接人工服务。
隼:哈喽!哈喽!迷路的朋友!欢迎来到阿特拉斯!
伊洛:哇啊,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
隼:(小声)糟糕,不会电傻了吧。
Alpa:此乃正常反应。】
【隼:冷静下来就好,你叫伊洛,来自阿古亚星是吗?这里是像素塔星区阿特拉斯殖民地,Alpa检查过航行记录了,你似乎……偏移了六百光年?
伊洛:六百光年!这怎么可能呢,我明明刚才还在——等等,你是怎么知道飞船数据的,难道你是星际警察!(星星眼)我还是第一次在综艺以外地方看到星际警察呢!
隼:(停顿)呃,你也可以这么想。回到正题,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把你送回到正确的航线。
伊洛:第八中转站对吧,我都听到了。我们现在就出发?
隼:不急,你这种情况需要特殊处理,容我联系一下后勤部门。】
以下为隼与星标联系人Gino的私下通信:
【Gino:(接通)莫比乌斯工作室,留言请按1,钻石姬请挂机。
隼:听我说,无敌的阿吉,宇宙需要你!我遇到了荷珀提过的伙伴,亚空间ROTAENO越发不稳定了!
Gino:亚空间服务请按2,退出请按#字键。
隼:2。
Gino:重新锚定请按1,驱逐入侵异想请按2,其他服务请按3。
隼:3。
Gino:已向您所在位置发送“追踪防异弹”,导弹到达之前请勿随便离开,预计到达时间还剩1小时。
隼:哎,我按的是3哎。】
【隼:咳咳,伊洛同学,你听说过流形假说吗。
伊洛:那是,什么。
隼:(打开小抄)专业一点讲就是局部类似欧几里得空间的总空间,映射到高维空间将必然达成局部聚集性。因此亚空间和像素塔汇合期间,作为故事中心的你,代表整个亚空间出场了!
伊洛:完全没听懂!
隼:是吧,我也听不懂吉诺的大道理!现在装好了修正装置,再等五分钟,你就能返回正常的航线啦。
伊洛:哦哦哦,是吗!(迟疑)其实……
隼:怎么了?
伊洛:很抱歉我偷听了你的电话!但是我真的真的想问!荷珀,她有说过她的下一站是哪里吗?
隼:她没有说。(停顿)时间和距离,一旦放到宇宙的尺度便不再恒定,我的两个月,可能在她的生命里流动了许久许久。即便我知道她的目的地,也不该将误导性的信息告知你。
伊洛:(昏沉沉)啊哈哈,宇宙真是复杂。(打起精神)不行!伊洛!打起精神来,就快找到荷珀了!
隼:她会在终点等你。
伊洛:什么?
隼:不用在意,只是一些前车之鉴吧,人们总会回到思念之人的身边。
伊洛:什么!思念之人啊……那个,我也该出发了!再见了,好心的小姐姐!
隼:再见,愿你一路顺风。】
春雪磐音,大地回荡着历史的低鸣,已沦为废墟的市民档案馆,残缺的义体散布各处,一片空冥。曾经有旅人,至此铭刻诗句:“春天还没到来……冬天便已过去……无人依偎的家园……还有多少残魂游荡……死寂……皆是死寂。”
骚动,暴乱,失去知觉的前一刻,瞭望地平线的人们,是否在思考生命的意义。
摇光脱去手套,二指插入雪地,抵着阻力划出圆弧几道,建筑的标识出现,地下通道的井门出现在二人眼前。
“Para,我们下去吧。”
“恩。”
任务是回收存储元件,以现在的雪势,他们要在天黑之前回到据点,必须加快步伐。
地下通道积满了水,摇光卷起裤脚,扶着墙壁前进。Para观察着墙壁的痕迹,几道巨大的裂痕内,隐隐可以看见棕红色的树根横行。
“摇光,这里……”
“怎么了?”
Para摇摇头,她回想着进入前的场景,刚刚的猜想几乎无可能。
“前面就是数据中心,等下我先去准备抓取工具,拜托Para你筛选空置元件了。”
“摇光,我觉得……”
大门洞开,只见天光从破碎的穹顶射下树冠,化作万般光点柔影,草叶纷飞,绿意扩散,暖风袭上眉头。
“Para!”
只眼春光好,风景旧曾谙。
“摇光?”
“摇光!”
Para不断地呼唤着同行人,却久久不见答应。
这里已不是刚才的数据中心,积雪和绿色装点的森林,大地空荡荡,唯有一辆生锈的火车,在拖尾雪痕的尽头搁浅,给四周的树木,留下焦黑的印记。
冷静下来,Para。大静默事件爆发之后,全球网络断连,这只可能是局域网的具现化。
摇光他一定在附近。Para在心中祈祷着,然而这祷声尚未通达天空,远方的巨响,便将她拉回现实。
咚,咚,咚。
石头砸地的震波由远而近,雪花和碎尘,沉入少女的视线。抬起头,高处是生锈的单梁起重机,吊钩如摆锤,荡向她的方向。
咚,咚,咚。
闪身躲过吊钩,Para看向远处轰然倒塌的树木,脑中响起了未知却能理解的语言。
——我为你而来。
提着野餐篮的高大巨人,他的阴影遮蔽了Para所在的位置,石质的关节间,青草碎花弥漫,蕴含着不属于冬季的生机。
“你是谁?”
水壶滚烫的压鸣,化作暖风,吹至Para的耳畔,她微微皱眉,轻扯身上的薄毯。
茶杯,糕点,占据了篝火的四周,营造出一副野餐的景象,事实也确实如此。那巨人见了她后,便散作石子,排列成阵,从野餐篮抬出野炊工具,又将餐布披在Para肩上,试图让少女暖和些许。
——他不在这里。
又是这个直传心灵的声音。
——为什么?
——客人只有你。
水壶开了,“翩翩起舞”的石头,急忙将滚烫的壶传递给同伴,本安坐地面的石子,蹦跳着躲避热度,将水倒入杯中。
迎着茶香,Para再度问道。
“这里是哪里?”
——PhigrOS,心灵世界已然倒塌的理想乡,一个曾经有人,寻找生命意义的地方。
“你们找到了吗?”
他沉默了许久。
——可能寻找的人只有我吧。
热气之下,视线模糊了,茶梗下沉,光滑的水面映照出他们——理想者的面容。
“谢谢……你的茶……”
告别渗进柔软的雪地,宁静无痕。
“你没事吧!”
Para醒来,便瞧见摇光焦急的神情。
“对不起,我……”
“刚才真是太惊险了,谁能想到起重机会在那时候,我还以为你……反正,没事就好。我刚才检查过了,这里没有联网,元件我也处理好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嗯,好。”
宇外三号实验室 晨 内
吉诺连接上卫星,操作界面的各类数值一切正常。
吉诺:(摘下头盔)好了,果然是采样问题。改采样也不难,就是需要调试时间,对了,游同学你怎么看。
游星:我吗?
钢笔在他指尖旋转,又在他吐露前停下。
游星:也许在未来,我们能找到一个公式直接沟通人类和机器,甚至,人类之间。
Hint:新的关卡-S.A.T.T.E.L.I.T.E. AT 已解锁,同歌曲IN难度达到920000后可游玩。
致测试人员 鸠:
在上次对话里,我们提到卫星坠落一事,您有过度借鉴史实的嫌疑。虽然您也说明了卫星在此处使用并无他意,十日骓已焚书化,观影者将二者关联的可能性极为微小。但我司不愿增加异想污染扩大的风险,目前对于是否出版您的记忆备份,仍持有保守建议。
至于创世光盘内测,您的申请已经通过。亚空间《极星卫》已随信录入到您的PhigrOS,目前采用的初始设置是蒸汽世界-反科学-机战,还请您尽快完善该世界的背景信息。我司成员吉诺表示,他极其反对你借用他作为机甲原型。如果可以的话,请您尽快修改《极星卫》的人物设定。
PS:鉴于您的行为并未触犯法律,个人认为机男也并非无不可
莫比乌斯工作室 镜
《极星卫》剧本·序
收集时间:156/08/26
保管单位:Gino
等级:main
序
二十一世纪中叶,宇宙探索热潮再启。
人们在社交网络上激烈地讨论。少年吉诺坐在电脑前,屏幕上的新闻标题不停变换。
“超越光速,第四次工业革命已经到来”
“新的可移居星球完美复刻地球,应许之地的发现”
“世界工业大会开幕,本期主题:前往宇宙”
“先遣队成立,他们将开阔五个类地行星”
“工业奇迹!蒸汽引擎横空出世”
新闻上大大的蒸汽标志,逐渐变淡,变成钢印,投射到工厂正在生产的引擎上。
流水线移动,“蒸汽”型引擎被打好标签,套壳装袋,运往各大船厂。
飞船装载上引擎,转瞬间,引擎轰鸣,蒸汽涌动,超越宇宙第三速度,飞向深空。
此时,货仓里,一双机械质的狐狸眼亮起。
宇宙的深处,星河灿烂。一片黑布抖出,它意图遮蔽星河光辉,却只能蒙住人类的眼睛,创造出无边黑暗的假象,而就在这片黑暗中,片名浮出水面:
极星卫
……
1 宇宙码头 外空 内 过去
宇宙码头上,穿戴新式宇航服的先遣队,登上运兵船,和家人告别。
少年吉诺不情愿地亲吻妈妈,递上自己做的临别礼物,那是一枚与队徽同款的莲花发夹,透明软胶质地,散发着冰色的柔光。
妈妈欣喜地戴上发夹,她抚摸少年吉诺的头顶,举手间满是离别的不舍。
妈妈:我走之后,你要听爸爸的话。
少年吉诺:你什么时候回来?
妈妈:返航定在十年之后。
少年吉诺:如果,如果你没回来呢,新闻上说引擎的技术还不成熟——
妈妈:不会的。
少年人的泪水已溢出眼眶,母亲不忍,拭过孩子眼角的泪水。
妈妈:到那时,我若没回来,你就来找我吧。
2 九仙街某处房顶 雨夜 外
刻米莉亚的上空,难以计数的无人机,四处巡逻,这里的夜比别处都深,暗无星光,唯有卫星的红灯常亮。
半人半机械的女子——鸠,坐在屋顶边缘,她仰望由人造卫星照亮的夜空,脖颈上的莲花装饰,和那双金灿的眼,随无人机投下的灯光,闪烁流转。
何道人站在屋檐下,面目不明,提溜一提水烟,小抽一口,呼出股股烟气。
何道人:他们找到你了。
鸠:那就走吧。
3 大学的步道 晨 外 过去
吉诺骑车前往宇外大楼,早些时候他收到消息,他们的项目终于有了成果。吉诺迫切想要赶到现场,猛蹬了几下踏板,越骑越快。
4 宇外三号实验室 晨 内 过去
实验室里线缆杂乱,十几台电脑和大量状态监视屏,排列在实验桌上。研究员都在忙自己的事,实验台前,负责操作的女学生摘下脑电波头盔,协助她的男学生手执数据版,顶头一行写着他们项目的名称:“人脑与卫星的同步链接设计”。
男同学滑动数据板,朝女学生摇摇头,女同学递出头盔,示意更换实验者,这时吉诺恰好满头大汗的冲进了实验室。
男学生:吉诺,你终于来啦!
吉诺:怎么样了?
女学生:(让位)连是连上了,效果不理想,回应率不足20%。
吉诺:可能和意识样本有关,我来试试。
他拿过头盔戴到自己头上,很快,视线一黑。
5 卫星 外空 外
卫星漂浮在近地轨道,身后的主体缓慢变形,对准地面方向的摄像头轻微转动,倒映出市长室的鱼眼画面。
6 市长室 夜 内
整面落地窗的高层办公室,上位者手里磨搓钢笔的莲花笔帽,俯视他的疆域。无人机犹如蛛织密网,监视着整个刻米莉亚。身材魁梧的下属,挺身直立在几米远外,面相憨厚老实,一言一行,毫无越轨之举,颇有军人之姿。
尼格拉:找到了。
游星:她在哪儿。
尼格拉:九仙街,具体位置还不清楚,刚才,监视系统突然坏了。
游星:坏了?你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7 卫星 外空 外
摄像头位置回正,卫星回归休眠状态,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8 秘密实验室 晨 内
吉诺连接上卫星,操作界面的各类数值一切正常。
吉诺:好了,果然是采样问题。
他摘下头盔,却看到了一群不认识的研究员,异常陌生的设备,还有不属于未来地球的蒸汽朋克风格。还没等他从震惊中恢复,一个浑身蛮肉的男军官,从一旁站起。
尼格拉:这么说,干扰总算解除了。
吉诺:算是,吧。
吉诺有些迷茫,他还没搞清现在的情况。尼格拉身旁的女副官拿出一个平板,展示给尼格拉看。
副官:长官。
尼格拉:很好,出发吧。(停顿)尤埃也一起。
吉诺愣在原地,全副武装的大兵们行动起来,接管过研究员们的设备,其中两位夹起他便往外走。
9 实验室外的走廊 晨 内
吉诺:(挣扎)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放开我!
松手后,大兵依旧紧紧跟在他身后,壮硕的体型给吉诺强烈的压迫感,又虚出他一身薄汗。
吉诺:那什么,我就算了吧,我去那边什么都做不了。
尼格拉:你得保证设备的正常运行。
副官:我看他是怕了。
她突然转身。
副官:别以为大家不知道,实验体是你放出去的。
10 实验室外的走廊 夜 内 回忆
纯白色的走廊,贯通整个大楼,两侧是整齐划一的实验室小门,摄影机安放在走廊尽头。
“吉诺”手提公文包,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一个青年实验员叫住了他。
实验员A:尤埃主任!等等!
尤埃:A组的实验结束了?
实验员A:是的,按您说的试了试,结果很顺利。(拿出一叠纸)这是数据。
尤埃:我来看看。
数据纸上指示数据都正常,但是一个干扰项的方差超出了尤埃的预期,他眉头皱起,试图思考出原因。突然,摄影机方向的一阵爆响,打断了他的思路。
切换到尤埃头顶的监控录像,瓦楞墙砖破碎之间,巨大机器——极星卫的足部,踏下,抬起,余震将二人震倒在地。
尤埃:极星卫暴走了,快跑!
11 实验室外的走廊 晨 内
吉诺的脑内突然多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吉诺:那是个意外。
副官:不管是不是意外,尤埃,你最好不要再搞事情。
吉诺:你看我有那个能力吗?
副官:你最好没有。
12 城防军载具仓库 晨 内
吉诺一行人走在天桥通道上。左手是城防军的起落仓,它的场地极为宽广,数十架金鱼飞行器,高挂在半空轨道,地面载具数量也不少,近百的工作人员忙碌着自己的工作。右手边的飞机库大多关闭着,靠近深处的第二道大门被油布覆盖,锁死了四角,正中被人用白色油漆涂上了巨大的螺旋狐狸眼。
吉诺:那是?
副官:标记的不错。
尼格拉沉默不语,只是加快了脚步。
13 金鱼飞行器 晨 内
这仿佛十九世纪幻想小说里的载具,看似由一种不断散发水蒸汽的引擎驱动,却没有任何燃料添加进载具中央的锅炉。吉诺认出这是在他的时代技术尚不成熟的蒸汽引擎。蒸汽引擎释放的蒸汽,其实是气流扰动与电离效应的结合物,并非真的对外散发无效热能,这也解释了,为何设计者敢将动力系统外露在座舱中。
吉诺:好原始的利用手段。
尼格拉:你要有想法,可以和载具研发部说。
吉诺闭嘴了,在搞清状况之前,他不能和这帮人产生冲突。他看向窗外,巨大的竹编蒙皮金鱼盘桓在空中,于云层探头露尾,片鳞可见,直至风吹散,或徊巡或潜游,奔赴城市的窄巷桶楼。
副官:到九仙街了,长官。
吉诺:好热闹。
副官:都忘了,这儿是你老家,主任先生,这是否过于巧合了呢?
吉诺: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
尼格拉:何景。
他话中带有警告的意味。副官也知言过必失,不再说话。
尼格拉:行动开始。
14 九仙街步道 晨 外
临近红灯节,道路两边,灯笼高挂;各色的小吃车,烟火缭绕;赶集的小贩摊,琳琅满目。叫卖声、还价声、赶路的脚步,无不彰显它的生机。
孩童接过母亲递来的大饼,呼呼吹气,滚烫洁白的蒸气中,排放着灰团的金鱼飞行器,伴随着不和谐的鲸鸣,闯入了孩童的世界
孩童甲:妈妈,那是什么?
母亲甲:城防军来了,别看了,快跑!
孩童甲:饼,饼还没吃完!
年轻的母亲拉起孩童的小手,向街道的外围跑去,身后的建筑在炮弹和激光的射击下,纷纷倒塌。飞行器从头顶滑翔而过,留下尾翼摆动的气流线条和阵阵轰响。孩童惊慌得不敢回头,低声发出簌簌抽泣,四散奔走的人群嘶吼出狂欢节的气氛。
红澄澄的红灯笼,如肩上烛火,照亮漆黑的心路,孩童在跌跌撞撞中回头,金鱼摇摆身姿,鳞表吐纳,金光琉璃般滚动,引出成百魍魉孤魂,如殿座上的金身群像。然而巨物林立,终是虚妄幻想;那丛生的黑幕,半人半机械的女子仅用一拳便将其捣碎,还人间以光芒。孩童凝视她转身的背影,被母亲抱起快步离开了战场,仅留她一人立于原地。
15 九仙街布道的废墟 晨 外
蒸汽与灰尘笼罩天日。金鱼飞行器的剪影里,走下两排机械大兵,指挥人员步其后,再后是搬运器具的普通士兵。身着实验服的青年人,正指着女副官的鼻子大骂。
吉诺:你们疯了吗!定位不在这里!攻击居民区可是重罪!
副官:长官没功夫猫捉老鼠。
副官:你瞧这不,她来了。
烟雾丛中猛然跃出一女子,机械臂上蓝光耀动,高举过头顶,作擒虎态,瞧方向正是瞄准了尼格拉将军。
副官:保护指挥官!
大兵们闪入女子的进攻路线,如十八罗汉,十面夹击,或拳或刃,攻其要害。女子早有预料,侧身躲过三处交错,双腿若旋风,尖踹关节,转瞬缴械,乱其阵型,开出生路。
尼格拉——这最后一道关卡,坚若磐石,行若游龙,任凭女子攻击,也不动摇分毫。
尼格拉:有进步,小师妹。
鸠:真不要脸。
尼格拉与鸠仍有几分情意在,因而无意产生冲突,只做局势观察。鸠后退捂住胸口,尼格拉比她想象得更强,恐要更改计划,她看到半米外埋躺在尘土中的匕首,心生一计。
尼格拉:你不逃,也就不会牵连他人。
鸠:然后回去助纣为虐吗!
鸠一脚踢起匕首,射向尼格拉的方向,随即半步上前,拳中尼格拉的胸膛。尼格拉勉强躲过暗剑,不敌师妹偷袭,在巨力冲击下连连后退数步,鸠乘势追击,两人隐入尘中。
尼格拉:当然!交出心脏也是个选择!
鸠:你做梦——
副官:长官!
副官加入混战,一旁看热闹的吉诺忽然反应过来,这是个极好的逃跑机会。他拿起一旁装有连接头盔的手提箱,向右方的居民区跑去。
16 九仙街小巷 日 外
小巷湿漉漉,空中牵了几根挂衣绳,空荡落寞。吉诺确认四下无人,撑着膝盖稍加喘息。
吉诺:真是疯了。
他伸出双手检查自己的状态。陌生的手型,右掌心暗沉的旧日刀伤,不像文职人员会有的手臂肌肉,结合之前闪现的记忆,他得出了一个结论。
吉诺:我穿越了,还是魂穿?不对,这个感觉是——
还没等他完全想明白现状,尼格拉追捕的女人突然出现在了他面前。吉诺大吃一惊,女人也立即进入了警备状态,项圈的冰莲花微微晃动。
吉诺:别攻击我,我可以解释!
鸠:我知道你是谁。
她走得更近,吉诺也看清了她面目。
17 巴萨雷乌斯驾驶舱 夜 内 回忆
模糊的记忆里,身着驾驶服的少女哭泣着,诉说着,吉诺只记得那是不断的祈求。
18 九仙街小巷 日 外
鸠:你不是尤埃。
吉诺:你知道。
她指了指头顶,吉诺只见人造卫星的红点,在天空缓缓划过,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鸠见他不明白,又指了指吉诺手上的皮箱。
鸠:极星卫告诉我的。
吉诺:你是说,那台机甲?你是怎么做到的。
鸠:卫星,连接着我们。
吉诺:这怎么可——
直到他看到鸠的右臂和左腿的义肢,想起尼格拉的描述。
19 九仙街布道的废墟 晨 外 回忆
弱势之下,鸠不住退后,机械手按上过速起伏的胸口,皮肤表层似有白雾溢出。
20 九仙街小巷 日 外
吉诺:你的心脏是蒸汽引擎?
鸠:嗯。
吉诺:真是不可思议。
小巷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约莫有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在接近。鸠拉过吉诺,做最后的嘱咐。
鸠: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朝那边走,走到尽头,会有人接应你。
21 载具试验场 日 外 回忆
白裙的女孩,站在升降梯上,向镜头外问好。
鸠:你好啊,巴萨雷乌斯,我叫鸠。
22 九仙街小巷 日 外
女子说完转身准备离开,吉诺不自觉地叫住了她。
吉诺:鸠!
吉诺:过会儿见。
鸠回头笑了笑,激活右臂装置,朝敌人的方向走去。
23 九仙街步道的废墟 日 外
医疗兵正为尼格拉包扎伤口,副官清扫战场回来。
副官:长官,没找到。
尼格拉:他家呢。
副官:没有人,您说是不是……
尼格拉:他绝不可能背叛。
副官不敢说话了。她再怎么怀疑,也不如长官一句信任。
尼格拉:鸠还有同谋,一定是他们趁刚才的混乱绑走了尤埃。派士兵去搜,人还没走远。
尼格拉其实也不确定自己的判断,他撑着膝盖的左手,不停敲击着咚咚咚的节奏,思考了良久。
24 红灯节的九仙街步道 夜 外 回忆
十年前,红灯节的夜晚,杂耍艺人们敲锣打鼓,假面游街。
幼年的鸠偷偷从内城跑出来,双眼紧盯着队伍中特立独行,戴着狐狸面具的小丑不放——她意识到那人是谁了,只是还不确定。小丑察觉了女孩的视线,扭动机械关节,跳着滑稽的舞蹈,以诡异的姿势立在鸠的面前。接着,他又动了。
手上的铃鼓,跟着他交替翻踢的双腿转动,一双臂膀如划船般比划,逗得孩子直笑。小丑摊开手掌,像是要给鸠看东西,鸠瞧去,他又收回了手,就这样,反复三次,如同魔术师的戏法,土耳其的冰淇淋,鸠的耐心都快磨没了。终于他手张开,里面是一朵冰色的金属莲花。
小丑为女孩戴上,鸠观察了几秒,这流着银光的颈饰,似乎大有玄机,再抬头,小丑已不见了踪影。
紧接着,身后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25 九仙街步道后的小巷 夜 外 回忆
人们只见一对母子扒着门框对骂。
尤妈:去内城,我畀你去——
当妈的不断扔出儿子的行李,还不忘踢上几脚,箱锁松开露出里面的电子设备,儿子连忙蹲下,检查有无损坏。
尤埃:你系咪癫咗啊!呢啲嘢好贵㗎!
尤妈:坏咗就嗌你老细重新买过啦!关我乜事!
尤埃:顶你个肺,唔同我去内城就唔去咯,你个臭嗨就留系呢度变烂变臭啦,戆鸠!
尤妈:你条化骨龙啊,我真白养咗你喇,有咁嗌你阿妈嘅咩!
此时巷口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其中不乏陌生的游客,例如鸠。尤埃不忍其辱,拎起行李要离开。鸠见他挤过人群,回到红灯摇曳中的布道,他抹了抹眼角的淤青,弃置身后的母亲仍在不停地骂他。
尤妈:死仔包!你出咗去就唔好返嚟呢个屋企!连你老豆点死都唔记得嗮,宜家仲帮埋啲三唔识七嘅外人虾街坊,我冇你呢个仔,同我𨅬!
26 九仙街某仓库 日 内
莲渡上下掂量着手里的板斧,审视眼前的男子。吉诺又后退了几步,已是走投无路。
3 九仙街小巷二号 日 外 回忆
吉诺按照鸠的指示,来到约定的地点,结果却被一群混混包围。
3 九仙街某仓库 日 内
莲渡:内线让我来接人,没想到啊,是你。
吉诺:我也没想到。
29 红灯街的九仙街步道 夜 外 回忆
和母亲绝交的尤埃,心情本就不好,此刻又被莲渡拦住了去路。
莲渡:你为什么要给游星做事,你已经忘记十年前他们怎么对你爸的吗?
尤埃:你滚开。
莲渡:尤埃,你不要一错再错!
尤埃:我还轮不到你教育!
尤埃一拳打在了莲渡的脸上。
30 九仙街某仓库 日 内
吉诺:我不是你想的那个人。
莲渡跨步上前,不给吉诺反应的时间,抓起他的右手,掌心的刀伤被迫显露在人前。
莲渡:这一刀,是你替我挡的。
吉诺:是,是吗。
莲渡:你夺过小刀的时候,我发誓要做你一辈子的兄弟,你猜,结果怎么样?
吉诺:恕我愚钝……
莲渡:你对袭击我的走狗说,让我来。尤埃啊,尤埃,你真是连狗都不如!
混混的手越攥越紧,吉诺能感觉到他怒火的朝向,不是他而是那个尤埃。尤埃到底做了什么遭天谴的事,两边都不待见。
吉诺:你冷静一点,对,有人能替我证明,鸠,那位半人半机械的女孩儿——
莲渡:你是说,Z?
31 九仙街多层寨楼 日 外
老港片里错落的楼道,空无一人。鸠从远处跑来,勾过晾衣绳,从五楼跃到四楼。士兵们一心追逐,丝毫不关心环境里其他事物的动向;转过墙边的一个大弯,士兵甲不慎被斜放在视线死角里的钉耙打中颈部,队形瞬间乱作一团。士兵甲捂住破损的皮甲,裂缝中流出似红非绿的流体,装备的内压力降低,他很快出现呼吸急促,心跳加速等多种生理反应。
士兵乙:修补颈部!
士兵丙:呼叫总部,这边出现了伤员!
鸠看向右手侧的天空,卫星的运行速度又加快了些许。她通过声音,粗略分析了敌人的分布情况,顶头的房间有两个脚步声,三楼的士兵在交流今晚吃什么,二楼没动静,估计是睡了,一楼三只正蹲在楼外打牌,一对三,炸你,飞机——看来很相信同伴的战斗力。
她不打算继续缠斗下去,站在窗边预估了会儿高度,一跃而下,这一幕正好被四楼的士兵看到了。
四楼的士兵:人跳下去了,楼下机动!
三楼的士兵:不是,在哪儿啊?
二楼的士兵:阿巴阿巴?巴巴巴巴!啊啊啊啊!
一楼的士兵还没来得及说话,鸠手扶士兵颅顶,一腿横扫,掀翻了半数,剩下转身膝顶踢,又重拳殴入地面,结束战斗。
四楼的士兵:呼叫总部,节点捕捉失败,请求更多响应。
32 九仙街的小河边 日 外
小河没了往常洗衣打水的热闹,只有一个老人戴着沉重的护目镜,一袭背心裤衩,小马扎坐着,竹制的鱼竿攥在手里。
浮标随着水流原地踏步,三十步外,军官打扮的女人,蹲在岸边,用军刀刮下或青或褐的水草青苔,放入随身携带的小玻璃罐里。副官站起身来,看向老人的方向,老人也看向她,两人对视良久。
33 九仙街上空 日 外
数十架金鱼飞行器如鱼在水中,悬停在九仙街的上空,促促冒气。当日天气,万里无云,巨物突兀地镶嵌入城市的氛围。背景的筒子楼,空无一人,从窗户往外看,似乎能与金鱼对视,让人不禁疑问,它们机械的身体里,隐藏着什么秘密。
34 金鱼飞行器 日 内
圆柱鱼缸里,零星景观石几座,一条金鱼在石洞与水草间游走。副官掏出捞来的浮游植物,倒入缸中,继而走向坐席。
尼格拉:出了寨楼,就不好抓了。
副官:何解?
尼格拉:当年还没发生蒸汽爆炸,内外城相通,地铁,还是出行的主要工具。如今废弃,地铁道也被帮派占领,沦为走私的渠道。
他调出市政保存的地铁地图,放大九仙街的区域。
尼格拉:数百年的更迭,九仙街的地表建筑早已变样,地道具体的入口现在只有当地人知道。
副官:您是说Z的背后是。
尼格拉:没错,而且我怀疑,城防军里有间谍,否则没法解释昨晚定位的事。
副官端着水杯,从左行至右,正好挡住正在进食的金鱼。见她欲言又止,尼格拉明白了她的心思。
尼格拉:不会是他。
35 红灯节的九仙街步道 夜 外 回忆
尤埃推开莲渡,转而瞧见正在看热闹的鸠,他愣了一会儿,眼神对焦到女孩的颈部,那个符号他曾在资料里见过。
尤埃:极星——
莲渡:别走神,我们的事还没完。
二人又扭打到了一起。
等级:main
36 载具试验场 日 内 回忆
森林覆盖的山体,山脚开凿了约为二十米高十米中宽的梯形隧道。
37 载具试验场入场通道 日 内 回忆
研究员穿着的尤埃,嘴角青紫,他靠墙站立,两指贴唇,吞云吐雾。尤埃在等尼格拉的到来,等得甚至有些不耐烦了,所幸军官如约而至。
尤埃:拿到了吗?
尼格拉:拿到了。
他拎出冰莲花颈饰,扔给研究员。
尼格拉:这小东西,真是极星卫的钥匙?
尤埃: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尼格拉:你最好快点,我还得趁她睡醒前送回去。
38 载具试验场 日 外 回忆
两人推开安全门,重网围绕的室外环境里,三十米长的动物机甲,像是沉睡的狐狸盘蜷,已被植物完全浸染,融入这里的生态。
尼格拉:十年啊,过去很久了。
他于远处观想,尤埃爬上三米高的机甲外壳,左敲敲右敲敲,寻找驾驶舱的入口。然而极星卫的每块板甲都严丝合缝,不似可以活动,他在居高邻下地质问。
尤埃:你师傅真的没和你提过(踉跄),怎么进入这玩意儿吗。
尼格拉:没有,极星卫只有历代市长可以驾驶,我没有资格知道这件事。
尤埃:那他为什么把钥匙给游苏音。
尼格拉:我说过,你想多了。
听闻者气急败坏,一怒之下,将颈饰扔向机甲的头部,而此刻奇迹发生了。尼格拉诧异地注视,真如尤埃所说,冰莲花是机甲的钥匙,接触到机体的瞬间,化作流体状的物质渗透了进去。下一秒,极星卫苏醒,一对狐眼睁开,大地随之颤抖,它开始变形,空出两只操作肢,双足站立,结构翻转腾移,越发像个人类。
迎着机甲关节溢出的四肢,又伴着有机无机破碎扬起的尘雾,尤埃从机甲的尾部一路疾走而上,在极星卫站立完成的前一秒到达了机甲的左肩。
他抚摸着极星卫表面,依靠热散出的传能痕迹,很快确认了被包裹的驾驶舱入口,就在机甲的颈部,艰难地爬向预测的位置。
尼格拉:尤埃,别跳,危险!
尤埃挣扎着拉开舱门把手,舱门自动打开,他一跃而入。
39 巴萨雷乌斯驾驶舱 日 内 回忆
映入眼帘的,就是驱动操作系统的小型蒸汽引擎,还有漂浮在其上的“钥匙”。
尤埃冲到操作台前,试图驱使机甲行动,他认识每一个操作按键,曾在脑内模拟了数千次启动、行走、填充、毁灭,此刻都不灵验了,想必是极星卫在拒绝他。
尤埃:动啊,为什么不动!
因为担心尤埃,尼格拉也进入了驾驶舱。
尼格拉:你没有权限,它不会听你的。
尤埃:怎么可能,文件上说的,我都集齐了!
尼格拉:我虽然不知道驾驶条件,但是我知道游星历代家主,都有个特点。
尤埃:什么,意思。
尼格拉:上面,他们都从上面来。
军官的目光看向天空,尤埃也随之抬头,他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两人四目相对,思绪已上扬到万米高空的近地轨道。
40 卫星 外空 外
卫星恒停宇中。
41 数据监测中心 日 内
大屏幕上的轨道分析画面里,卫星已严重偏离原本的轨道,画面外,游星感觉不可思议,这周期的中枢远没到报废期,怎么会现在出问题。
研究员:市长先生,我们接到一则它传来的信息,需要播出来吗?。
游星:放吧。
大屏幕转到播放器,高低起伏的频率中,是群体的悲鸣。
卫星:回家,回家,回家……
研究员:目前只分析出,这是种古代语言,我们正在咨询语言学家——
游星:不用了,这是地球的语言。
他看向大屏幕,露出一副似哭非笑的嘴脸。
游星:回家,一群幽灵,也想回家吗。
42 九仙街某仓库 日 内
混混正在搬运货物,莲渡负责整理清单,顺便看着吉诺。他们蹲在混混的必经之路,莲渡的眼就没离开过箱子的个数,吉诺倒是闲得对这身旁之人纠缠不休。
吉诺: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叫吉诺,之前是地球上搞卫星通讯的研究员,早上测完一组参数,人就在这儿了。什么极星卫,实验体,我是一点都不懂。长话短说吧——
莲渡:你说完没有?
吉诺:还差一句……
莲渡:你还是说吧。
吉诺:我应该是意识样本。
莲渡:啊?
吉诺:这很匪夷所思,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一切,我是一道保险程序。你们的卫星上,装载了我原型的实验数据,所以我才会有吉诺的记忆。
莲渡:大家停一下。
莲渡:你不是尤埃,他绝对不会把极星卫叫卫星。
吉诺: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莲渡:看我干嘛,我像是知道的样子吗,去问Z,她回来了。
目光穿过人群,女孩站在仓库门外,不知道自己的絮叨被她听进去了多少。
鸠:上车再说吧。
43 九仙街地铁站 地下 内
混混把货品搬下楼梯,搬上车厢,和莲渡友好交流完,挥手作别。
鸠走向车头,吉诺跟了上去。
44 机车头 地下 内
鸠熟练地拉开底部的开关,又微调了下各类参数,确保各项机构的安全阀都已关闭。
鸠:地球用蒸汽引擎吗?
吉诺:在地球,我们有更多的选择,蒸汽引擎的应用场景很少。
鸠:原来如此,但你看上去很熟悉它。
吉诺:小时候研究过。
鸠:是吗。
45 机车车厢 地下 内
二人走入车厢,莲渡尚未离开,他还有话需要嘱托。
莲渡:到了那边,把货交给伽竹桃,这单就算完成了。
鸠:辛苦。
莲渡看向尤埃,似有不甘。
46 移动的机车车厢 地下 内
二人面对面坐着,鸠闭目休整,吉诺从手提箱里拿出头盔观察,头盔虽与他的研究项目外观不同,但内在功能是一样的。他试图启动头盔,得到的反馈只有闪红的指示灯,看来在没有能源的情况下,头盔没法使用。
吉诺:它是怎么做到的。
鸠:(睁眼)我想,这也许是种前奏。
吉诺:(收起头盔)什么前奏。
鸠:陨落。
鸠:明天早上,极星卫的中枢将完全脱离原定轨道,撞进刻米莉亚的内城,你是它最后泵出的意识样本。机械不会执行无意义的程序,也许你有特殊的使命。
吉诺:尤埃呢,我占据了他的身体,他又去哪里了?
鸠:昨夜他独自工作,突发心脏病猝死,(指向头盔)卫星借助这东西记录了全过程。
吉诺:(停顿思考)你现在想做什么?
鸠:什么意思。
吉诺:当个参考,我毕竟不是他,不能代替他活下去。
鸠:我的人生没有参考价值,但如果你问我现在想做的,我想把卫星推回原轨道,再把巴萨雷乌斯毁了。
吉诺:那个,物理干预可能导致航天器报废。
鸠:不落到地面就行,只是我该不该这么做,九仙街的人好像很反对。
吉诺:(停顿)想做就去做吧,开心最重要。人首先是自己,其次才是团体。
鸠:确实如此。
列车通过隧道驶向地面,吉诺透过女孩骤然忧伤的眸子,看到遥远的过去。
47 载具试验场 日 外 回忆
强风吹拂,女孩的白裙,如旌旗飘荡,她仰视着眼前的巨大机器人。研究员从身后走来,他同样抬起头颅,向超越人类科技的巨物敬礼。
尤埃:我听说人类无论消逝在何处,最后都会回到出生的地方。你的父亲,他会在里面吗。
鸠:不知道,我感觉不到他了。
尤埃:那真是可惜。
鸠:(回头)这就是你们,说的新躯体。
尤埃:持续性植物状态,卧床十年,家属申请了安乐措施。
远处,白衣的医务人员,推着一台病床走进,其上的躯壳依靠着医疗设备苟活着,温热的胸膛起伏,仿佛只是坠入了梦乡。
48 巴萨雷乌斯驾驶舱 日 内 回忆
植物人被按放入驾驶座,数道蓝紫过渡的波动,扭曲了驾驶舱内的空间,尤埃感到一阵呕吐的冲动,随即引发了癫痫的症状,他的大脑似乎极易被这个波段影响,他可能,看到了下任游星的记忆。
49 不明实验室 日 内 过去
昏暗的非法实验室,视角的主人正在擦拭飞溅的体液,他所见的皆为绿色,看来这场实验进行了很久。他的前方,房间的角落,身份不明的商人,侧坐在办公桌上。
游星:很优秀的素材,你怎么拿到的。
未知:你懂的,贿赂学会,最原始的手段。
游星:呵,我想也是。
他放下手术道具,行走到换衣柜前,脱去手术服。柜门上他和一位科学家的合照,激发出他晦暗的情绪。
游星:我还需要更多意识样本。
50 巴萨雷乌斯驾驶舱 日 内 回忆
尤埃回过神来,鸠已在他身边,满是担心地看着他。
鸠:你在发抖。
尤埃:真的需要新的游星吗。
鸠:尼格拉说是的。
尤埃:你想想,你父亲去世前,为何忌惮下任游星,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女孩看向尤埃,满是困惑不解。
尤埃:不只是钥匙,巴萨雷乌斯的操作动力源也得由你保管。
鸠:怎么做?
他像找到救命稻草,紧紧抓住女孩儿的双臂。
尤埃:你的机械人工心脏!把它换成蒸汽引擎的话,游星一时半会儿不会发现。
鸠:如果他察觉了呢。
尤埃:那就逃吧,离开这里。他死了,你没必要留在这里。
51 夭夭阁 日 内
一只鲤鱼跳出了水柜,僵尸小二宁宁,哎呀呀地连连感叹中,抓起地上滑溜的逃犯,结果不甚踩着水潭,摔了个脚朝天,鱼也逃出生天。她的姐姐安安,闻讯赶来,小童撸起俩胳膊袖子,誓要展开一场殊死决斗,脚一蹬,气沉丹田,豆眼瞪若铜铃,杀鱼视线瞄准上下蹦跶的鱼肚,上下上下,她已经彻底摸透了鲤鱼的步伐,此刻宛如天人合一,然而正当她二指伸出,攻向目标鱼鳃,一股不可抗力突然出现,鱼瞬间上天。
安安:嗯?
视线上移,原是坐在二楼的店主伽竹桃,小腿靠大腿,吊不浪荡,钓鱼玩儿呢。
宁宁:主家别玩儿了!
安安:本来就没几条,再钓就要死光啦!
伽竹桃:这不没事干吗。
宁宁:没事干去挂灯笼啊,街道发下来四五天了,还没动呢。
安安:就是就是。
伽竹桃:嘿,你们两个店小二不挂,让我来挂。
幺幺阁是内城新开的酒楼,还没打出名头,客人嘛,小猫三两只,这会儿都在看店家的笑话。
客人甲:大人让小孩儿爬上爬下,不像话!
客人乙:不像话!
伽竹桃:吃你们的饭去!
主家怒拍栏杆,她发誓总有一天要把他们菜的辣都换成四川辣。
52 夭夭阁门口 日 外
伽竹桃挂好了左边灯笼,将扶梯搬到右边,她拎着半米宽的大红灯笼,慢慢悠悠地上挪。
客人甲:老板,我们走咯。
客人乙:这灯笼挂上多好看啊。
伽竹桃:就你多嘴。
这个点还不到吃饭的时候,四下无人,不着急回去,挂上灯笼,她还坐了一会儿。梯上的风景着实不同,日头西移,群山朦胧,无论向何处看去,天空都似被墨水的张力覆盖,流动黑灰的颜料屑。
伽竹桃:就是那东西阻挡了宇宙通信吗。
鸠:熊猫大侠,你在看什么?
伽竹桃:你怎么——
突然而来的招呼,吓了伽竹桃一跳,脚下不稳,摔下梯去,幸好她身法了得,眼疾手快,一个前滚翻,漂亮的超级英雄落地。面对鸠懵懂的双眼,伽竹桃不知该担忧还是教训。
伽竹桃:你怎么来了,现在全城都在通缉你(看向吉诺)——们。
吉诺:我?
53 夭夭阁二楼雅厅 日 内
伽竹桃:没空解释了,总之你们先呆在这里,千万别出去。
鸠:货我带来了。
伽竹桃:你人还怪好的叻。
吉诺: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伽竹桃:想知道呀?就不告诉你!
说完,伽竹桃甩上房门,完全不给吉诺说话的空隙。
54 夭夭阁一楼香堂 夕 内
时至日落,酒楼热闹起来了,喝酒、吃饭、闲侃的客人,纷纷入场。拿着悬赏照片到处巡逻的机械士兵,挨家挨户地询问有没有看过吉鸠二人,夭夭阁也不例外。
熊猫大侠竖起耳朵,外面的大堂传来讨论声:他俩犯了什么事。今天外城的惨案知道吗,就是他俩干的,反社会份子。熊猫大侠不停喝茶,不顾冒着热气,一杯一杯往肚里灌。
伽竹桃:完了完了,这下成包庇犯了,他俩怎么走一起了啊。我就不该干走私生意,现在呼叫母星还来得及吗……
安安:主家怎么了?
宁宁:这造型我知道,主家是吃坏肚子了。
安安:她不会又生吃竹子了吧!
宁宁:很有可能。
安安:不行的,这星球的竹子有毒啊!要三思啊,主家!
此刻,外堂又传来一阵讨论:这具体是哪儿啊。听说是九仙街,就那个乌七八糟的地方。那儿啊,那他们还干了件好事咯。
伽竹桃:别闹,我懂了!
踹开脚边的安安,她猛得站起,像是下定了决心,朝二楼走去。
55 夭夭阁二楼雅厅 夕 内
二人坐定,吉诺满上茶水。
吉诺:她的耳朵是真的吗?
鸠:嗯,熊猫大侠是外星人。
吉诺:(停顿)我们在什么地方,现在是几几年。
此时雅厅的大门洞开,熊猫大侠携茶壶出场。
伽竹桃:卡美泰星,太空探索热潮一万年后。(拿起茶壶往嘴里倒)你不是尤埃,他不会问出这么蠢的问题。
吉诺:你认识他。
鸠:(补充)当年城防军接待的外星来客,尤埃和我都在场。
伽竹桃:(用力放下茶壶)进入总结环节吧,我想你们需要一点帮助。
熊猫大侠敲了敲墙上的木雕壁画,于是暗门沿着画中的线框缓缓打开。
56 夭夭阁安全屋 夜 内
房间昏暗无比,骤然三道聚光灯,打在三位会议者的身上。主座的伽竹桃双手合十,她将以长句子,开启这场一问一答。
伽竹桃:吉诺,你的出现违背了常理,一般只有前任游星死亡,才会有新的拷贝下载。也许就像Z说的,你的身上带着特殊的使命。
主座掏出一把左轮手枪,放入一颗至关重要的子弹,其表面铭刻着冰莲花的图案。
伽竹桃:按道理,你能读取尤埃大脑的记忆,你有试过吗?。
吉诺:我看到过鸠和尤埃,但我并不认为那是尤埃的记忆,它更类似上帝视角。
伽竹桃:这倒是很有趣的现象。
枪递到了女孩儿手中,她毫不犹豫地瞄准吉诺的眉心。
鸠:你一直叫我鸠,我似乎没和别人提过这个名字。
吉诺:因为……
57 载具试验场 日 外 回忆
紧接21场,镜头逐渐清晰。
鸠:我叫鸠,这算重新认识吗。
58 夭夭阁安全屋 夜 内
吉诺:记忆里,你是这么说的。
鸠:我明白了(放下手枪)
主座拿过茶壶,倒出里面的茶渣,分成了两堆。
伽竹桃:你们原本计划先进入内城,吉诺假装归队,去城防军获得情报,鸠再闯入存放地点,开走巴萨雷乌斯,我总结的没错吧。
鸠:确实如此,就是没想到他们会通缉尤埃。
伽竹桃:(停顿)你知道卫星会落在哪儿吗。
鸠:(接过茶壶)内城西沙区东南方,预计受灾面积半径十五公里。
伽竹桃:市政府和城防军总部,都在那附近。
吉诺听完,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细思极恐的猜测,他眉头紧皱。
吉诺:何景。
59 实验室外的走廊 日 内
城防队指挥部收到游星的紧急征召,副官跟在尼格拉身后,手机铃响,她收到了一张图片。
副官:有吉诺的消息了。
尼格拉:直接说吧。
副官:这是现场拍到的,他和九仙街的人在一起。不管是叛变还是挟持,我都建议立即对尤埃下发通缉令。
尼格拉停下脚步。
尼格拉:那可真是巧。(回头)你独自处理吧,我一个人去见市长。
他没有等到副官肯定的答复。
尼格拉:有什么问题吗。
副官:没问题,我这就去。
60 数据监测中心 日 内
坐在皮制工作椅上的游星,仍监控着卫星的动向。他笔耕不缀,数据算了十页有余,看似全神贯注在科学研究上,但并非对周边毫无感知,尼格拉一到身侧,就能立即发出指令。
游星:疏散西沙区,尽快准备新卫星的激活程序。
尼格拉:可是极星卫的权限……。
游星:时间来不及了,(放下钢笔)你那个新副官,最近怎么样。
尼格拉:能力很强,人比较浮躁。
游星:九仙街事故,还有马上的西沙袭击,对外宣称是她指挥不当造成的。
尼格拉:市长,这——
61 西门大街 夜 外
何景来到夭夭阁所在的街道,她在头盔后观察这一切,澄红的灯笼盏,缀满街道,如鬼魅幻影,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副官:最新的目击情报,嫌疑人就在这附近,挨家挨户地找,不要漏掉任何线索。
士兵的回应,何景已不在乎,她走在人群中,播通了莲渡的电话。
副官:尼格拉在怀疑我。
莲渡:这次太激进了。
副官:他为何相信尤埃没有叛变,是因为极星卫吗。
莲渡:(恼火)你们都来问我,我要是知道,还用干这行吗,算命不比这赚得多?
何景陷入了无尽的思考,那年夏天的种种浮现在眼前。
62 九仙街的小河边 日 外 回忆
幼年莲渡:我妈妈说了,那个机器人有两栋楼那么高。
涨潮的溪边,女童折下一根芦杆,摆弄聚集在岸头的蝌蚪,她从左滑到右,再从右滑到左,犹如点化无尽的循环。
幼年尤埃:你的消息不灵通啊,我爸爸可是九仙街的代表,要去给市长献花呢!
幼年莲渡:可把你牛的,抽签抽出来的代表,有什么好得意的。
幼年尤埃:嘿,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你别不服气。
男孩儿们争执的声音越来越近,女童难以赞同他们的观点,刘海遮住的脸庞,只露出紧抿的嘴唇。她也无心玩耍了,芦杆甩进溪流里,吓得蝌蚪不敢再围观嬉闹,只得四散逃跑。
幼年何景:那可是武器,你们太美化它了。
幼年尤埃:你胡说什么,极星卫是文明的象征!
幼年莲渡:这小鬼不是我们街的,肯定是嫉妒我们有大机器人看。
幼年何景:我才不嫉妒,极星卫早去过我们区了。
幼年莲渡:你肯定个子矮没看到,看过的人才不会这么说!
幼年何景:我,我不和你们辩,真是一群呆瓜!
幼年尤埃:她怕了,略略略。
幼年莲渡:略略略——
何景抓进漫过水的烂泥地,攒成泥球狠狠地砸向九仙街的孩子,这边采用同样的战术,一唱一和,不甘示弱,比原创者的火力还要强大一倍。泥丸大战还不够给劲,随着战斗距离的缩短,双方的挑衅瞬间升级为肢体冲突,你揪我头发,我踢你屁股,打到最后也分不清敌我了,演化成三国争霸。
怎么结束的,何景也忘了。也许是他们都累了,只能四仰八叉得喘气,像条力尽的狗。尤埃莫名还剩点精力,他大叫道。
幼年尤埃:(大叫)是我赢了!
这一嗓子透支了他的生命,尤埃喊完便没了动静,女童侧身翻起,伸出的手指未触到他的鼻息。
幼年何景:他没呼吸了——
幼年莲渡:尤埃?尤埃!
回荡的男女童声音:尤埃……尤埃……尤埃……
63 西门大街 夜 外
何道人:我要找到他问清楚。
莲渡:等等,你不要冲动——
何景挂断了电话。
64 夭夭阁安全屋 夜 内
鸠:通缉令不是问题,重点是找到巴萨雷乌斯。
转盘摄影机来到伽竹桃的面前。
伽竹桃:怎么找,去哪里找?
她抛出问题的同时,抛出疑惑的空气弹球。
吉诺:(接住)城防军的载具仓库。
空气飞镖射出,镜头定在地图上的城防军总部。
鸠:(举起空气放大镜放到眼前)证据。
吉诺:深处第二道舱门,油布上的狐狸眼,何景说是标记。(双手托正空气眼镜)
伽竹桃:陷阱?(歪头,并双臂交叉呈X)
鸠:钓谁。(右手作点穴指,竖贴眼下)
吉诺:(拉绳开灯)无鱼可钓。
安全屋重见光明。
吉诺:动机、实施,皆与我方无关。
伽竹桃:那还等什么!
她早已走到窗帘中间,解开最后一道结,风冲开一切遮蔽之物。
65 夭夭阁安全屋 夜 外
房间的阳面墙完全降下,刻米莉亚的夜,寒风簌簌人发抖,而此时此地,此行三人,心若烈火。
黄蜂仿生外形的水路两用飞行器,装载八枚内置于腹腔储弹舱的定向导弹,可通过机械振动向外发射波形攻击,破坏目标物的内部结构。它如同真实的大黄蜂,振翅维持身体平衡,强劲的风力冲进安全屋,将室内物件吹作一团散花,三人扒住墙边和地缘,在风中对喊。
伽竹桃:黄蜂七型,识别号53,三天前在陷落湖失去下落,城防军尚未除名,我可以暂时借你们一用!
吉诺:你从哪儿搞来的!
伽竹桃:外星打捞技术,说了你也不懂!
鸠:条件是什么?
伽竹桃:掀开星球幕布,你能做到吗!
鸠点头答应,随即跳进了驾驶舱。
吉诺:等等!
伽竹桃:你别去,太危险了!
鸠戴上耳机,她看向原地的吉诺,心中有诸多哽咽不得说出,只是依靠这隔绝视听的风作最后道别。
鸠的唇语:(再见了,吉诺)
66 载具试验场 日 外 回忆
游星坐着竹编的靠背椅,眺望沉睡的巴萨雷乌斯,手里转着他象征性的钢笔。
游星:极星卫后来都有谁进去过。
尼格拉:除了仪式当天,没有人进入过那里。
游星:并非我不相信你,(转笔)操作动力源,总不能是当着我的面消失的。
尼格拉:下属尽快调查清楚。
游星:底下对我敌意很大,上一任游星是谁。
尼格拉:一名叫吉诺的老者,原型是宇宙历史上有名的通讯专家。
游星:他啊,那就不奇怪了。(冷笑)
67 实验室外的走廊 日 内 回忆
以鸠为中心的第一人称视角,镜头高度为鸠的脖子正中。
尤埃:心脏状况如何。
鸠:运行良好,没有排异反应。
尤埃;还是做个检查吧。
尼格拉:(远处走来)你们现在有空吗。
鸠:尤埃要给我体检。
尼格拉:(神色古怪)不着急这一会儿,极星卫的操作动力源不见了,苏音你能拿钥匙感应一下吗。
鸠:啊,它就在我这里。(拍胸口)
尤埃;哎呀,仪式那天她人工心脏突然坏了,这不就地取材吗。
尼格拉:替换要多久?
尤埃:没有现成的,生产估计要半年。
尼格拉:你们——(看向镜头)真会找事。
68 载具试验场 日 外 回忆
接续66场。
游星:宇宙历史啊,你怎么知道的?
尼格拉:三年前,有位外星人迫降到刻米莉亚。
游星:外星人?(笑)这片星域没有外星人。说来,刻米莉亚还是人类探索宇宙的第一步。
镜头对准游星正面的平原。
69 载具试验场一万年前 日 外 过去
一万年前的平原,先遣队的飞船降落于此。
三个身着新式宇航服的人类陆续从升降梯上下来,他们查看了手臂屏幕上的生物信息,按下空气监测按钮,很快弹出“可以呼吸”的窗口。队员们纷纷脱去头盔,其中一位棕发的中年女性,看向远处。山丘上的小乔木,顶上点红,看似正逢花季。
妈妈:去那边看看吧。
70 载具试验场一万年前的山丘 日 外 过去
他们漫步花丛间,生物信息没有提示异常,妈妈大胆地摘了一朵花蕾,细细把玩,凑到鼻前,一股浓艳的茶花味扑鼻而来。
妈妈:叶、茎、花,都和地球上的物种山茶相似。
队员甲:这是巧合,还是象征?
妈妈:还需要进一步的成分分析。
队员甲:报告怎么写?
队员乙:要不,就叫这里刻米莉亚。
妈妈:山茶花,可以,也问问空中小组的意见吧。
于是乎,他们连接了空中小组的通讯频道。
在三声滴后,频道对面传来宛如惨叫的语音留言。
飞行员甲:啊啊啊啊啊啊,山茶花——全是山茶花!
71 航摄飞机 日 内 过去
飞机通讯的摄影镜头。
飞行员甲:一切正常,降落区域搜索完毕。
72 航摄飞机 日 外 过去
飞行器搭载第五代战斗机平均配置,用于执行行星内的飞行任务,正在通话的飞机为任务组的三架之一。目前无干扰云层,三架飞机前后飞行,以每小时一万平方千米的速度采集地面信息。
飞行员甲:真没意思,照这天气,半天就能收集完数据。
73 航摄飞机 日 内 过去
通讯频道里传来队友们的声音。
飞行员乙:别高兴得太早,飞船获取的天气信息不一定准。
飞行员甲:是你太——
飞行员丙:一号注意前方!异常!异常!
74 山茶花云 日 外 过去
任务组的航路上,团簇的云朵鲜红如血,不断扩大,转瞬间吞噬了三架飞机。镜头不断缩小,这是一种形似山茶花的三维曼德勃罗集,山茶花的形状从线的边缘拓展出新的山茶花,整体和局部永远保持着自相似性,直到缩小到最小的分子结构,一个貌似红灯笼的闭合几何体。
75 飞船会议室 日 内 过去
山茶花云的内容作为录像放完,镜头逐渐拉远,直到能容纳会议室的圆桌。参加会议共八人,分别为每一组的代表,物理学家站起身,他拿出平板将监测报告投放到屏幕上。
物理学家:目前可以确认的是刻米莉亚星的大气,充满了名为山茶花素的物质。它在地表没有任何危害,但在八千到一万米的低气压环境里,它会变化成如视频所示的结构。这种结构遍布对流层和平流层,还会不断随着空气环流扩散。受到它的影响,现有的飞行器基本无法远距离使用,宇宙通讯也时常断连。这还是本周风力较小,按照新的大气建模,从下周起,通讯将完全阻断,如果不启动飞船行驶到大气外层,我们将无法与地球总部联系。
船长:这种情况将持续多久?
物理学家:明年的现在。
76 载具试验场一万年前的山丘 日 外 过去
妈妈便装独自走在山丘上的小路,队员乙从后方追上了她。
队员乙:新一轮采集成果没能化验出新成分。
妈妈:还是原本的断案吗。
队员乙:队里打算集中处理掉地面上的山茶花树,先断绝物质来源。
妈妈:那大气里的——。
队员乙:航天器收集起码要一两万年,先遣队还有四个备选行星,上面不乐意在刻米莉亚花费太多资源。
妈妈:(看向天空)终究被抛弃了吗。
77 载具试验场九千七百年前 夜 外 过去
三百年后。
平静的夜晚,废弃生锈的先遣队飞船迎来了它的新客人。巴萨雷乌斯如同一道陨石从天而降,落地的喷射推进,烧焦了附近的草坪,留下四个大小相同的秃坑。穿戴外骨骼的驾驶员,打开巴萨雷乌斯的座舱一跃而下。他拿出激光枪,切割开飞船的外壳,进入了飞船内部。
当地的居民成群结队,举着手电走向载具试验场。他们谨慎地前行,走在最前的中年男性,先是查看了落地秃坑,顺着带泥的脚印,他来到动物形态的巴塞雷乌斯面前。抬起手电照亮机甲头部的瞬间,居民们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他们杂乱地喊叫、逃跑。
居民甲:啊!
居民乙:怪,怪物!
居民丙:救命!
飞船那侧传来一声喝令。
游星:嘿,都干什么呢都!
居民跑得更快了,只留中年男子一个在原地发抖。
中年男子:机器人!啊……啊。
游星:(居高临下)喂,是他们的首领吗。
中年男子:(试图冷静)你到底是。
游星:今天起,这里就由我管理了,你可以叫我游星。
78 城防军载具仓库 夜 内
黄蜂七型飞机降落,鸠身着城防军的制服,入关时没受到任何阻拦,接应的地面人员低头做事,只有远处检查起落架的黄帽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播通了内部电话。
地勤:不会错的,是实验体Z。
副官:只有她一个?
地勤:是的。
副官:好,我知道了。
79 西门大街 夜 外
何景挂断电话,对再度集合的士兵命令道。
副官:去夭夭阁!
80 夭夭阁安全屋 夜 内
大幕合起,只留下伽竹桃和吉诺二人。
吉诺:为什么不让我去。
伽竹桃:你一个意识样本去了有什么用?
吉诺:说不定呢。
伽竹桃:还说不定呢,(抬手但忍住)我告诉你哦,星际法严令禁止夺舍行为,在我给你转移到人偶身上之前,你哪儿都别想去。
吉诺:人偶!有现成的吗,我想出去逛逛。
伽竹桃:要求还怪多的,可以,你让我找找。
就在伽竹桃翻箱倒柜,吉诺一旁看热闹的时候,安全屋的门突然开了。
安安:主家,城防军闯进来了!
81 夭夭阁门口 夜 内
宁宁:(张开手臂)大使馆重地,携武器者禁止入内!
士兵一:小朋友还挺霸气。
士兵一不停劝阻,试图越过宁宁。宁宁三拳锤入气海、水分、建里,蹬其大股,扼其咽喉,捶打至倒地不起,才算停止。
宁宁:(摆出起手式)姐姐去叫主家了,你们话事人呢,让她出来!
何景:(穿过士兵)交出尤埃。
宁宁:呵,那是谁?
何景:(掏出唐刀)明知故问。
二人僵持不下,气氛焦灼出火花。
伽竹桃:(入场)停手!你要的人,是不是这个!
她双手抛出一具男性躯壳,重重地砸到何景的跟前。这是尤埃的躯壳,失去体征还未多久,冰冷但尚未僵硬。何景抬起尤埃的右手,熟悉的旧伤,痛心刺目。
何景:你杀了他。
伽竹桃:是我杀的,怎么,通缉犯还管死活?
何景:你要付出代价!
伽竹桃:(从后腰掏出双枪)那就来吧!
82 城防军载具仓库巴萨雷舱 夜 内
鸠站在狐狸眼帆布前,舱门不知为何打开了,她从帆布底下穿过,先入眼帘的是男人的皮鞋,再是人形的巴萨雷乌斯。
游星:你来了。(回头)
鸠:我来带它走。
游星:我可以认为,你是来阻止卫星陨落的吗。
鸠:没错。
她越过游星,不曾停留,向巴萨雷乌斯走去。
游星:我不阻拦,在此之后,刻米莉亚星依旧会通缉你。
鸠:你想做就做吧,我永远无法理解你的(加重)伟大计划。
游星:实验体Z,你浪费了自己的天赋。
鸠:天赋是让自己开心的。
83 孤儿院 夜 外 回忆
那年红灯节人声鼎沸,四岁的鸠在窗口探头探脑,远方的红光柔和且诱惑,她蹲下拿出床底的布鞋穿上,也没换睡衣就跑下了楼。孤儿院四周虽有栏杆林立,但这还阻止不了骨瘦如柴的四岁小孩儿从缝里钻出来。她就这样奔下山坡,向城市出发。
84 西门大街的角落剧院 夜 外 回忆
进入城门,又小跑了几步,拐角处的杂耍团吸引了鸠的注意力。
杂耍团一共四人,一个壮汉表演小猫钻火圈,一对兄妹表演人体托举,还有个小丑,脚踩皮球,手上四个球来回抛掷空中。
鸠看得入迷,突然几个推车的小贩快速驶过杂耍团前,小丑的球惊掉了两个,球未曾落地,鸠便眼疾手快地接过,自己抛了起来。
小贩:城管来了,不给摆了,快跑啊!
小贩已经跑远了,听闻此事的魔术师捞起鸠,爬上了杂耍团的板车。
85 乡间的小路 夜 外 回忆
魔术师和鸠并排坐在车尾。
魔术师:小朋友,看你骨骼精奇,跟我学杂耍怎么样。
鸠:好啊,看着很开心的样子。
魔术师:享乐主义!
鸠:你说什么呀,我听不懂呀!嘻嘻!
大人恼了,对小孩儿施以挠痒痒之刑,小孩儿咯咯直笑。乡间的路不平,车上颠簸,远方的红灯摇曳闪烁。
86 夭夭阁门口 夜 外
夭夭阁的战斗已经结束。两方的距离拉开十米,何景用唐刀支撑着身体,伽竹桃也无力地撑膝喘气。双方都损失了不少人手,宁宁和安安一个趴地上,一个挂路灯,大兵们杂乱无章地散落在路边,挡住了车行道,连着整条街都冷清了。
伽竹桃:你这么砍,是死不了人的。
副官:你不也是,橡皮弹,笑死人了,就此停手吧。
伽竹桃:你要找的人已经走了,你早就知道。
副官:(喘气)我和尤埃不一样,只想活下去,没有信仰。
伽竹桃:(起身)懂了,你在展示一种态度。
副官:没错,而且时间也差不多了。
西南方向,一道冲天的光柱斜射入宇宙深空。
87 巴萨雷乌斯出击 夜 外
巴萨雷乌斯的关节、面罩溢出层层白雾,若仙灵脱出云中。
88 巴萨雷乌斯驾驶舱 夜 内
鸠上下扫视面板,现在的速度还不足以脱离地心引力,她打开加速器的保护盖,用力捶了下去。
此时面板上划过三行字:
亿万字节流同步
准备完毕
加速模式启动
89 巴萨雷乌斯出击 夜-外空 外
音速、宇宙第一速度、第二速度!
音爆、超越波动、无法捕捉!
震荡、燃烧、寂静!
漂浮。
90 巴萨雷乌斯驾驶舱 外空 内
从驾驶舱往外看,卫星正在快速靠近巴萨雷乌斯。她推动右手的操作杆。
91 巴萨雷乌斯 外空 外
机甲的双臂作防御态,狐尾搁置前方,后推进器启动。
92 巴萨雷乌斯驾驶舱 外空 内
鸠:(吸气)三、二、一。
93 巴萨雷乌斯 外空 外
巴萨雷乌斯正面撞击卫星外壁。
巴萨雷乌斯的推进力正在增加!
巴萨雷乌斯的推进力增加到了极限!
94 巴萨雷乌斯驾驶舱 外空 内
鸠:是时候结束了——
95 载具试验场 夜 外
试验场的角落有着一片矮小的山茶林,明明是冬季,却花团锦簇。
96 载具试验场的林中墓地 夜 外
刻米莉亚星上仅剩的山茶花下,树立着一块切割独特的石碑,其上先遣队的队徽下,用地球的语言书写着分队的名字,刻米莉亚。
吉诺站在碑前,伫立良久。他现在头戴宽沿帽,身套棉布黄衫,是一个没有面孔塑料制品,不能说话,也不会流泪。
游星:没错,你的母亲埋骨于此,他们放弃了刻米莉亚。
游星:我以为我已经毁了所有你的意识样本,没想到机甲里还有一个。
吉诺转身,游星黑洞洞的枪口,已对准他的眉心。
游星:是时候结束了,吉诺。
97 巴萨雷乌斯 外空 外
卫星被推至较原本更远的轨道,也因外壳的破损,丧失了通信功能。任务完成,鸠加速进入行星大气,并趁着这股速度,迅速地绕地环行。
伽竹桃所说的幕布,正是山茶花素最后的连接形式。如今山茶花云薄如蝉翼,只要制造一个巨大的破洞,幕布自然会消失。
鸠破入内层,随即启用背部导弹,向散射出八枚扩散弹,八、六十四、五百一十二,爆炸声响起,刻米莉亚的幕布被揭开了。
98 载具试验场的林中墓地 夜 外
四下无人,唯有山茶与夜莺,以及地上的死寂躯壳。
吉诺真的睡去了吗,他面无表情,但他本就如此。
镜头前万物暂停,不得结果。
巴萨雷乌斯来了,它的动力不足以准确降落,因此误入了这片矮林。
鸠跳出驾驶舱,机械足落地,准备离开,此刻消失片刻的连接感,又再度出现,她的背影停滞。
吉诺:鸠,我在这里……
她缓慢转过身,发现了地上的人偶。
鸠:吉诺?
摘自Phigros计划
曾有流浪人
未受洗礼
未信神
攀似绿萝藤
圣石登宵
持剑诰
我要这
穹顶降镐
地霜共冰消
渊无饥骨
路非遥
垂髫闻
沉思莞尔
教后生:何不
振臂筑塔
通云霄
——2089.10.27
逃吧。
事到如今
转瞬即逝的虹
还能逃到哪里去
哪里容得
醉人的花香,
故去的残想,
清醒的思想,
虚构的梦乡。
哪里就是
我的故乡。
冰封世界,融化中。
五神鸟拙追旭日,光携风行列成诗。
春照唤鸠归,剑已出鞘,难再回。
峰上两相遇,针芒相对,淋绦絮。
三寸巧舌嚼不烂,五丈坚岩立俩人。
云开雾散仰苍穹,古韵幽弹檄终曲。
萨里巅,悉听风,风何言,言何语,皆被小儿闲涂。
常言道,东海吞象无尸骨,覆水浇地亦难收。
且叫豪侠驾车迎,连营下榻待新机。
咕。咕。咕。咕。
溲泡泛。
细鳞片鲴炖白𬞟,馍汤灌口魄神还。
乐府兴来调琴瑟,秦人似获蛊中音。
驰行冰原二十载,唯闻笛笙青河沿。
求留小憩痴人苑,细问客从何处来。
人类的身份这么重要吗……
活物需要名字,
死物也需要名字。
活物为了
厚土埋身
亦存生机。
死物无欲,
只求活着。
学不会写诗……
春天,
万物复苏的季节。
光。
流亡时代,
鸢尾将开出花来,
万丈光芒,
穿透阴霭,
拨见云开。
鸠专用录音笔,纯白色外壳,右侧贴有mope贴纸,背面刻着鸠和隼的名字。
装载辅助型人工智能喵alpa,喵alpa没有个人意识,但不时会发出奇怪的声音。
鸠会拿它来记录灵感和听到的声音,所以alpa里保存着大量难以理解的小样,以及黑历史。
Gino:“这里面都记录了什么?”
鸠:“哥哥说秘密只能和好朋友分享,你是我的好朋友吗?”
Gino:“不好说,你觉得呢?”
鸠:“哥哥还说好朋友不会窥探朋友的秘密,所以你不是。”
Gino:“咳。您哥哥可真是逻辑大师。”
鸠:“对吧!”
鸠10岁的生日礼物,一直珍惜着保留到现在。
:还差一点。
:啊
【重物掉地的声音。】
:你不要紧吧?
:没事,皮破了,我去处理一下。
【他打开龙头,盥洗池中倒映出沉睡中的alpa】
:就差一点了。
喵alpa是哥哥的大学毕业设计之一,拥有稍高出普通猫咪的智能,平时睡在录音笔中,也会在鸠的个人终端冒泡。
鸠:今天alpa好安静啊。
Gino:估计是睡着了。嘿嘿嘿,新人赶快点,不要偷懒,写完报告我们得下班了。【假装严肃】
鸠:哦哦哦,晚上吃什么?
Gino:不是小饼干。
鸠:收到!
记录了异常的山谷风声,如猿啼鹤唳,似虎啸龙吟,前段高昂而悠长,中间归于沉静又生于破晓,进而高潮迭起,空谷回响,结尾绵长如水,波澜不惊,似有精灵细语,传递世界末日号鸣,却因外来者闯入,终究戛然而止。
鸠加入第七小队的证明,图案为雪原上盛开的银莲花。
铜锅里咕噜咕噜冒着热气,毫米厚度的鱼片在浇油汤汁中翻滚,皎白光泽的鱼肉让人浮想联翩,灰黑的鱼皮勾勒了鱼片棱角,和葱花,香菜旋转起舞,在水面划出一道道涟漪。筷子轻挑这一块儿,送入嘴中,滋酢作响,入口即化的口感,仿佛让人忘了屋外的天寒地冻;再嘬嘴汤,心也融化在这温暖里。
灯未熄,我打开窗户,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从远方高塔流转而来的寒风,带着流星吹落屋檐上的雪,转而袭向小屋,那寒意让我直打哆嗦,只能再关上窗,老实躲进棉被。拿出个人终端,打开了之前的录音,我久久未曾动笔。
放弃工作的我,索性看向窗外,隐约察觉到了天空中的异样。
那有一座塔,也不能说是塔,它的直径大到难见边际,顶则高耸入云,
云雾作衣,似有飞兽萦绕,若展翅鲲鹏,俯视人间。
那座塔是什么时候建成的.....
直到昨天还不在那里。
听着Gino均匀的呼吸声,不禁的,我打起了节拍,一,二,一,二......
好轻柔,好平静,是让人安心的喘息。
“你还没有睡?”
旋律戛然而止,他醒了!
“不是说了....不要熬夜吗.....”
Gino摇得床架直晃,我戳戳床板,他又没了动静。
原来是梦话。
啊~~唔。困了。
明天再做吧。
那么今天的日记到此结束。晚安。
抓住一把棉花糖样的絮状物,它们是从山的那边飘来的,踩上去有泡沫纸爆裂的声音,似乎除了剥夺人的体温没有什么大用处。Gino说这是雪,冰原上好久没下雪了,雪是个好兆头,下雪说明有云,有云则有水,水则代表着天气回暖,山中的湖冰融化,过不了多久,深潜湖底的鱼群乘着暖意,迂徊上游繁殖,他们跃出水面,溅滟水花,灵动的躯体,片羽的鳞片在空气中画出生命的彩虹,来年便有新的鱼儿诞生在冰原上了。
“半个月后的渔猎节,你一定会喜欢的。”
Gino心爱的雪陆两用摩托,不同于其他巡逻员的坐骑,是队长Dlyro魔改作品之一,拥有雪地摩托漂亮的履带和滑板,也可以一键形态改变,收起前滑板,变为机动性超强的陆用摩托。
鸠和队长的关系很好,让其他队员十分羡慕。
Carl:好像队长很喜欢新来的姑娘哎
Theo:你不说我还不觉得,说起来真是哎,是因为可爱吗?
Carl:你也想变得可爱?
Theo:没有的事,别胡说【头冒蒸汽】
Carl:我说你啊,渔猎节去和队长告白吧,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喜欢她。
Theo:我......
【偷瞄远处的队长,dlyro正和队员们有说有笑地讨论工作,Theo思索半天好像做出了决定】
对巡逻队的队员来说,摩托侧面的花纹意义重大,Gino刚加入巡逻队时也想了很久。花纹设计得很成功,目前还没有人一眼破解密码。
在逃亡中,trophon被黑洞吸去了它两只的后视镜。
超级不好吃的压缩饼干,每周用不知道的方式,空投到巡逻队营地,似乎是物资补给的一部分,随包还送辣椒酱,美呼其名,补充维生素 C 。
雪原上唯一的乐器,是Gino家乡的宝物。
鸠:家乡,Gino的家不在冰原吗?
Gino:说是家乡,其实也就隔壁巡逻队。冰封纪元之后,人们就不再做乐器了,我的笛子是七百年来仅存的历史遗珠,独此一份。
鸠:既然是宝物,又怎么让Gino带出来勒?
Gino:师傅说,笛子若得不到感动和旋律的浇灌,就会像其他乐器一样,消逝在冰原中了,嘱咐我常吹常练,才是保护笛子唯一的办法。
鸠:是这样吗?
壁炉中虚拟的黄色火焰缓缓跳动,乐人将梆笛从盒内取出,言,今日欢喜,应奏上一曲。
颤来音扬似晨晓,春意浓,万物复苏,黄莺闹。黄莺闹,翼展驾风飞,啼早,啼早,呼朋唤友,迎春茂。黄莺瞧,枝头绽新芽,白梅好容貌,溪冰绕石漂,鱼跃花间俏。黄莺笑,抖尽尘雪,亮翅逍遥。
鸠和Gino的宿舍钥匙,鸠平时别在帽子里。
Gino:鸠,开门。我拿东西洗澡。
鸠:您呼叫的用户正在更换装备,请稍后再拨。
【屋内传出一阵巨响,像是有什么重物倒地,接着隔热发出连续的闷声,Gino能想象房间被鸠搞得一团糟的悲惨场景】
Gino:咕咕,你绝对没在换衣服吧!
鸠:我不叫咕咕!
【门开了,只穿了衬衫的鸠,左右观望,确认了没有其他人,扔给Gino一堆衣服,像极了秘密交易的巷道贩子】
鸠:快去洗澡,十点前别回来。
Gino:你是在翻我的衣柜?【Gino定睛瞧, 鸠的衬衫正是他的工作服】
鸠:哼,咕咕才不会对你的遮羞布感兴趣呢。
【鸠一把带上门,门带的风压让Gino眯嘘眼睛,她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收集时间1/03/07
保管单位:鸠
等级:souvenir
从无尽深渊爬上来的魇魉身上,割下来的柔软角质,作为冰原食材中最精华的部分,是鱼馅水晶包的包衣主材料。
第七小队的标配武器,弧形的枪管设计深受队员喜爱。
猎渔节鸠获得的装备,由魇魉皮蒙肋骨架制成,防水性能极强,是迎接大丰收的必备物件之一。
捕鱼人蓄势待发,河中鱼浑然不觉,绞叉亮锋芒,霎时间,水花飞溅,河冰染上了弱肉强食与鲜血的颜色。这不经让人思考,若丰收对人类来说是大自然的馈赠,那对被捕猎的生物而言又意味着什么,是无法抗争的宿命,还是世事难料的灾难。
被冰原魇魉叼走的Theo,仅剩证明他存在的物件,Carl死前亲手交给了Dlyro队长。
“快跑……来不及了……有什么……从深井……”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清风不起半点波澜。
尽兴它洒泼破铜烂菜,纵造不出新世界来。
“记录:3月份的最后一日,冰原遭遇了史无前例的巨大灾难,从塔上飘下的白灰点燃了所有抗争的战士,巨大黑洞从遥远的地平线升起,又带走了苟活的懦夫。我们疾驰在冰原上,就像队长所说,只有通往萨里山的路受到塔的庇护。”
逃亡中,鸠拍到的奇妙照片,脂肪制的众多黑球,缓慢离开他们主人的身体,在新雪上留下不规则的墨迹。这一点点的不真实和怪异,让她觉得熟悉却陌生。
收集时间1/03/26
保管单位:Gino
等级:main
Dlyro交给Gino的锦囊,里面写着她最后一条命令。
“去你和鸠相遇的地方”
芬德斯最不喜欢的造型之一,当他拿到巡逻员制服时,病号服被轻易丢弃了。
阿爽在雪地上醒来时,手里拿的刀具。据阿爽言,在遇到芬德斯之前他还在家中,和妻子做饭。
芬德斯:你的情况,我大概明白了。
阿爽:真懂了?
芬德斯:懂了!反正跟着我走就是了。
二人流浪的第五天,遭遇大量冰原魇魉,躲在悬崖岩壁上才摆脱追兵。阿爽坐定,一时间,寂寥无声,万籁俱静。头上是千军铁甲,脚下是万丈深渊,阿爽不得不寻找另外的出路,他环视四周,黑暗一眼望不到边际,注视深渊的湖底,他却看到了自己。阿爽想起来老家的废井,被伙伴推下时看到的也似今日,只不过,过去的井小得装不下一个孩子,而现在的井大得盛不满一颗灵魂。
“我找到出去的办法了。”
传说,星星的碎片在大气中燃烧,会形成好看的弧形,而当无数碎片一同落下,它们将化作通天的光桥,带来远方的讯息。没有人曾走进光桥,这是写在最底层的禁忌,若去尝试,他们必会知道光的对面,有一个新的世界。
“走吧,Gino。”
“去新世界!”
属于林泊者的联络权限,是队长Dlyro被吸进黑洞时,留给Gino的礼物[1]。
【夜里,离岗的巡逻员们在交流室打发着时间,队长和Gino坐在沙发上喝茶,队长突然提出一个问题】
Dlyro:我们世界是真实的吗,Gino?
Gino:队长?
Dlyro:你可能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可是你难道一点 都没察觉到吗。
Dlyro:那些不存在于我们生活中,却常常出现在脑海里的词汇,诗歌,传说,还有回忆,你就没有怀疑过它们从何而来吗。
Gino: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那一夜,Gino不曾入眠】
收集时间1/03/26
保管单位:Dlyro
等级:souvenir
为了应对深井涌出的大量冰原魇魉,众巡逻队组织队中的精英人员,参与围剿活动,队长拿到围剿令后,全队出击,却没有让Gino和新来的鸠参加行动。
写满文字的冰原魇魉皮,鸠只能依稀认出了377这个数字,目前交给Alpa解析中。
收集时间1/03/31
“解析进度:3%”
“已确定词汇:塔 傀儡 梦醒”
冰封著名美食杂志,编辑部成员来自全界各地,主编是第一巡回救援队的副队长,一个很有趣的新式料理人(Dlyro言)。由于电子版全年订阅即送五升苟驼油, Dlyro用下属的账号订阅了十份,这可比直接订购苟驼油便宜多了。
鸠:Gino队员哦,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Gino:什么问题啊,鸠队员?
鸠:这个杂志抽奖,每次都有你唉。
Gino:嗯?中奖了我本人怎么不知道?
鸠:不信你看啊。
88期封面:尖椒苟驼酱
“本期取材期间,我们在47营地苟驼的栖息地附近发现了大量一级异想污染的低矮灌木丛,据随队的档案管理调查,这类单叶互生的半木质性植物,应该是灭绝已久的朝天椒,如今被异想污染复原了。我想到很久之前一位老师傅跟我说过,远古时代,辣椒和盐是制作酱菜最好的辅料,如今发现辣椒的我,重燃了恢复古菜谱的想法。于是我们借着晚上休息,和当地的苟驼猎人买了一条成年苟驼做实验,结果很成功,切碎成丁的小米椒和苟驼肉恰如其分地融合交汇,椒的辛辣和肉的甘甜相辅相成,最后加入少许苷碎,并胡麻,最后的装饰也完成了。那么容许我再次介绍一下本期的封面美食,尖椒苟驼酱。
按照惯例,我们将抽取五名幸运读者送上本期的封面美食。获奖结果会在杂志封底显示。封底:恭喜你,幸运读者Gino!奖品会在三天内送到您的营地”
鸠:瞧瞧,我随手抽一期都能抽到你。
Gino:这个我确实知道,记得也是唯一一次中奖。
鸠:我的手气这么好?不是啦,我们直接看封底呀。
鸠:全是你的名……这是什么?
93期封面:蒜蘸丐狖眼
“按道理,异想之物给我们世界带来灾难,是应该消灭的存在,但是丐狖这种废柴,它确实没有危害性,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是处,每天趴在河滩上动也不动,肉也没几两,如果不是在它身上检查到了三级异想污染,恐怕已经不在捕杀名单上了。编辑部收到丐狖料理的投稿时也十分震惊,吃什么不好,吃丐狖,等看到是眼球料理,大家却不约而同地啧啧赞许。本道蒜蘸丐狖眼的灵感来自前些日的联合围剿,冰原魇魉大潮过后,投稿人负责打扫河滩战场,走到支流时却停住了脚步,他看到,数百只失去眼球的丐狖死在冰面上,河滩布满了冰原魇魉的狼脚印。传闻狼走过的河滩会长出大蒜,投稿人挖开泥土果然找到了,他想如果把蒜和丐狖的眼球放在一起吃,会是什么味道呢。于是就有了这道菜的诞生,
蒜蘸丐狖眼,投稿人提示,淋上了少许米醋,风味更加。
封底:恭喜你,幸运读者Gino!奖品会在五天内送到您的营地”
Gino:???
鸠:哈!
Gino:我没有吃过眼珠!
鸠:话说异想之物的眼睛都会发光,丐狖也会发光吧。
【Gino看向Dlyro的展示柜,正中间的发光眼球标本让他想入非非】
Gino:我觉得吧,这里面有问题。
45期封面:骡舌火烧
“梦魇马使用技巧逐渐失传的今天,我们有幸采访到了神技融通的末代传人,第七小队的Dlyro队长。
【视频资料】 *Dlyro队长正在展示梦魇马术
【文件缺....修复.....修复失败。滋,滋.....】
reseting process completed
Dlyro队长说到马有关的美食,提及远古时代有道名菜,叫做驴肉火烧,第八十一小队驻地附近新出现的骡,应该是驴和马的杂交品种,可以代替料理中的驴肉。它们在草甸区大量繁殖,让我们伤尽了脑筋,Dlyro队长建议物尽其用,骡皮骡肉骡架子,能吃的吃,能用的用,骡肉沾上辣酱烘烤半刻,放进小饼干内食用最佳。Dlyro队长特别提到,骡的精华在舌头一处,此处肉质最为鲜美,可谓上品中的上品。
我报过半的人员出身于八十一小队,说到底冰川美食汇就是从这个巡逻小队中诞生的。为了感谢Dlyro队长的菜单与亲手指导,我们决定日后每次抽奖,都保留一份送给第七小队,以报答Dlyro队长的无偿协助。”
鸠:原来是送给队长的啊。
Gino:既然谜题解开了,去吃饭吧,现在?
【鸠突然发现了什么】
鸠:哎,今天是美食汇投寄的日子唉~
Gino: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一朝梦醒时分,三神魂归衙里;
香氛茶温之室,心焦氛凝之间。
何故?
优伶无故殁街头,风言诽词遍因特;
瞬发微力熄群愤,急控情报防再传;
仆射迨悲令新官,奔走探实来相报。
石林的孩子,你为何不回家
石林,啊,石林
我魂牵梦绕的故乡
它有璀璨的长河
和斑斓的过往
鼓点是它的主旋律
快乐是他的投名状
那里有
油彩泼洒的石柱
矗立四海
披头散发的荒人
自由歌唱
电磁轨道镶嵌着砖石光芒的太阳
机器残骸无意识地缓慢飞翔
那是从天而降的宝藏
带着最后的希望
如今我的父辈
脱去了工装
苦守宝藏
似盐像
我知道他们正在死去
人不能在垃圾上久存
世界也一样
知识改变不了命运
曾真理虚构左右为邻
真理敬虚构;右厢有礼
虚构割席,相左真理
遂二者同室而不相见
相知而不相言
软软的,捏捏~
PGS仍在企划中的不明周边系列一。
115给Gino的线索,打开后竟是和塔中相似的梆笛。
Gino警长的工作证件,证件照上的Gino比如今的要稚嫩地多。
挂在Pigeon Bar墙上的长条插画,是一座倒悬的巨塔。
据酒吧伍老板所言,是酒保樱小姐的练手作
已确认身份,为某左姓知名女歌手
【不适内容,酌情查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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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光门时,鸠捡到的神奇石头。似乎触摸它的左上角会发出奇怪的声音。[2]
Kuzumi拜托Fuli修理的收音机,似乎和鸠小时候拥有的型号相同。
少年稚嫩的双手沾满了油污,他从腰包里拿出了一台崭新的收音机,递给年幼的妹妹。
“鸠,生日快乐。”
Fuli:不行了。
鸠:很难修?
Fuli:其实我还没找到它坏在哪里。
鸠:我能看看吗?
Fuli:嗯嗯……【失去梦想】
【鸠抚摸着收音机的主板,若有所思,她想起哥哥向她的演示:“这个牌子的收音机,设计上有个薄弱点,只要重新焊锡,薄弱点消失,就不会坏了,甚至比其他收音机还要好用。”】
鸠:你点一下这里试试?
Fuli:这里吗【她将信将疑地做了,反正焊错也能重来】
Fuli:真的好了!你好厉害啊,鸠!
鸠:哼哼,哪里哪里,客气客气。
【来到这里,和哥哥的往事便时常浮上心头,但鸠一直没记起,那记忆中的人儿真正的模样,以其她到底从哪里来,又如何到此处的原因。】
蹈舞摇铃十八调,太平鼓响求太平,泥潭深陷仍作乐,从衢歌声与壤同。
【鸠与Gino循着歌声,来到垃圾山前,无数的电子器械被天空的磁力轨道投放到顶端。站在山脚,鸠看到远处的山腰,蚂蚁大小的拾荒者敲着手里的单面鼓,大声唱颂着无人听懂的词句】
【猛地,巨大的机械从上层滚落,正巧砸在了拾荒者的身上,音乐没有停止,可能是身边的垃圾起到掩体作用,他们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Gino见状前去帮忙,他一跃而上,参差零落落脚点在他这里成了节奏的舞点,拾荒者的鼓声越发激烈,Gino跳动的速度便越快,这段路如有神助,很快Gino就到了拾荒者的面前,他拖动身旁的工型钢,利用杠杆原理来搬走压倒拾荒者的机械。鸠则废了点功夫,从另侧的缓坡缓慢挪动前行,等Gino工程过半,鸠和她的蝴蝶装饰才从下方探出头来。】
Gino:咕咕,你为什么只是看着?
鸠:私认为Gino力大无穷,就算没有咕咕,他也能完成使命的。【只见鸠打开alpa,找了个有皮革制品的角落坐下,看着汗流浃背的Gino偷笑】
Gino:不干活,你上来作甚!
【半恼】鸠:完成咕咕组织下发的任务,聆听劳动人民的声音哇。
【被困的拾荒者纷纷看向新来的鸠,鸠也就顺着他们的询问闲聊起来,聊了一会儿,拾荒者觉得女孩讨喜,其中一位摸了摸口袋,还予她糖吃。Gino瞧见心中五味杂陈,若不是自家的孩子,嫉妒必蒙蔽他的双眼。】
Gino:唉。
Kouma在垃圾堆里捡到的魔术道具,Kuzumi正在努力练习,想通过魔术让大家露出笑容。
前往第一区中央回收站登记注册,就能领到拾荒者令牌,似乎每层都有这样的身份证明,像极了主题乐园的集章册。
如果是主题乐园,应该有快速脱出的办法吧
Gino利用土星权限制作的动态地图,记录了石林三天内人们的活动情况如他所料,拾荒者的踪迹循规蹈矩,和他猜想的如出一辙。
叫花鸡系中国传统美食,整鸡腌制过,再涂上泥土或面粉,用荷叶包住,最后放到炉中烤,这便完全锁住鸡肉的肉汁,保证鸡肉的鲜嫩,和鸡皮的酥脆金黄。原食谱对食材要求十分严苛,由于地域限制,Gino使用了野生绿毛鸡,金属含量超标的电池土,还有锡箔纸作为替代。
寻找美味,似乎是我生来的使命,每到新的地方,当地美食总让我流连忘返。五湖四海,八大菜系,佳肴盛筵,茶点小食,香味飘过的街道,就有我的身影,这就是我,超级美食家鸠鸠,欢迎来到我的美食汇觅食频道!【背景声:yeah!!!!】
现在让我们采访一下本次的特邀嘉宾,Gino大厨!
大厨有什么想跟我们的观众说的嘛~
【咔呲咔呲,Gino抱着块“大石头”,专注地往地上砸,对鸠则不理不睬。】嗯....那请问大厨,今天做的是什么菜啊。
【Gino抬头看看鸠,又想起自己嘴里还叼着凿子,便指挥鸠把旁边的青汁拿来,比划了个喝的手势。】
让我喝了它?【有点苦】 什么东西?
【松嘴说话】“解毒剂。”
!!!!!
鸡倒是挺好吃的。
Gino和鸠在第八区填埋场发现的奇异物种,有着八条腿和六只翅膀,别名绿毛鸡,目前普遍认为绿毛鸡是从某知名快餐的基因改良鸡变异而来的转基因生物。
【林泊百科】:绿毛鸡的羽毛熬成的汤,有解除重金属中毒状态的作用。
石林人赖以生存的装置,每座水塔都被当地居民画上了奇怪的图案和当地编号,第八区水塔的连栏上,就画着八足骏马和一个覆盖在马背上的无限符号。水塔高三十米,宽八米,桶圆状,四塔一组,其中三塔为净水循环系统,后一塔为储水塔。净水装置二进五出,进者,空气,河水;出者,纯水入储水塔,废水流沼池,又分三气顺管而上,进入能源网络,维持循环系统运行。
在拾荒者的帮助下,更换了后视镜和轮胎,并装配了广播系统。
Kouma:test,test,trophon号听得见吗~
鸠:Trophon收到!请长官下达下一步指令。
Kouma:Start your engine!
鸠:top gear!
Gino:喂喂,你们也太兴奋点了吧。
鸠:陪我跑一圈吧,Gino!
Gino:好吧,抱住我,别被风吹跑了!
【Trophon引擎轰鸣,鸠感觉到身下的庞然大物闷声怒吼,进而双蹄离地。强烈的失重感让鸠慌张片刻,她搂紧Gino,偷偷闭上了眼睛。于是,两人消失在了石林中】
最近鸠产生了个奇怪的爱好,做完录音日记后,再修改它的频率保存在作品里,所以如果听到奇怪的杂音,不如破解看看。
深夜摸鱼的Alpa,偷偷溜出录音笔,在走廊上,被正在画画的Kuzumi抓个正着,于是两人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幻想之夜。
Kuzumi:哪里来的猫猫啊,真可爱~
Alpa:汪!
Kuzumi:????狗叫?
【Kuzumi恍然大悟,举起Alpa高呼】
Kuzumi:我懂了,冥冥自有天意,你就是上天赐给我的灵感女神!
Alpa:喵呜~~
【被压在Kuzumi腿上的Alpa发出悲鸣,这个人类女孩在说什么啊。Kuzumi文思泉涌,小小的便签本逐渐被黑猫Alpa的历险填满,猫猫遇到的同伴仿佛是真实存在的生物,在Kuzumi的脑中一一浮现,Kuzumi有预感,这将是一本伟大的绘本。】
伴随Gino笛声清醒,鸠打开终端,Alpa仍在解析377文件,列表中一个个黯淡而陌生的名字至今没有消息,她打开便签本写上日期,启动录音笔,默默记录着清晨的声音。
【4月4日晴
登上塔的第四天,我们在拾荒人的帮助下逐渐了解了光门后的新世界石林,并在第八区搭建了临时的家。
石林安静地像过去的冰封,我担忧这也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临走前dlyro队长的锦囊提到,塌陷现象是条没了狗链的猎犬,贪婪成性,凡是见到的活物都得咬上一口,冰封遭难后,不久就是石林,再接着,存在于塔序列中的世界都将难逃此劫。
可是我们的故事真的会如此完结吗。】
“早饭烧好了,咕咕来吃饭。”
“来了来了。”
石油河尽头的产物,触感光滑,晴天会折射出五色异彩,可以顺着五彩石形成的河滩向南走,循迹找到尽头的吐浑瀑布。
【林泊百科:吐浑瀑布与无尽海至白林的审判航道直接相连,居住着大量从无尽海溯流而上的异想之物,若非必要通行,请各位冒险者远离吐浑瀑布。】
从Alpa身上掉出,疑似绘本的文件,生动形象地描绘了一只会狗叫的小猫咪来到彩虹瀑布,与各色神奇生物相遇相知,相伴同行的历险故事。
此物被发现时,横躺在连接石油河两岸的栖区大桥上,若离了水的鱼,任由形态学的上下端不停摆动,直到能源发光体登上天体球的最顶端,五指感召,贴地直立,远方渐行。
“好像能吃的样子。”【思考.png】
苦杏仁,性属苦泄,善降气,投喂精神不振Alpa最佳。【危险操作,请勿模仿】
来自河对岸第二区的赠礼,因为不好吃,Alpa分析完,鸠把一袋坚果,分开埋在了第八区的水塔旁的湿沙土里。
收集时间1/04/07
Fuli:修好是修好了,可我这几天要工作,没法送给Kuzumi。【悲】
鸠:交给我好啦!
Fuli:爱你,鸠!
Gino:恩?交给你什么,你想做什么?
【这时Gino收集情报回来,夜间风大,他乱发狼狈,鸠瞧不过,意图整理反而弄得更乱了】
Gino:别闹了,小孩子要有小孩子的样子,晚上就该睡觉。
鸠:嘤~
Fuli:Kuzumi也不急,明早你们回第八区路过第六区,顺便送给她好了。那个时间她一般在巢栖道火车站。
【我在地图上没有看到火车站啊,Gino陷入沉思】
Fuli:车站在第六区的西北隅,通过逐日隧道,再走五百米左右往东转就到了。
鸠:指引NPC发言!
Fuli:才不是勒,我怕你们找不到才解释地这么详细。
Fuli:对了,要加好友吗?【眼神暗示】
【Gino扶额,别啊,鸠还不知道林泊者的存在】
鸠:好友?
Fuli:就是你眼睛向右转三圈,向左转一圈,再从上往下扫,然后会跳出
一个界面,界面左侧有个好友键看到没?把我的ID输进去。
鸠:哦哦哦哦,看到了!
【这不是和终端上的一样嘛】
Fuli:我现在把收音机传送给你,它就能保存在系统里了。
鸠:通体了解,不愧是引导NPC·Fuli!
Fuli:这个梗过不去了?
鸠::Gino来加好友啊。
Gino:加完就睡觉哦。
鸠:了解!
高山,洼地,草丛,林间,还有它的裙底,所有能藏匿的地方,所有平静午后的怅然,都暴露出他们的真面目,硝烟和子弹是她的前奏,炮弹和电流遥跨天际,失控者一个个倒下,紧接着更多的自律机器加入他们的队伍。Fuli双手前伸,传接之门于此显现,此地不宜久留,子弹总会打完,而敌人不会减少,唯一的存活方式,只有离开。
在前往拜访第三区管理Fuli的途中,鸠捡到大量不同型号的子弹壳。
Fuli的家建在她本人巨型雕像的下方,雕像是第五区的赠礼,感谢Fuli过去给他们的帮助。
“就算是这样,也太夸张了吧!”
普通的乡间小站,有着别处看不到的鲜花点缀,在这个世界却异常突兀。
Kuzumi站在月台上,她在等一班火车,这辆车她等了好久,几十年的清晨,几十年的傍晚,所有太阳与地平线相交的时刻,她都在这里默默等待。她的记忆里,有那么一个人,松开她的手,登上列车,自此再未回头,她还在等那班列车,想把自己画的绘本给他看,想,再见他一面。
拾荒者陷入困境的真实原因:为了翻新涂鸦墙,在找寻颜料的途中迷失方向。
翻新结果:色块堆积的街道,失去轮廓的人形,无意义的文字还有烦躁的情绪充斥着整幅画作
评价:越发抽象,不如不翻
唯一一辆驶经巢栖道的火车,两人见Kuzumi上车后,也购票前往,随后在火车里寻找,却久久没有发现Kuzumi。
红色管状剂体,Gino在第三区生化人工厂发现的物资,有着“生化人专用”的标签。
阿爽漂浮在海面上,百层高的船锚挡住了刺眼的阳光,巨大的“JUSTICE”凹雕上沾满了漆黑的油污,他看着橘红的天空,思考着为何会沦落至如此地步,现实不给他思考的时间,芬德斯伸向他的手臂和船锚重合,过度苍白面孔和毛发在阳光下闪着绒光,他提示道:“别松懈,危险潜伏在暗处。”
“到底要逃到什么时候才算安全? ”阿爽倦了,他拍开芬德斯,坐起身来。
“不知道,但,”芬德斯起身离开,说道:“我建议你,别回头看。”
只觉一阵胆颤,后浪的推波轻柔地拨动他的手指,又爬上了他的手腕,这刺热的触感让阿爽不敢低头,他朝着芬德斯前进的方向踉跄奔去,离开海水刺热也消失不见,阿爽越想越害怕,跑了很远很远,直到追上芬德斯,他才在芬德斯意味深长的笑眼中,再见船锚。
油污从顶部缓缓融化,像是件脱离了宿主的人形皮肤,在海上摆弄着它,由无数双泥手织成的蠕动裙摆。
芬德斯说道,“这个世界哪里都不安全,强大的罪恶即使在太阳之下也依旧肆意起舞。”
一路顺风
8
水燕婴石朔北却,游龙岱滞八荒绝
此去江湖行道远,横船不忘寄纸鸢
为什么我进不去?
公里半径的螺旋轨道,列车缓慢通行
游荡虚空的怪物,呼吸的律动与引擎同频
难逃物理定理,
无妄之灾袭来如期
蒸汽鼓动轰鸣,
齿轮和拉杆也被迫分离
管道进而破裂,
煤气自由了,它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人们捂住口鼻,
疾走逃离,贪婪汲取车外空
回闻鲸鸣绕梁,
她见怪物的眼睛里,
有着一个幽蓝色的废墟
我们行驶在第十区的中央领域,一座城池大小的堡垒出现在我们眼前,它和各地的混凝土蜂窝立柱群不同,巨大拱形主体横梗在谷底,数百指示塔悬挂于山壁。我收到的求救信号显示,求救者正从堡垒门内向外缓慢移动,直觉告诉我不能贸然行事,一是我们不清楚堡垒内部环境,二来求救者所发信号紧急程度较低,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等待中,鸠对着堡垒一顿乱拍,她站在摩托上,笑着讲找到了好角度。鸠的拍照习惯是到达石林后才有的,风景,人像,静物,除了自己,都在她的狩猎范围内,说是给新专辑取材,我却不是很认同。
透过相机看到的地方更远,我拜托她顺道瞧瞧有无人出来,鸠敷衍答应,她抬头看着铁锈色的天空,又是快门一闪。
“Gino,有东西出来了。”
“哪里?”
“天上。”
她手指着远方,一个黑点不断拉扁又还原地向我们飞来,伴随着黑点出现,之前的求救信号突然消失,取而代之,地图上浮出了无数的求救信号,正如山壁中涌出的黑翅鸟类,飞出牢笼。
“快跑!”
我把鸠拉上trophon,飞速离开现场,车在疾驰,身后却感觉不到鸠的温度,后视镜里,女孩儿正后仰着头,倒摄着鸟群飞来的场面。
“还拍,要掉下去了!”
“不拍了不拍了,越拍越远了。”
鸟群似乎不能离开堡垒所在的山谷,我们一直到离开第十区才敢熄掉油门,我问鸠在想什么。
她翻看照片,过了会突然停下,看了我一眼,说道:“还是真人好。”
Kouma站在石梯高处的平台上,眼前无数擎天立柱直插云霄,九轮红日与轨道轮换,曾十日并出,万物皆照,焦禾稼,杀草木,而民无所食;今民非民,日非日,乾坤倒转,万象星移,悲哉,叹哉。
鸠认床,在拾荒者的聚落如何也睡不好,起的时间正巧,便想着,看会儿日出,等Gino醒了早些出发。
“Kouma早啊~”
“小姑娘也来看日出啊。”
“是哦,今天怎么没看到Kuzumi。”
“她出门了,倒是你们,真的要住在第八区?”
“临时的,找到前往第三区的入口,我们就离开。”
“唉,当初Kuzumi和她哥哥也是,离开后再也没回来,别这样看我孩子,倒悬之后,石林就没几个活人了。”
410年2月7日
上任楼层守护的第一天,天气很好。
410年2月8日
把石林逛了一圈,什么人都见到。所以我要干什么来着?
410年2月10日
我回港湾了,这地方没意思。
410年3月5日
每月巡查完毕,山上又多了一些金属垃圾,本月巢栖道入站人数0,看来班次又要缩减了。
410年4月5日
每月巡查完毕,没有异常。我为什么要当楼层守护?
416年5月5日
第一区新出现了只尾巴没毛的京巴犬,被当地的猫打跑了。
第二区的石头树长出了新枝丫,是个女人。
第八区发现绿色的长尾鸡,试过,不能吃,很可惜。
十六区水坝修好了,是一群会说话的水獭动的手,现在那地方归他们了。
每月巡查完毕,下个月再见。
416年12月5日
马上就要过年了,石头树越发高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这铁树的果子,不仅长得像人脸,貌似还会说话。
我并不想危言耸听,只不过昨晚二区确实吵闹,三区隔了那么远都听得到,今早我到那儿,声音又没了,它们难不成是怕我?
422年1月5日
看视频!
附件:1月5日14:35 351s
转文字:
“OOOOOO,果子怎么OOO长腿了,OO,这房这路,妥妥的原始部落啊。OO,哪来这么多坟,还在办葬礼呢,这数量,一天生一代,一周死一轮也没这么多吧。啊,又倒了一个,OO,怎么这么重,搬不动啊。人呢,有人没人,救一救啊!”
“我现在到了类似医院的地方,他们拿出一堆布袋似乎要给伤员包扎伤口,让我们靠近点观察。好的,医生要开展治疗了,他拿出了一柄锤子,好的,他举起了锤子,接下来他会怎么做呢,他砸下去了!他砸下去了!”
“非常遗憾,我们错估了石头人的医疗水平,而且他们也不缺劳动力。人受伤就会死,这是他们最为朴素的生死观,让我们为死去的石头人哀悼,愿幽蓝国没有伤痛。”
469年2月5日
确实有人想来石林拍电影,你问我的看法?我自然是同意了啊,反正它再怎么传播,异想也只会生成在石林,有什么反对的必要吗。
对了,剧组给他们起了个新名字,叫立柱石人,他们很喜欢,连同剧本给的起源故事他们也接受了,留守立柱的拾荒者,听上去很酷。
469年4月1日
你听我说,有新的人形异想出现了。
好像叫久住(Kuzumi)什么的,目前住在拾荒者的聚落里,是个小女孩儿。最近不是开通了石林到霓虹的班次吗,她就是从那辆车上下来的。这孩子说要找哥哥,但又不记得哥哥的名字,只记得当初和哥哥分别在巢栖道站,她说要等哥哥回来,并始终认为自己出生在石林,从来没离开过,拾荒者们也接受了她的说法,认为从十日纪起,久住就一直是他们的一员。
-我刚在内网搜她的名字,找到了一个霓虹层的艺术家异想,看上去是古卢的手下。如果这两个久住是同一个异想,那你最好管管我们的前统领,我严重怀疑久住口中的哥哥是过去的他。久住是五级异想,但因为监护权已经在他手里,不符合第四修正案里提到转交的情况。我现在没有办法让她离开石林,而她迟早会对目前的石林生态造成影响,立柱石人现在已经能用简单的语词交流了,不用多久就能拥有近人的智力,如果有外人介入,很快他们重的特殊个体就有可能不满现状,想要离开石林。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你最好赶紧处理。
469年4月5日
好吧,解决了,那个久住过来了,居然真是个飞行种。
Kuzumi的异想污染限制住了,就是对面没有收回分身的打算,于是我给了她一拳。
嗯,就是这样,再见!
“人是某种应当被克服的东西
反抗——这是奴隶的高贵。”
七十二年
一切的开端,恐惧的领袖
痛苦腌渍的大理石
刻下无数饿殍
石刻的脉路
搏此刻
再六十年
燎原的火种,灾后的秩序
冰雪流淌的污染物
蒙蔽历史双眼
雾蒙的未来
畜氓虻
一声调起
无关权力与正义
大幕拉起
无关奸逆与仁义
春风吹起
无关实在与主义
冰封再起
何来用意?
“我是必定成为光明的!”
我在暴风雨中呼唤;
故事开始,
怎容句号打趸,
八足骏马,
十日凌空,
不过注脚诠释,
寒夜已过,
万物复生,
正如预想演算;
只不过——
——只不过;
“为何黑夜不伴我左右!”
我在甘蔗地上怒喊;
日正当头,
鸦鸣不止,
干热空气,
赤足烫地;
我舔去嘴角咸酸泪,
抹开糊眼沙砾,
草秆堆上,
人们在祈祷黑夜,
同它的降临。
奔跑,蹦跳,游嬉,在橄榄山上。
海风吹角,巨兽鲸鸣,
在橄榄山上,碎石,烂布,菖蒲。
紫的,黑的,油光的,卵石,
透得水冰,润得羊脂。
枝晶,霜花,微观,菌体,
水份渗透,根深茎营。
流体的,原子的,电离的,撞击可见的,
再进入,再深入,再融入,
凝视不可分割的介质,
那是否,
是现实的本质,
抑或像素的锯齿。
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在寻找查拉图斯特拉。
收集时间770/04/07
保管单位:deathMark
等级:main
夜晚,牛嚼云丹。
于海岸,
背上行囊,
流浪人,
在寻找答案。
飞轴转动,
故事承前。
入世沉浮风渡,
淘沙运浪空留。
月上柳梢,
子午。
冰封·53.A.P
“握住缰绳,熟悉马的呼吸,想象你要去的地方。”
冬日里,她教导着“我”操控梦魇马的办法,“我”闭目畅想,看见了漫天的飘雪,和远处不断浮动的幻影,便张开了眼睛。
“我做不到。”
“你看到了什么?”
“我”再次闭上眼睛,雪停了,落日似雁阵,向北徐行,鳞云流散,他站在空中,云的河流从身侧流过,扑面而来的水汽洗清他浑浊的双眼,并揭开了传说的面纱,那巨塔倒悬在天际,幻想是它的血肉,钢铁是它的骨骼,“我”看向塔,塔的住民也看向他,停止了耕作,生锈的镰刀上,闪过一抹寒光。
“我,什么也没看到。”
冰封·57.A.P
梦魇马的铁蹄溅起阵阵雪雾,我们疾驰在山脊线上,背后是紧追不舍的斥候魍,雾粒的身体,依附着地面滑行,前方乃万丈悬崖,深不见底,粉身碎骨。然而“我“的注意却全在她的长发上,它们从头盔中飘出,冰晶在其上编织着绮丽的绒花。
“用融通!我们跳过悬崖!”
“我”的脑海中浮现着她的背影,只觉狂风忽停而骤起,我们便立在了崖后的山尖。
她摘下头盔,遥望远方巨塔,单是建造中的基底便高插入云,她不由叹气。
“他们放弃了自己的家乡,以后也会放弃塔中的世界。”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她消失在了原地。
“我”,庭中人坐在圆顶剧场的中央,双手铐在椅后,若赤身裸体的困兽供人观赏,这是塔计划启动后的第一次剧场审判,参加陪审的男女老少多达数千人,他们挤满了小小的剧场,像是出门买菜顺便看砍头的古时百姓。
庄严的审判在这个时代变味了,嫌疑犯的命运早已注定,审判更多的是讨好娱乐方式日益匮乏的人民大众,大法官在开庭前,总会放施特劳斯的日出附庸风雅,鉴于这是他们从垃圾堆挖出的第一张唱片。歌毕,大法官开始诵读庭中人的种种罪行,陪审团愤气填膺,要求即刻执行死刑,不能让此等罪大恶极之人看见明天的太阳。
看着他们一个个带着气上头顶,满面通红的正义面具,庭中人调动面部肌肉,微笑着给予最大的敬意。
庭中人没有回答的权利,狱卒将死囚的舌头割下,是这世纪新生的传统,庭上犯人没机会说话,留着也是浪费,不如给梦魇马改善改善伙食,这位狱卒十分体贴,用胶水替“我”止血,还记得喝下那粘稠的液体,心头涌上的一阵火热,我,哪儿都不疼了。
大法官宣读他昂长的审判结果时,只有一人提前离场,那人的背影像极了她,不,就是她!庭中人起身想抓住队长的影子,恕不知接地的脚链,将“我”绊倒在地。
陪审团哄堂大笑,此刻还有谁知,“我”曾是个战士。
天地同色,皓白渺茫,囚人跪于地上,浅唱古调。
空气剥夺他的体温,低温阻碍他的思考,感光细胞抽搐着发挥作用,眼前黑中泛亮,肆意扭动的人面怪物,正出现在现实中,还是他的梦里。
“……”
说些什么吧,说些什么吧!告诉他,冰封世界上,还有人类呼吸,生命的诗篇仍在咏唱,还有他们坚守的家园,人们建塔并非为离开,他们只是,只是……
“你要死了,如我们般,被人类处死。”
“没有未来,永远地游荡,在雪原之上,一遍一遍重复,轮回。”
“像个。”
冰封·60.A.P
“塔主体即将飞离地表,请所有人员做好固定措施。重复一遍,塔主体即将飞离地表,请所有人员做好固定措施。”
雪停了,塔的巨影显现,又在时光流逝中缩小,雪原震动,群兽奔流,撕咬,猎食,追逐,在新雪上留下不规则的墨迹,他们聚集,堆积,填平又隆起,在塔离去的深坑里,就像正在消化,鼓起的牛肚。不真实和怪异,浮上人们的心头。
人类离开了,但他们真的应该离开吗,异想之物的集体自杀,是一如既往对人类的反抗,抑或最终的,善意的警告。
港湾·740.A.P
“我想去冰封层。”
“你决定好了。”
“决定好了。”
“毕竟是志愿行为,我也没法阻止你……你真的决定好了吗?决定好见他们了吗。”
“他们不是真的他们,你我都知道,过去的人类种已经灭亡了。”
“确实,新的冰封巡逻队安全无害,但它们毕竟是异想之物,变数太大。”
“像素塔的变数,只有人类。你是怕我回去,做些多余的事。”
“总队长,我们无法再承受一次牛肚谷战役。”
“不会的,他们已经不在了。”
必然的背叛,无非发生早晚,
耳边的轻语,忿恨溢出言喻,
她逃不了了,
她只能飞向天空,
飞向无人问津的孤岛,
萧条冷清的大街,
把歌声卖给现实,
将过去关在过去,
让未来回归山野,
回归那羚羊粘了雪花的墨眼。
一个人曾是智者, 另一个人迷失在了路上。
他们来到陌生的一个小镇,
一个小镇充斥着不陌生的幻想。
他们遇到了第一个人。
他趴在地上寻找一把钥匙,
他看错了锁的位置,找不到回家的路。
遇到的第二个人。
他伏在墙上端着一片面包,
他思索屋檐的味道,不知道如何睁眼。
遇到的第三个人。 说这里什么都有,
可还是没有人知道这是哪里。
地面上出现了足迹, 他们二人寻寻觅觅。
一条小巷深不见底, 走到尽头如同回忆。
第四个人知道这里的名字。
这名字没有人听过,也不会有人记得。
智者知道如何离开, 可不再有智者。
迷路的人想要离开, 可不再是迷路的人,
因为这里没有离开的路。
第五个人知道如何寻找答案。
这里什么都有,只要走到尽头,
打开下一扇门,里面就会有智者忘记的路。
一个梦能买到什么? 他说树上的鸟。
一个吻能买到什么? 他说风中的叶。
一个笑能买到什么? 他说雨里的花。
王子来到了市场。
他拿出了一声赞赏, 买到洁白的蛋。
他拿出了一些敬意, 买到青翠的芽。
他拿出了一次拥抱, 买到醉人的酒。
王子留在了市场。
Wula,wuli,wule,wo 我为何不放弃,已经被你唱过 我为何不忘记,已经有些犯错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他们的手脚有好多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他们的笑声很像我
Wula,wuli,wule,wo 带走我的盘子,没人会来争夺 带走我的金子,没人喜欢苹果 他们走了,他们走了,他们的身体在婆娑 他们走了,他们走了,他们的梦将被戳破
但他需要一面镜子。
巨人撕开了天空, 留下无法填补的裂隙, 无数雨点从中飘落, 却在到达地面前折返, 所以, 他试着寻找归来的雏鹰, 但他需要一面镜子。
山谷传来了回声, 奏出荒蛮之外的迟疑, 一支萌芽如梦初醒, 却从未能摆脱了过去, 所以, 他试着放弃破碎的武器, 但他需要一面镜子。
【灰白色的空间,台阶螺旋向上,又连接到起始的端点,四下空无一人,唯有一外来者灰头土脸地抬头望天,她叫鸠,独自从幽蓝边界漂流而来。】
鸠:Gino?
【Gino是她曾经的同伴,如今不知去向,她现在只能靠自己探索了。】
鸠:【深吸口气】GINO——!
鸠:哎,刚才还在的。
【鸠放弃了继续寻找同伴,她绕着地面徘徊了许久,没有找到出口,便开始摆弄地面上散落的旧物件,其中一个破碎的皮球吸引了她的注意。皮球的表皮被尖锐物划出三道裂口,橡胶外翻,随时有爆开的可能。裂口平行排列,深浅不一,不像是多次留下的,更像猫科动物的爪子扒球的抓痕。】
鸠:老虎?狮子?不太可能,那该直接破了才对。
【捡到球的地方,靠近亮区的边缘,仿佛在暗示什么。鸠为了确认,再次看向天空,漏出光的地方正如三道裂缝,她即刻想到了两者间的关系。】
鸠:我在这个球里?有可能。
【她把球放回亮区,又往上走了两段,回头再看,皮球原地转动了半圈,这证实了她的想法。鸠加快脚步,跑回原地,立马撕开了皮球,果不其然空间越来越亮,楼梯接连摊开摊平,像她手中的皮球一般。破碎翻开的皮面上,画着头尾相连的四层台阶,而她正站在凹凸起伏的山丘上,遥远地眺望着。】
【山丘会移动,鸠望着地平线不断增加的嶙峋,停下了脚步。不能再走下去了,这样没有意义。这里是地球吗,她再次问道自己,从冰封出来之后,种种超乎常识的体验,让她没法确定,自己是否来到的“地上”。也许这只是一个虚拟游戏,她在睡梦间无意登录了这里。2089年游戏产业早已迈入新时代,人们在各色虚拟空间开启第二人生,有这么一个不为人知的漂流空间,也不足为奇。】
鸠:怪不得我瞧Gino面熟。
【Gino很有可能是虚拟人物,但新的问题出现了,如果这里不是现实,她又为何不能醒来。】
鸠:说的也是,到底为什么?
【她皱着眉头,看向天空。】
鸠:那么你又是谁?
【天空冲破束缚,山丘散作尘沙,鸠又回到起初的昏暗房间,此时正中的位置摆放着一台频闪不断的单色屏街机。鸠走进这台机器,只见上显示出一行文字:“输入你在思念的名字。”】
【她思索了会儿,将手伸向K的方向,Kuzumi,这是她的回答。】
【“回答正确。”“奖赏时间。”应答结束的机器消失在了沉默中。】
鸠:那么接下来——
【房间深处,有一束光照亮,它将此定位为舞台中心,捧着花束的小女孩突然登场,她背对着来人,轻轻地歌唱。鸠走进,再走进,她谨慎地提问。】
鸠:Kuzumi?
Kuzumi:哥哥,你回来来找我了。太好了,我终于等到你了。
【女孩儿的眼里闪着泪花,细看却又空洞无物。鸠想起女孩一直等待的原因,更找到了离开的办法。】
鸠:给,你的收音机,下次不要再弄坏了。
Kuzumi:嗯!
鸠:我要走了,Kuzumi。
Kuzumi:哥哥,不能和我留在这里吗,我,我不想你离开。
【鸠摇了摇头。】
鸠:我在未来等你。
【这里没有任何基础,因为这里就是基础。鸠行走在海洋的背面,银背的鱼群聚如繁花,游似雁阵,巨鲸潜行,轻哼着远方的歌声,它的背上隐约驮着一座金顶华殿,形制随着水流不断更改,没有定型。】
鸠:快看,是过场里的!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海岸线若拂晓的弧光,于足下升起,各类海侵导致的奇怪礁石,不得不让人想到《橄榄树上》里的场景。】
鸠:应该就是那里了,幽蓝国。
【鸠还不清楚前方有什么在等待着她,但她的直觉告诉她,Gino很有可能也在那里。】
鸠:Gino!
鸠:看来我们距离通关不远了,打Boss前首先是集合队伍!
【她已走进浅海区,主体的重力方向改变,岛屿的全貌映入眼帘,那么接下来她该做些什么呢?】
破碎数据研究组数百年来对幽蓝国的观察记录,如今像素塔崩溃之际,唯有少数深刻的片段被保留了下来。
幽蓝国和它的接触机制幽蓝边界的形成机理尚不明确,我们推测幽蓝边界与忘忧宫的防卫护壁相似,不过表面威胁性更低。可以确定的是,幽蓝国确实属于像素塔最初的设计内容,但是绝不是以现在的形式存在。起码在TZB采取强制措施之前,幽蓝国就已经发生了改变。非常值得注意的一点是,进入幽蓝国这个废纸篓的数据,仍然存在被删除的风险,数据会以特定的加密形式被流放到下二层,最终在遗忘中消散。至于最终数据是被删除,还是以另一种形式继续存在于我们无法感知的范围,又或者最终处理区域设计在像素塔之外,无论哪种假设都缺乏一定的合理性。
在没有无人机成功返回的情况下,我们至今无法获得“79”内部的任何情报。有趣的一点是,根据现有情报得知,部分应该进入幽蓝国的数据,在滞留期失去信标,极有可能进入了“79”。也可能幽蓝国核心存在某种筛选机制使不同的数据被流放的速度存在差别,那么这个机制为何存在,该机制如何对数据进行筛选,我们尚未可知。
抑或根本不存在这个机制,而是幽蓝国内部仍有活动单位对数据流放进行了干扰,这或许能解释为何偶尔能从幽蓝边界中提取到与搜索关键词无关的数据。 我的同僚或许会支持活动单位这种解释,“79”内部广阔,居住有活动单位也不无可能。
我们的调查人员设计了一种实验对此猜想进行了验证,具体过程可参考附录A。实验发现部分有些数据被投入幽蓝国后,如果后续人为去除信标,会有完全镜像的内容被流放到石林河域内,又或者完全失去踪迹。这一实验表明了并非所有数据都会遭到处理,可见这并非是自动筛选修复机制。
龙宫纪的阿特拉斯曾流传过一个超级游戏机的传说。据说它可以完全模拟一切,以至于人们探索游戏本身就可以获得一切问题的答案。
最初接触到该情报时,我们本能地以为这是六世恶言的余晖,但是我们仅能从复原的交谈记录中得知该流言,没有任何被害人以及“无相”的行动痕迹。 本话题符合四层多数流言的一致特征,仅能判断该流言存在,但是没有任何证实抑或证伪的痕迹。似乎得知这些流言的人全都消失于某个神秘的地方。要注意的一点是这些流言仅出现于阿特拉斯,不符合幽蓝边界的侵染模式。推测为是源于四层并且扩散能力极其受限的一种流言系统。
A:你还记得第四层的那个大坑么?
B:是的,虹之战的遗址。
A:我一直很奇怪那个遗址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所以我去拿了第四层地形结构的多方对比资料,模拟出来这么一个东西。
B:让我看看。
A:你不觉得这形状和它很像?
【A拿出一张巨大鲸鱼的照片,该图像拍摄自幽蓝边界出现的瞬间。】
B:一般。
A:那这个角度呢?
B:嘶~我去联系外勤。
A:塔整体的结构具有成长和进化的特征,似乎整个系统本身具备分析自身并修补的能力。
B:你又想说什么?
A:这种系统没有经过测试,试运行就直接启动,这应该是不可能的。
B:所以呢?可能是那个组织在外面搭了一个模型,或者某人直接就设计出一个完美无缺的结构,这都可能。
A:我是在考虑,现有的塔史之前,可能存在一个塔的原型机(Prototype)。虽然我们找不到任何有关的信息,不代表这个东西不存在。
B:也许这个原型机没有被废弃,而是改成了别的东西呢?或者我们现在的认知建立在一个全新的基础之上,所以找不到资料也很正常,就像你无法探测伊戈尔大爆炸之前的任何讯号。
A: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原型机还存在于某处。它很有价值,不是可以随意毁灭的东西。
B:也许被改造成了我们每天都接触的某个系统,毕竟是原型。
A:phigrOS?
进入管道迷宫的第三天,鸠从口袋里摸出一袋小饼干,陷入了吃还是吃的沉思。最后两人就着辣椒酱吃完了最后的存粮。
“上面掉下来好多像是食材的东西,要不要做成食物。”
“虽然肚子还饿着,但是不用了,好像很麻烦。”
“是啊,好像很麻烦。”
“太麻烦了,活着好麻烦。”
“死是不可能死的,死了更麻烦。”
这里的猫会说话,喜欢把很麻烦挂在嘴上,是谜一样嫌麻烦的生物。起初鸠还觉得有意思,但听得久了之后,枯燥无味好麻烦。自从荒芜一片来到这像是城镇的地方,也不知过了多久。总觉得天应该黑了,但却不见太阳落到地平线的边缘,抬头一看,却是连太阳也没有,天只是亮着。
“为什么死了也会麻烦?”鸠问道。
“死了还会再活,活了还会再死,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改变。”
“是啊是啊,现在最好,现在不麻烦。”
“现在不麻烦。”
“不动不麻烦。”
“出不去就麻烦了。”Gino啃着小饼干,有一搭没一搭地加入他们的对话。
他们分开了两天,Gino也就在城镇上闲逛了两天。他非常不幸,或者说幸运地,没有窥到一丝幽蓝国的秘密。
这座小镇的建造时间不明,气候变化不明,居民种族不明,有两足行走的怪笑猫咪,也有行动缓慢的老年人类,各类动物肆无忌惮地闯进城镇,半米高的猫被踩得一滩又一滩,居民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依旧闲趣说笑。Gino匆忙躲闪,视野之余瞥见一路过的老媪。
她冷呵呵地笑,走在Gino的眼前,浑浊的双眼却给人一种错觉,仿佛直勾勾地透过头颅,凝视着青年的后脑勺。虽然她半天没有反应,但Gino不敢转头离开,有一种如果真被看了后脑勺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的感觉。
老人开口了,她的声音并不衰老,但莫名轻浮。
“只要能找到一个不存在的空房间,里面就会有你想要的东西。”
Gino此时还不明白老人的用意:"我没有特别的东西要找,我只想知道这里有餐馆吗。"
“这里只要不想吃东西,就不会饿。”
“这里是哪里?”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为什么要知道,等等……也许我只是忘了。知道又如何呢?听上去就很麻烦。”
“79”中心地带有一座市民大厅,它采用传统的罗马多穹顶设计,占地约两千平米,外设五道大门,一道主门共有八道合扇位于第一层,四道侧门分别在第三层会议室朝北处,第二层水库管理处办公室朝南处,以及地下一层综合商业设施西门东门。
但据迷猫们的描述,市民大厅的体积远不止表面,它的通风管道四通八达,路线复杂,环环相连,不见尽头。人们可以通过管道,抵达不存在的房间,因而此地又被称作管道迷宫。
Gino和鸠正准备出发,远处平房传来一个诡异的笑声。
“你们要去管道迷宫?你们两个?”
坐在竹质躺椅上的老人咯咯直笑,强迫症般不停磨搓着指节,蜡黄的皮肤褶皱起伏,自掌纹一直攀到脖颈,她说每句话都用尽全力,浑身肉眼可见的颤抖。
“你们要的不在那里,它不该在那里!”
她猛得扑来,Gino正想采取措施,却见鸠的右手一挥,他们面前升起透明墙壁两道,老人就这样被夹在中间,动弹不得。Gino不解地看向同伴,这种力量超越了他的认知,或者说他对鸠的过去产生了疑问。
鸠也觉得不可思议,她只是产生了让老媪停下的想法,不知为何就做到了。
老媪依旧大笑不止,她笑骂道:“没有人能逃离这里!哪怕是你也一样!”
她在跟我说话,鸠明确感觉到了对方言语中的指向性。
Gino更在乎为何老媪和前些天说的不一样,是因为鸠的加入吗,鸠到底有哪里不同?
“Gino,是你触发了什么装置吗?”
“没有,你那边什么情况?”
“我这边黑了。”
“是不是断电了。”
Gino快步走向黑暗,手上搓得游戏币铮铮作响,金属摩擦的噪声维持着他对世间的感知,鸠的呼喊声忽远忽近,让他难以估计二人间的距离。他下意识地拽紧袖口,掏出腰间的手枪,常年的军旅经验告诉他,突然的停电绝非电路自然损坏导致的。
“别过来!有士兵种!”鸠喊道。
风的流向变了。
这是他的感觉。
远方爆出刺眼的亮光,接着是几道或红或紫的光刃,又伴着少许空间扭曲的恍惚。粘稠的液体,反射着模糊光影,围绕他的鞋底游走,他抬头看到鸠在光芒的薄壳里,满脸惊讶,又有些不知所措。
战斗停止,鸠所处的地区也恢复了供电。
“那是什么,自主防御措施吗?”Gino问。
“我不知道,或者说我忘记了。”她顿了顿,“被幽蓝边界吞噬后,我想起了很多,又感觉什么都没想起来。”
失去联系的语素,不再构成语言,Gino默默道。
“不提这些了,你会想起来的。我找了枚游戏币,你那边有发现吗。”
地上留着几根被扯断的线头,从地板上的一个小洞凌乱地伸出来。
鸠的视线划过曲折的墙壁,注意到更深处一个洁白的房间。那个房间十分独立,和周围的墙壁没有任何交叠,就像是被一群打乱的积木中唯一一个保持原始位置的方块。两人来到那个房间,地上有一个完整的小洞,但是没有任何被扯断的线头。这里便是投币后所见的房间,一个本该有东西,却失去内容的“空”房间。
“就是这里。”鸠仍有些不敢相信,但她的直觉告诉她是这里,不得不说,她的直觉一直很准。
Gino看向屋顶的空洞:“Alpa能追踪到他吗。”
“也许,可以?”
Gino在一个小房间中醒来,他发现自己睡在沙发上,但鸠则在一旁的卧床上躺着。
墙壁与地面均是平整的,而且有着适当的家具和生活用品,和一个朴素的门。 Gino还在犹豫要不要去打开门的时候,门把手轻柔地旋转了一下,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面如缟素的男人。他的身形不算消瘦,亦不算健壮,和外面的人不同,他的脚步十分清晰,每一步都完整地抬起,丝毫不曾刮到地面。
“你们从哪里进来的?”
“我……”
“你不知道么?”Gino刚想要回答,却被已经醒来的鸠打断了。
“小子,我可不会给你留后门。”
小子,是指他,还是鸠?Gino本能地觉得鸠和对方认识。
“是你把游戏机拿走的?”
“是又怎么样。”
“你通关了吗。”
“没有,你是在讽刺我吗?”
Gino环顾四周,有沙发,有茶几,有桌子,还有一台街机。是的,有一台街机。这个在稍微不寻常的家庭中算是很普通的物品,而且对于刚从街机的海洋中爬出来的两人来讲,这简直是最普通的物品了。
蓝灰色的异形羽毛笔,形似蝴蝶的半边翅膀,原料使用的是游隼的尾羽,唯有沾取雨水才能书写。
“莲渡,你很纯粹。”
“说什么鬼话。”
“就是,我有点东西想给你,但是我不确定你怎么想。”
“你刚刚还说我很纯粹。”
“你确实很纯粹,但我不确定你的水平如何。”
“你在小瞧我。”
“我没有,你是了解我的。人在这里可以使用一种很特别的力量,但是如果没有办法掌握它,这种力量就会反过来危害到你。所以我需要确定你心灵的深度,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不仅是异想的力量?”
“取决于你的本质。取决于你如何认识这个世界,如何认识这里,如何做出每一个决定。一般人只会盲目地活着,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笑,为什么会发怒。就像你也许没意识到,你绝对不会进行没有准备的战斗。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但我不确定你能否承担这种力量。”
一台可以让玩家快速进入催眠状态的街机游戏,印有HDP2开头的序列号。游戏内容为很简单的平台跳跃,需要双人合作,部分内容需要两名玩家同时做出完全相反的动作才能通过游戏的关卡。进入催眠状态后,玩家的身体会离开游戏机,但却认为自己仍然在进行游戏。尚不明确为何会进行这样的设计,而且这个催眠状态需要特定条件醒来。 截止报告提交,所有醒来的测试人员均在醒来时忘了特定条件的内容。
萌系画风的第一人称射击游戏,以独特的平视3D视角,开启打砖块新时代。游戏内的瓶瓶罐罐有四种材质,分别为普通受击物、多次受击物、弱点受击物、陷阱受击物,玩法为射击瓶瓶罐罐,解救出每层的同伴,即可到达终点。
无图版宣传标语:
帮助小动物从罐子里逃出来吧!
寻到器皿弱点,猛烈攻击,救出同伴!
升级装备和能力,更好地打罐子吧!
不要打到同伴哦,好痛的( ;´Д`)
将救出的同伴作为子弹射出吧!别打到瓶子里哦——
和个人终端上使用的操作系统phigrOS同名的街机游戏,制作者不明,游戏开局需要连接个人终端作为感应器。因为至今没能成功开启,因此我们还没搞清它的具体玩法,但从外包装和登陆页面的美术要素中,可以初步断定该游戏属于音乐游戏这一分类。
根据港湾富阳物流公司的出货记录,我们注意到存在这样一款没有任何遗留痕迹的街机游戏机。基于没有任何人游玩过该型号的相关记录,于是本所将之作为特殊条目记载。该型号前缀HDP2的同系列产品拥有提示奖赏时间的特殊功能,机器顶端存在一个进度条,当进度条被充满时机器将会打印奖励序列码,可以凭该序列码找机厅领取奖品。
本条目同时登录谜题保管所,同编号397,任何讯息均有帮助。
知情者请联系门牌坐标397-255-2-8。
以素檀领导的灯牌管理会为主视角,中宫纪生产的一款历史题材街机策略游戏。它能完全模拟彩虹之战期间发生的种种战役,还可以根据玩家的行动生成新的路线、地图、乃至NPC,后因内容过于详细并存在诱导性遭到统治局封禁。该游戏采用了当代成熟的AI应答技术,并统合了大量与题材相关的数据资料,使得玩家做出任何行为都能获得准确的反馈。然而这么自由的游戏到封禁之日也没有玩家通关,即今为止人们还没找到让灯牌管理会获胜的条件。
她说:“彩虹之战?名字挺有意思。”
身边人两三成群高声阔谈,唯有他们拿着手柄窝在沙发里,研究新到的街机游戏。霓虹层的娱乐手段很多,每年都有数万新的游戏出现,而能在“宴会厅”出展的作品极少,眼前的作品有何独特之处,恐怕要探索一番。
系着莲纹领带的男人塌坐她身边,目光空洞地直视前方,像似研究着操作界面,又似思绪飘向天边。过了许久,他起身从内侧口袋掏出烟草和卷纸,吞云吐雾间眼镜蒙上层层阴霾,两侧的细链早已熏得有些发黑。
“这游戏没法通关。”
“是你没找对技巧吧。”
“有些东西,赢不了就是赢不了。”他缓缓道,“我赢不了你,这是认定的结局。”
“你太悲观。你只是,缺少一点运气。当然,这些我给不了你。”
故事停留在“you win”的结算画面,便没有了下文。
迷宫的过境贴纸过于美丽,鸠保留了下来。
鸠:alpa花里胡哨计划启动!
【录音机里的alpa似乎有轻微的不满,可连绵不断的睡意让它重回了梦乡】
一面神奇的镜子,与常规镜子不同,该镜子照射出的画面并非镜面效果,而是镜面的镜面。此物不依靠任何机关与电子元件的辅助,表面平滑没有曲度,运作原理不明。 该镜子曾遭多次盗窃,失主每每上报给当局未果,每隔十四天又会在附近的旧货商店出现,失窃现场也从未留下盗窃者的痕迹,唯有一根老鹰的羽毛会伴着调查者的到来飘落。
“你还在纠结什么?”
“我必须知道那家伙的能力,不然我不放心,给他这么个东西,还得送到那里去。”
“说出来所有人都知道了,你放心,我能保证绝对不会出问题。”
“不行,你得告诉我,四层的那个地方是我们一起设计的,克洛诺斯怎么会同意你的,我怀疑你都不理解那里有多重要。”
“哎呀。我知道我知道。行行行,我说,我说。是镜子,那个镜子。”
“他真能把自己当作支点么?”
“能。”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他的名已经不在了。他的名远扬之时,他也没想到还能把自己当作支点。”
“你还把他当朋友么?”
“这个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了。”
如果一个人写下的文字所描述的事情必然会发生,这个人应该被视作预言家?还是一个能操控因果论的危险分子?
请将想法公开发表于像素塔内任何平台并@9629-1223
A:州,你不觉得我们有的数据很奇怪么?
B:又哪里奇怪了?
A:我们似乎经常捕捞到一些文字记载,而且这些记载的内容都可以考证。
B:有什么问题?
A:只是有一些记载的内容,我不认为会有能写下这些文字的个体。
B:可能是当事人的回忆或者相关的谣言吧,我们在考证的时候这些内容也不全是完全匹配的。
A:可是我们收集到的那些对话呢?究竟是什么原理,能让我们知晓曾经发生的对话?
B:你知道猴子和打字机么?
A:猴子和打字机?
B:给无限个猴子和无限的时间让它们玩无限个打字机,总有一个会打出一本《Zer0》。
A:我不觉得有这么一个无聊的人会没事就编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对话,就算如此,这些内容大多数都能考证又怎么解释。
B:也许是某种异想?
A:我们对这么厉害的异想一无所知?我不这样认为。
B:换个思路,也许我们的考证并不是准确的,而存在着时空上的错位。只是随便一个人,随便写下了一个故事。而很久之前,抑或是很久之后,发生了相似的事情。
疯婆子又跑出来了。
但凡是有嘴的,都在笑她。有的笑声是哈哈哈,有的笑声是嘿嘿嘿,有的没发出声音,只是有个表情。但是所有人都在笑,所有人都在逗她,可能她真的是个疯婆子。
“你今天在找什么?疯婆子?”
“我的笔记本找不到了,我在找我的笔记本。”
“你的笔记本是什么颜色的?”
“我不记得了。但绝不是蓝色。”
“喵喵说昨天在梦厅边看到一个蓝色的本子,是不是你的啊。”
“我去看看,梦厅的里面还是外面?”
“你先去找喵喵吧。”
“喵喵在哪?”
“喵喵在你的本子上面。”
“我知道了。”
“你的本子上写了什么啊?”
“两个朋友,他们讨论脊椎和齿轮,他们质疑我的故事,他们忘记我的存在。一个魔术师被骗了,他把自己变成了鸽子。”
老媪的疯狂并不能阻止他们的行动,Gino质疑过消息的真实性,但除了去管道迷宫,他们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无论前路如何,都值得试试。
“膝盖好痛!” “忍着吧,就快到了。”
二人一路走过十数个房间,里面不乏空置的,但都没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正在前往的入口通往一个昏暗的大厅,只凭目测很难判断里面到底有多大,不过一眼望去,到处都是打开的隔门。几乎每扇门都从一片漆黑里向外扔出五颜六色的光点和音乐。里面像是许多房间被挤在一起,交叠的部分被利落地切除,曲折的墙壁就这样连成一片。每一个小隔间中,都摆着一台正在闪烁的电子游戏机。
“街机厅?”
“哎,有游戏打!”
“这会儿膝盖不痛了。”
“哎呀,劳逸结合嘛。不过,这么多房间,我们要一个个找过去吗?”
“我们还不清楚空的定义,恐怕真要如此了。”
“大概是不必这么费劲的。”
鸠边玩边想,这边的游戏机不需要投币,她玩得不亦乐乎。
而Gino调查了几排隔间无果,开始搜索街机厅其他的基础设施,希望能找到点线索。他走到第三个提供碳酸饮料的柜台,在水槽里发现了很让人在意的东西——一枚游戏币。
另一边的鸠站在《Phigros》之前,盯着屏幕上巨大的三个字“请投币”,陷入了沉思。
一道彩虹指引着他们前进的道路,直到管道迷宫的尽头,一路走来道路两边鲜花绽放,幽香四溢,旷无天地间,白茫茫空荡荡,却不压抑,心中敞亮。
“这里也要投币吗?”
不知去哪儿的鸠,回到队伍之中,她指着远方藤蔓缠绕的售货机,手里拿着一枚游戏币。
同行的素檀,还没接受Gino不过几下操作便通过游戏的事实,他以前也尝试过同样的路线,却没达成同样的结果。
“有人在和我作对。”
“嗯?”鸠回头,不解得问道。
“我不能再过去了,你们看不出来吗。”素檀展示手腕上的锁链,那物什有形亦无形,束缚着它使命中的猎物。
Gino回答他:“你不想离开这里。”
“你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像素塔是个心想事成的世界,在这里你可以成为任何人。你理应能做到一切,但你不愿意这么行动。”
此时,鸠已走到售货机前,她按下“管道迷宫纪念章”的按钮,很快一包塑料包装的小物件掉了出来。她拆开包装,立刻走到素檀身边把印章盖在了锁链之上,这锁链瞬时应声破碎脱落。
“走吧,离开这里。”
桥头岸上,人影婆娑,
小儿驳船经过,
船首推浪层层波,
思恋几何多,
故人足下,潵湿衣蓑。
夜雨连绵,人世蹉跎,
碎玉盏碗铜锣,
鱼灯点影锵锵钵,
憾事犹未果,
今人回首,寂若山火。
悲哉,碗底空空,
悲哉,腹内幽忧。
水清泛天蓝,
无鱼溪中游,
鸟踪亦难寻,
深山少人迹,
生机只乔木,
然非落果期。
悲哉!
开一场不会结束的宴会,
唱一首唱不完的歌,
在原处等待,
可能的流连忘返。
你问他会不会入戏太深,
扮一场荒唐闹剧,
为妄想淋雨,
绝望得无可言语。
他笑道也许,
然而我们尚在戏中。
枝丫托住月芒,星辰掩亮。
长夜寒凉,云旋天苍,
草叶结微霜。
且看,长夜渺渺,月照山冈,
旅人悲惘,迷失方向。
人言怅,独彷徨,
孤影晃荡,灯照砖墙。
夜暗吹笛寻归所,
乐声凝绝响,无处诉衷肠。
辗转寅卯,已至拂晓,
初日瞳曚,霞似霓裳。
乍泄天光,流云晦藏,
星月共隐,万物初彰。
闻雀语,正嘹亮,
晨光熹微,黎明苍茫。
重收装,负行囊,
且听人语语声响,
步向初阳,此间旅途方长。
木板搭建的破旧小屋里,几个穿着黑色雨衣的鬼面人,蹲坐在油布碎瓦之中,他们的双臂疯狂挥舞,比划着没有体系的手语,又咿咿呀呀地泼洒情绪。他们看似交流,又并非交流,故事在空间里无形地转移,如同粒子自由地扩散,一种经验又或情感弥漫开来,绝望笼罩了这片狭隘的土地。
她站在光芒射入的青苔地,视野之内有某种“象征物”,从人的心中溢出,吞噬记忆雪原,就要来到这座城市,让本就破碎的宇宙又多了一丝不确定性。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她踱步思索着,然而之前强大的魔法,如今只绽放些许火花。要怎么逃,她绞尽脑汁,要怎么离开这里,她没有答案。
她想到那个人,又摇了摇头,那位似乎失去了过去的记忆,要做些什么,干些什么,还靠她来指引。但是,只有那位拥有权力,冠以“守护”的权力,来破开这一绝境。
Hint1:游玩尊师 ~The Guru~或Reimei的任意难度,结算结果中miss+bad小于7。
Hint2:游玩NYA!!!(Phigros ver.)、JunXion Between Life And Death(VIP Mix)、cryout中任意一首达成全连,并在尊师 ~The Guru~中达到A或以上。
曲枉、玄黄、心慌,
仰视苍穹,譬如天网,
落寞地,渡野芒,
河道彼处,淼淼现真章。
奔流不赴独步往,披巾向日应沙扬。
羊嚼草,牛食蒡,
残云就里,灿灿琉璃彩,仙人羽衣裳,
凝脂若玉,杏花眉眼,疲态微曛,见寻者,蕴敛影消,归无光,
意拂去,忘其状,甚悲惶。
未知的,是否遥远,
他们带着枷锁,像天光下叫卖的走贩,
寻找的,是否美好,
停滞前进一格,向现实外翻转的幻境,
歌唱吧,翻越过去,
开始的权利即为自由,
我向你宣誓,未来的一切,无谓可能的万千,
命运它,皆由人定,
跳舞小人,打破潘多拉的魔盒,迎来崭新世界,
Leave all behind,
No time to hesitate,
天已放晴,一起前往未来吧。
Gino:我们出来了。
鸠:是之前的游戏厅!但又不完全是?
素檀:我们已经不在管道迷宫了。
【他打开游戏厅的大门,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户外车水马龙,行人神色匆匆,除了难以消解的潮湿,与普通的摩天都市并无差别。】
素檀:这个地方完全没有变。
鸠:外面在下雨哎,哇,好多灯牌,好炫酷!哎,怎么上面写的都是人名啊。
素檀:你这家伙!
【她分明都知道,素檀本想这么说,心中却升起些许疑惑,迷宫里她的行为举止太过奇怪,不知道他们所在的世界不是现实,也不知道那个游戏机是什么。】
Gino:所以你们现在什么打算?
鸠:我吗,我,肚子饿了……
素檀:这里是像素塔,你怎么可能肚子饿!
鸠:那可能,你们说的那个现实里的我,肚子也饿了?
鸠:【打开导航】附近有个百花大街,好像有很多吃的,我们先去搓一顿吧!
【鸠说完就准备跑路,却被素檀拎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素檀:你们现在最重要的事,应该是找到这里的楼层守护,让他把你们放走。你们不是去过石林了吗,见到机关枪了没。
Gino:如果你说的是fuli小姐,我们确实见过,她让我们坐火车去霓虹,再去港湾,只是中间发生了事故,现在列车都停运了,这条路也断绝了。
鸠:对哦,阿吉托运的摩托还没拿回来。
素檀:摩托过会儿去火车站领就是了。这么说吧,像素塔的下四层,冰封、石林、阿特拉斯、霓虹,每一层都有个像fuli一样的楼层守护负责处理紧急事件,而霓虹层的楼层守护你们也很熟悉。
Gino:你是说尊师?
素檀:不然还能有谁,难道这个人不成?
【Gino随着素檀的指向看去,只见鸠窝在墙角,不停摆弄着雨伞,像是没见过这种形制的物件。】
鸠:我?我来做也不是不行。【意识到了什么】啊,要让我干什么来着?
Gino:【扶额】算了,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那你呢,你什么打算。【看向素檀】
素檀:我只是个过去的倒影,到时间自然会消失。
鸠:咦,听上去有点悲伤。
素檀:【拳头硬了】你最好是。
trophon因为寄放在货厢提前到达第三层,沦为仓库管理员,业余发明家布兰达的试验品,侥幸拥有了极其不稳定的飞行能力。
Gino:都说了这是我的摩托,所有证件都在这里,为什么不能提?
布兰达:仓库规定滞留时间超过两个月的货物,必须得到站长的签发证明,并且缴纳滞留金才能带走,所以在站长回来之前,我没有权利给你。
【布兰达躲在报纸后面,暗地观察着和Gino一起来的鸠,小姑娘摆弄着头发也不知道想着什么。他怎么也没意料到,那辆摩托真有人来拿,要是被人发现了他做的改装,可不是丢了工作这么简单的】
莲渡开设的,供外来务工人员居住的小旅馆;价格便宜,地段较偏,但离地铁站很近。布兰达为了不让Gino和鸠说出自己的违纪行为,将自己在莲渡旅馆的房间供给他们居住。
旅馆前台右面的墙上常年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刨花板,红色胶纸被裁成“公告栏”三个字的形状,贴在了板子正上方。
在霓虹常年不散的湿气浸泡下,板面的漆皮从底部蜿蜒开裂,露出了底下微微发涨的木屑颗粒。莲渡看着生厌,便置备了各式便签和彩笔摆在前台边,不需多少时日,那条条裂缝便被联翩的便签所淹没,如同漆黑木枝上抽出了斑斓叶片。
不知哪代租客在离开前留下的一小筐刀纸笔胶,打破了便签形制的局限性。现如今,这里成为了住客们大洒灵感的地方,周边小吃测评,散漫文雅的词句,无意义叫喊,剪纸作品,广告宣传一应尽有;住房问题反馈反倒成了次要的衬托点缀。
将摩托就近找了个车棚放下,二人一路走走停停,抵达旅馆时已是傍晚。
Gino收起伞,站在门口抖了两下水后交给鸠,叮嘱她把它折好放进门口的伞桶里;鸠郑重地用双手将其托过,前脚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后脚就趁着Gino进旅馆内部探路的空档在四周溜达起来。
等到Gino回来时,鸠已经火热的投入了她的便签版补完计划之中,脚边围了一小圈的五颜六色碎纸屑。
“Gino,看!”鸠转过身来,举起手里鸽子形状的纸片。
黑边没裁干净,看起来剪得十分草率;鸽子的头部用红黑油笔匆匆地画上了四个攒成一簇的扁圆,Gino盯了半天,才勉强辨认出来那是鸠的头饰。
“你这不是暴露自己了么。”
“咕咕可不会这么大意的!”
……
“还要多久?”Gino从桶里拿起被鸠捆得皱皱巴巴的伞,一点一点梳理整齐后放了回去。
“差一点点,一点点!”鸠则踮起脚尖,努力把便签往高的贴。
Gino看不过去,从鸠的手里接过便签,一伸手拍到了最高处,然后火速推着鸠去认路。
便签上写了什么,下次再看吧。
等两个小孩互相拌着嘴上了楼,莲渡叹了一口气,端着烧好的水从厨房里钻了出来。
方才“她”盯着板子看了颇久,久得让莲渡有些不安;给自己沏上茶,莲渡起身审视了一遍便签版,挑出其中几张撕下。
“是没去关注,还是没解出六道虹的密语暂时搁置,又或者故意没有道破?”
茶叶在水中翻滚浮沉。此时雨下得颇密,空气流通不是很好,莲渡坐回前台的藤椅上,伸手将窗户拨开一条缝,散一散这浓过头的茶香。
【公告】
若深夜听到敲门声,请勿打开。当前情况暂未查明,本店无法对您的安全作出保障。
这两天便签版上多了不少投诉的内容,大抵都在说有人大半夜恶作剧在旅馆里挨个敲门,害得他们心慌睡不安稳。
吉诺的直觉告诉他这与他昨夜里错过的那个人有关,可惜证据几乎是没有,想要深入调查下去,还是先得从旅馆老板那里探探情报。
“莲老板,这几日半夜有人扰民一事,你可有什么头绪?”
莲渡摇摇头,发丝杂乱,看来也被闹得憔悴:“目前只能定性为恶作剧,即使是报警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旅馆里有谁抽烟吗?”
“不少人。公共场所禁烟,他们一般都在旅馆门口或者房内抽。”
“薄荷烟。有天晚上我在旅馆里闻到了薄荷烟的味道。”
“哦?外香型?长住本馆的皆是些粗人,不见得会爱抽这类过甜的……你意思是它来自于夜里不断敲门的那位?”
“不打包票,但是对方确实给我一种特别的熟悉感。”
莲渡沉默,收起自己常用的茶缸,又取出两只缠枝莲纹压手杯,提壶斟上七分满,双指屈起前顶,将其中一杯推到吉诺面前。
“他是冲着我来的。”莲渡垂目苦笑,“十分要命,不然我也不会一直待在这里。”
他需要一个与杀手正面谈判的机会,而吉诺恰好就是创造这个机会的关键。
“当然,粉饰太平不是我喜欢的作风。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他是谁,今晚他来的时候,帮我抓住他。”
浓烟滚滚,不时能听到周围房客的惊叫,Alpa驮着鸠在走廊上飞奔。旅馆出口曙光在即,鸠在颠簸间勉强睁眼一瞥,恰好看到一张边角黏附着引燃火星的便签——
【馆长今晚不在,有事请留言在该条下。】
……
消防员从旅馆出来,示意火已经灭了,众房客这才松了一口气,纷纷按指示从外部把窗户尽可能地都打开,方便烟尘散去。
鸠捏着鼻子悄悄探头看了一眼,几乎所有家具都蒙了厚厚一层灰,地板上泥水浓妆淡抹,不甚美好;便签版成为了重灾区,大概是不能要了,鸠为上面的美食指南感到一阵可惜。
“小姑娘,不要着急,门框顶上也是有灰的,落头发里可就不好了。”
听闻此言,鸠赶忙缩了回来,循声望去,消防员正坐在旅馆门口的台阶上休憩,防火服没有脱,似乎是不想淋雨。
“火焰只在一层有所蔓延,在触发烟感报警器之后基本都被浇灭了;上面的房间没怎么遭到破坏,天黑的时候差不多就可以重新住进去。”
鸠乖巧地点了点头,悄悄扭过身打了个哈欠。半个晚上都没能睡成,旅馆这会儿也进不去;正苦闷当头,终端上Gino发来了消息。
Gino:【位置信息】
Gino:我忙完了。在这里汇合,吃早餐。
鸠:收到!
【公告】
前日旅馆意外失火事件,最终查明为电热烧水壶温控器失效所导致。
本旅馆对此给你带来的不便致以真诚的道歉,我们决定免除受波及住户本月的所有房费,祝您生活愉快。
隼:第六个。
【他从大衣的内侧口袋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其上正是莲渡的面容。】
Dlyro:您也是不客气。哟,熟人啊。
隼:最后一个。
Dlyro:我知道。
Dlyro:说起来你们以前也是朋友,有必要做的这么绝吗。
隼:和规则作对,他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天,这对你也有好处,不是吗,咳——咳咳!
Dlyro:还有多长时间。
隼:没几天了,他回来了。
Dlyro:这也是规则?
隼:他是自由的,我们不是。
烟香弥漫,钻进门缝,闯入雨中。
闻之,
掷伞紧奔,故人不见。
夜息清冽,那是谁家午夜梦回。
收集时间770/06/18
保管单位:莲渡
等级:bold
一应俱全的小药箱,是每座温暖小屋的必备之物,莲渡总觉得摆在外边占地方,于是把它塞到了厨房柜子里。
午夜时分,莲渡一改过去的游击策略,坐在灯灭漆黑的厨房里,静待不速之客的到来。
咚,咚,咚。
熟悉的三下扣门声响起,莲渡唤醒终端,按计划通知躲在一旁杂物间中的吉诺,可信号明明显示满格,那消息却一直转着圈,最终跳动一下变成一个红色的叹号。
氛围微变。
一计不成,便换一计。莲渡弯腰钻到水池底下,从底板与侧板的衔接处揭起一根细丝。
吉诺现在所待的那个储物间是六道虹专门用来藏人的。储物间与厨房仅一墙之隔,其内有足够一个人吃上半年的干粮,饮水则通过夹在墙中的一根细管来解决。在敌人到来之前,莲渡检查过这一备案的可靠性,丝线穿过细管,另一端系着吉诺的一撮头发,轻轻一拽便可被告知。
于是莲渡拉动了细线。下一秒,细线却节节断裂,落进灰尘中不见了踪影。
敲门声再度响起。
“呼——”
莲渡深叹一口气,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吉诺那边没有反应,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被做掉了,二是自己的动静传不到他那里去;既然这回都是“熟人”打架,前者的概率微可不计,那么就只剩下第二种可能了。
“使对象所有通知外界的举动全部失效,真是好用的能力啊。”莲渡一遍遍审视着厨房,最后从柜子深处拖出药箱,挑选待会儿用得上的东西;不知不觉失去五个分身,栽在这种能力上并不冤枉;但好在,其他类型的行动似乎没有受到影响,比如说,布置障碍物阻拦对方,或者是制造出足以逃离的缺口。
既然有了其他的“可能”,自己成功破局的那种可能就不会不存在。
“哈,这回终于不是一堆房间了。”敲完门,Dlyro走回前台边上,从烟夹中抽出一根薄荷烟,拇指熟练地拨动打火机的砂轮,嚓嚓两下,一小簇火苗便弹了出来。
对方离他并不远,就在几步外的那间屋里,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那是间开水间改造成的厨房。只要她能确定目标的位置,那么不论对方怎么呼救,都无法被其他人所知。德利能感觉到,此时目标在房里来回走动,不死心的挣扎张牙舞爪;在目标对象处于应激状态下时出手不是一个好的时机,她决定再等一会儿。
厨房内传出一阵窸窣的动静,节奏与屋外的雨声交织融合;啪嚓一声,灯被点亮,暖黄色的光芒从门缝缓慢渗出,温暖迷蒙,似在邀人进入。
“是放弃挣扎了吗?”
德利手指轻轻搓动,破裂的爆珠使得这工作前的最后一口烟层次十足。从前台到厨房的几步路被她走得十分从容,门内的人却绷得很紧,与她保持着同步的距离后退,一步,两步,直到抵住窗子退无可退,二人间的距离才开始进一步缩小。
一层的窗户都安装了防盗网。Dlyro特地检查过,没有全套工具和个把小时是拆不下来的——况且她还热心的帮忙维修了一下。
这样随想着,德利握上了门把手,然后被烫得下意识松开。德利捂着手后退半步,重新审视那“灯光”,不均匀的亮度分布和肉眼便可察觉到的闪烁频率如同隐忍憋笑的顽童,嘲笑着她的轻敌。
“够狠啊!”
德利不怒反笑,扭身一脚踢断锁芯,房门被暴力破开,横在门口的藤椅七零八落,化为熊熊燃烧的碎块。莲渡踩在厨房地台上,扬手敲碎天花板吊顶一角,露出排烟管道足矣让一个成年男性通过的全貌。做完这一切,他扭头看了一眼德利,绛红的眸子似是蔑视,又似是挑衅,随后毫不犹豫地仰身翻出厨房。
“啧!”
一脚迈出,流动的虚浮感成功带偏了德利的身体重心,也不知道莲渡往地上泼了什么,不仅奇滑无比,还在火焰的炙烤下散发着难忍的草木滞涩气味。德利快速稳住身体,走上两步便适应了个七七八八,速度不减地追了上去。
崭新的世界总是充满探险的乐趣。Alpa钻出录音笔,撅起屁股伸了个懒腰,如流体一般滚落下床。几夜来旅馆被它逛了个遍,在迷路时把它送回房门前的好心老板,有点眼熟的铁面白发女人,还有各种形形色色的房客,各异的面庞沿着五颜六色的灯牌光线滑入视野中,迷幻而光怪陆离。
绕着房间巡视了一圈自己的领地,Alpa满意的点点头,轻轻一跃跳上窗台。
是时候探索更大的天地了!
可不等Alpa钻出窗,一阵尖锐的铃铃声响了起,止住了它前进的脚步。Alpa疑惑的扭过头去,却见鸠的phigrOS终端自动弹了出来,“寻找出口”几个红色大字浮动于空中,惶惑无比。
即使认床如鸠,在旅馆里也能睡得格外香甜,哪怕此刻危字当头,也没有一点脱离睡梦的迹象。Alpa踩在被子上,捉急的转上两圈,拱了拱鸠的脸,又叼起一缕头发向后猛拽;除了让鸠歪了歪脑袋之外无甚效果。
自己的力量还是太小了。Alpa又瞧了瞧那条警报,提示音早已结束,终端窗口却一直保持着强制开启的状态,似是有什么玄机在内。
“哞?”
Alpa胡子颤动,对着窗口测测大小,不成问题,便大胆地弓腰钻了进去;片刻,叼着彩虹绘本跃出落地。那绘本本与Alpa差不多大,说来也是奇怪,竟是被Alpa一口吞下。
霎时间,小小的黑猫身形猛涨,再落地时,已是头纹王字的山兽之君。事不宜迟,房门在利爪下化作残破败片,Alpa叼起鸠的衣领,脑袋一扭将其甩到背上,踏着席卷四散的妖异火舌狂奔离去。
山荷叶,花瓣遇水则变透明,似雨中隐者;莲渡养了两盆在厨房窗后的屋檐下,雨势过大时会临时搬回屋内。
为感谢鸠拯救他的爱植于大火之中,莲渡趁着花期未过,摘下几朵制成标本赠与了她。
只有咕咕知道,自己只是把滚在路中间的花盆扶正挪到一旁罢了。
黑暗里,男女老少,忽远忽近,浅声骤来,几处灯光飘摇,忽明忽暗,随声涨熄。
“来了,背叛者回来了!”
“布兰达,那个废品,他背叛了我们!”
“不能让他活下去,回收他,拆除他,毁了他!”
“霓虹的雨,一声声都在议论着他的背叛,他背叛了,这是既定的事实!”
“大地的颤动,河水的翻滚,蝴蝶的振翅,每一处波纹起伏,都在诉说他的背叛!”
“他大错特错!他给素檀通了风,报了信!”
“素檀要被回收,他要被回收!”
“规则,他们违背了存在的规则,是秩序的叛徒!”
“但他把那位带回来了——”
“没有他,那位也会回来,那位回来,我们就得回收素檀——”
“你们这些矛盾的综合体,你们所说的都是谎言!那位杀了我们的首领,自始至终,你们所期盼的才是真正的叛徒!”
灯灭了,破碎的太阳照亮了整个大厅,黑暗里的声音,受到巨人的扼颈,只听见那人愤怒的,绝望的回荡,而后熄灭无睹。灯火又起,黑暗的议论再起。
“尊师死了,在素檀之前,他死了。”
“所以,我们需要新的首领。”
“但那个人不能是素檀!”
“为什么不能是?”
“素檀也要死了。”
总结:
这是一份充满否认、忏悔、威胁、恐惧、绝望的自诉,一个处于崩溃的边缘的“人”对世界规则最后的抵抗。他是个正直的人,只是活在错觉中无法解脱。
他接触了错误的人,获得了错误的使命,又付出了错误的代价。他自始至终忠于内心,从一而终行使着自己的职责,作为车站的仓库管理者,为迎接最后的客人,又延续了自己本该到头的生命。只是这超脱常理的存活,让他产生了非分之想,以为自己已超脱了命运的束缚,超脱了死亡的追赶。
能洗刷他罪的,唯有霓虹的恒雨,与他灵魂的自性。
“与他们分手后,我精神恍惚,他们的过往种种,无时无刻不在攻击我的大脑,我不知道他们怎能活着,在过往恐惧的笼罩,未来可能的毁灭下。我被蒙骗了,我以为这样的生活将永久持续,塔的基石坚固如人心。”
“我们要死了,我们都要死了!”
“找到那道彩虹!逃到更上层的世界!”
“去找那两个人——六道虹是错误,三会也是错误,此时再不打破规则,一切都来不及了!”
霓虹!美丽的永夜城!像素塔的美食中心!!咕咕和Gino今日来著名的美食擂台,百花大街啦!【背景声:oh!!】
【Gino正在研究这里的地图,他抬头看了一眼兴奋的鸠,摇了摇头。】
Gino:我们可不是来闲逛的,找到楼层守护,离开这里才是我们的目的。
哎呀我知道啦,边逛边找嘛!走!逛街去!
【鸠拉上Gino的袖子就要带着他到处走。】
Gino:但是你要知道,我们谁都没有带够data。这里的物价还是挺高的。
啊……【她沉默了一会儿】那咱们找好吃的,吃的总不会贵到哪里去吧?
Gino:但愿如此。【Gino叹气。】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超级美食家鸠鸠!今天我们来到了霓虹品尝这里的特色美食,但是因为资金严重不足的问题我们只买到了炸萝卜丸子还被老板骂了一顿……
【Gino将刚刚炸好的丸子端过来,数了数丸子的个数,是两个人正好饱腹的数量。】
Gino:我不太饿,吃一点就行。
我?我……那我也吃一点,剩下的留到晚上吃?【鸠看着丸子咽了咽口水,半推半就地让Gino分成两半。】
【Gino哭笑不得的将部分丸子包装起来,又在剩下的丸子撒上了老板所谓的霓虹风味调料。】
哇!谢谢Gino!看!这是霓虹小吃之一——炸萝卜丸子!你看它色泽金黄香气扑鼻!咬一口……咳咳!好辣!Gino你撒了什么咳咳咳——
【Gino递过来一杯水拍了拍被呛出眼泪的少女的背,然后将老板给的小调味瓶看了一眼。他好像,真的把辣椒粉给多了。】
不过还是,挺好吃的。
霓虹是一个特别的城市,虽然这里每天都在下雨咕咕都要发霉了,但是这并不阻挡我对美食的热爱!哪里有美食,哪里就有超级美食家鸠鸠!还有她的终极伙伴Gino!
【yeah!!!!】
诶诶,Gino你说句话呀!【鸠晃了晃Gino,Gino只好一脸无奈的配合她。】
Gino:唔……我是Gino。
【雨声很大,Gino的声音较为模糊】
唉算了,Gino霓虹除了丸子有什么好吃的呀,我们去逛街!这次不怕资金不够了!
【鸠拉着Gino便走。霓虹真的很大,他们逛了一圈后还是选择进入一家餐馆。餐馆老板很热情的招待了他们。】
老板:哎哟两位里面请里面请,这里的东西尽管点哈!不要客气!
【鸠拿起菜单仔细看了起来,Gino则坐在旁边望着窗外的雨出神】
好…好多有辣椒的菜,原来霓虹人都这么喜欢吃辣吗!既然不要钱那咕咕就不客气了!老板我要这个这个这个和这个……
剁椒虹鱼头,是霓虹的一道特色美食,它采用了霓虹的特产——短尾虹鱼作为主料,这种鱼的尾巴只有头部的一半长,是一种专门为做鱼头料理准备的物种。做的时候,厨师会先将鱼头切成两半,塞入葱姜料在锅中蒸熟,然后淋上炒熟的辣椒调料和热油,这样就能上桌啦!这鱼头糯软,肥而不腻,入口咸鲜微辣,肉质新鲜滑嫩,入口即化,回味无穷!!【碗筷的响动声】那么,终极伙伴Gino先生!请问您对这道菜有什么见解!
【Gino在一旁用筷子挑着玻璃球大小的鱼眼,听见鸠叫他愣了一下。】
Gino:嗯……很好吃?
好耶!那么今天的霓虹美食之旅先告一段落!
【yeah!!】
今天依旧是咕咕给大家介绍霓虹美食,不过这次只有咕咕一个人了呢,Gino他去别的地方买东西啦让我自己吃点……唉算了先不说这个!让我们继续体验霓虹的美食!
【霓虹嘈杂的街道环境声】
唉,走了一圈咕咕都不知道吃什么呢,在霓虹也待了这么长时间这里那些大酒店的美食也差不多吃了个遍………诶等等?
【鸠发现了一家隐藏在巷子里的小餐馆,香味从餐馆内飘出来,鼻子灵的鸠很快被吸引了过去。】
终于端上来了!香味的究极来源!这道看似普通的羊肉粉丝汤,原料实际上选自霓虹的一种特别的养殖种异想之物鱼羊,这种羊表面除了质感如同鱼鳞一般的羊皮之外看起来和鱼没有半点关系,但是它的肉质却如同新鲜的河鱼一般细腻爽滑,和平常吃到的羊肉的重油重膻有很大区别。炖汤之后肉质鲜嫩可口,汤汁清爽鲜甜与平常老吃的那些辣菜都不一样;粉丝则采用店家制作的手工粉,吃起来十分满足!一碗喝下去整个身子都暖乎乎的!看来霓虹不仅仅有那些高大尚的酒店,这里的小餐馆菜肴也很美味啊。
久住:你怎么还在这里,教坊那边找你很久了。
【想起早上出门Dlyro交代的事,她看向久住恍然大悟。】
久住:快走啦!
那么本期的霓虹美食图鉴就告一段落啦,大家下次再见!【yeah!】别走这么快嘛!我们不等Gino了吗!
【林泊百科】:
尊师古卢是霓虹层的楼层守护,该地真正的主宰者,魔女会议的领导者,负责管理霓虹的回收工作,统治局内部的代号为钻石姬。原则上,尊师拥有至高的权力和无上的荣誉,是该地区里不可冒犯的存在,然而平日却能在鸢尾大学内看到“他”勤恳任教的身影。也有人说,无论教坊中的老乐手,抑或者那位美术系的大学教授,都非尊师本人,真正的尊师正以其他的身份娱乐人间。
传说,尊师性情无常,偶以玩弄教徒为乐,继而翻作慈悲,传授智道。据某些入教时间长的祭司称,其本人知晓几乎所有的密法,在声乐方面亦有着极高的造诣。
【林泊百科】:
建造在彩虹之上,由无数钢筋水泥和霓虹灯牌构成的超大型都市,整体分为三膜分布,上膜鸢尾,中膜透镜,下膜黑衣。常年降雨,一年中多达350天为暴雨天气。乌云常年笼罩在城市上空,昼夜不明。霓虹是纯粹的城市生态系统,动物和植物种类少且污染严重,对人工的管理有着极强的依赖性,系统的各个方面都由人工与机械支持。每一个霓虹灯牌代表着一个居民的生命,灯牌不断闪烁,其熄灭之时即为居民死亡之时。
鸢尾地区直接收到来自无尽海的雨水侵蚀,全地区采用海绵化地基,路面铺材均为多孔结构,透过多道过滤层,均匀将雨水送往透镜地区。
透镜地区多地上明河,目力极佳者可透过河床看到黑衣地区市貌。
黑衣地区为防止河水泛滥,中心城区无地上河道,下水道系统极为复杂,存在大量无市政登记的水道与地下建筑。数条河流环绕城市边缘,河面终年漂浮着未被分类的上层抛弃垃圾,气温升高时河水会在夜晚散发出化工品气味,河内无养殖种存活迹象,但有市民目击到起源是核污染艺术的异想之物。
魔女会议,当地的著名教派,传言称此教可以帮助居民减少罪恶。其教主名唤虹之主,祭司们尊称其为尊师。该教信仰为彩虹,因常年降雨,彩虹成为当地极难一见的景象,故理所当然成为人们的向往。彩虹实则为离开霓虹前往上层附带的一种现象,亦可看作逃脱“回收”的象征。
后历242年3月7日,三会在霓虹发起抵抗战争——虹之战,该战争持续极久,直到原三会首领之一的peregrinus成为先民统一政府元首之刻落幕,霓虹层自此回归先民统一政府的控制。后历286年,统治局接管像素塔,霓虹层归属新政府。后历300年,尊师古卢担任该层楼层守护,霓虹层的职能从人类据点变为异想监狱,以此基础大力开发第三产业。
一张鸢尾大学的学生卡,是Gino在学校草坪附近意外捡到的。上面除了写着学生的姓名和所读院系外还有校卡主人乱贴的贴纸。校卡是该校学生的身份证明物件,于是Gino凭此卡成功进入了校园内
霓虹之声是由鸢尾大学学生创办的一个广播社团。社团宣传单被设计的花里胡哨,以至于难以看清主题。Gino在鸢尾大学四处调查的时候被路过的该社团人员强塞了这样一份宣传单。
学生:这位同学,要不要来我们社团看看啊!
Gino:不…不用了…
Gino在鸢尾大学找到的一份社团导师名录,上面写着大部分导师的名字和教授课程。这份名录最新的修订日期大概是几天之前,似乎有一小部分教师信息被替换掉了。
一份使用很久的课程表,上面新贴了几条社团指导的安排。
Gino:老师你好,您知道歌剧团之前的指导老师去哪里了吗?
老师:你说副院长?据说是前几天老家有事,请了长假,你找他有事吗。
Gino:是这样的,我是隔壁美食社的学生,之前和这位老师借了些工具。您知道他的去向吗,我该怎么还给他?
老师:这我就不清楚了……
Gino:好的谢谢,打扰您了。
老师:没事,东西你先保存好吧,他还会回来的。
Gino:了解了。
霓虹无晴日,方坐于窗沿静观雨落。
虽时间已至黄昏,但终日昏暗的霓虹此刻倒也和平时没太大区别。四周弥漫的水汽渗入皮肤,潮湿充斥着霓虹的每一处空气,雨如银帘笼罩整个霓虹。远处建筑隐藏在雨幕里,只显露出部分模糊轮廓;灯牌亮光微微闪动,倒映出雨落的痕迹;雨水透过地面孔隙渗进鸢尾的地底,行人执伞而行,或急或缓,在街道上形成伞的游龙。
暴雨是永恒的,彩虹本难以现身,但霓虹的人民还是如此向往彩虹的出现。
窗外雨脚如麻未断绝,屋内中人语低声切切。
“莲老板,你在看什么?”
“只是看看雨而已,没什么。”
踏过教坊的大门,一阵强光袭击了鸠的眼睛。等她再睁开双眼,迷你裙的少女牵着她的手,向光芒发出的地方走去。她忘记了很多事情,怎么来到这里,怎么和少女相遇,唯独少女玫红的发色,翻越山河冬景,勾起些许回忆。
“久住(Kuzumi)?”她问道。
少女回头,异色的眸子闪烁着嘲讽几分:“看来你还记得我。”
“我们……”
她突然分不清,石林那个小小的孩子紧攥的双拳,与眼前人粗糙的掌心有何区别。一股更遥远的印象,又透过少女的眼眸传递而来。
“我们以前见过吗?我是说,很久以前,而不是在这里。”
久住笑而不语,继续向前走着。
“我们要去哪儿?”
“回家。”
【林泊百科】:
百花教坊表面上是著名音乐专科学校,持续不断地为霓虹层的大小乐团输送人才,实际上是魔女会议兼后续三会的总部,暗中操控着霓虹层的大小事务。该校被爆出实质作用后遭到大量游客围观,就此楼层守护钻石姬紧急发布楼层告知,宣称三会已离开百花教坊,但该地旅游热度不减,引得大量剧院搬迁到此地形成具有霓虹特色的戏剧集群。
“怎么又是薄荷味的。”
鸠一边嚼着糖绳,一边鼓囊着,她被久住带到魔女会议的总部,一杯茶一包糖绳,坐了一个下午。她正好奇到底是哪个颜色,让她的味觉出了差错,久不见人影的久住,此刻终于现身了。
“尊师快死了。”久住语气平稳,像在说今晚吃什么,“你不是来见他的吗,那就跟我来吧。”
鸠当然没忘记自己的目的,但久住的强硬让她的心产生了叛逆的抗拒,她本能地不想前去,就像在雏鹰被推下悬崖的第一天。
“他为什么会死?”
“你心知肚明不是吗。”
又是这样,仿佛什么事都与她有关,她难道在玩什么垃圾游戏的续作吗,现在可不流行同一主角啊。
“我不想去。”
“我们已经到了。”
场景转换,一个老人躺在急诊病床上,身型消瘦,面无血色,高鼓的病肚塞满了无力排出的脏污,骤然,他咳嗽得像在敲击破洞的渔袋,下一秒被呕吐物噎死也不无可能。咳嗽完,肌肉缓和,老人双眼紧闭,眼睑缓缓鼓动,证明他还有微弱的意识。
“他是位老人家,我以为他和素檀是同龄人。”鸠直言不讳。
“如果你说他的外表,那么直到今天早上还是如此。”久住补充道,“他要老死了,鸠,你的哥哥隼,已经无限接近死亡。”
鸠走到老人的床前,越发困惑:“他是我的哥哥,但看着他,我无法想起任何我们的过去。”
“他就是那段过去,你遗忘的过去。”
“那你呢,你是谁?”
“我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是你。”
舞台左端赶来一打白面具,他们翻滚,打闹,嘻嘻哈哈地移动到舞台中央;舞台右端应声赶来一帮红斥候,头戴凤羽帽,披挂紫藤萝,左脚捆右脚,铁锁铸造人群的战船。舞台中央,一光头小僧跳出,他舞起花棍,立定摆姿,大声吼:“来者可是顶上三毛狮,红鬓将军的部下?”
“正是你爷!”声自空中来,形似紫金电,红煌煌火从胸中烧,足踏百丈冰,木滋焦煤啮,闪烁雷光,长枪摇头,铮铮灵动。那眉蚕卧卷舒,鼻翼沟和埋气,猩红巨口,嗷呜低哞,怎一个鬼面狰狞。
说时迟那时快,刀兵交错,两方对刃来回,火花四溅。一群群士兵纷至沓来,两波浪潮碰撞消弭,一夜间土丘完成了它千年的成长,二人站立在它坚实的坡上,只是其中一个已失去了头颅。
少涛涛,老徐徐,人影散淡,风烟渺沙,赶骆人长呼三声,红毛狮从土丘生长出来,放眼望去,又是一新纪元。
异想Dlyro给Gino的锦囊,上面记录了塔组织的信息。
“塔组织已存在近百年,它埋伏在各类研究机构,以师承和论坛的方式发展成员。塔组织的成员们创办了许多影响力极小的学术刊物,此类期刊极少和网上提供商合作,仅仅供组织成员之间传递情报用。期刊作者一般都是组织成员的假名,这些对应的假名和假身份,通常是生物的拉丁名词加上虚构的地名。
塔组织没有固定的集合地点和时间,它的成员的真实身份也难以被发现,即使组织了Phigros这般规模宏大的实验,施行者们往往也彼此不认识,普通人根本无法透过社会关系接触该组织。
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曾经见过一位塔组织的核心人物,但我不知道他是谁,仅凭我和你的短暂接触,获取的信息还是太模糊了。”
Dlyro:我们成为好友了,快来聊天吧~(1:00)
鸠:队长好!(1:01)
Dlyro:你好[挥手]是鸠吗?(1:02)
鸠:是我哦(1:02)
Dlyro:看来没加错,那明天见,晚安(1:03)
鸠:队长晚安~(1:03)
———
gino:咕咕起床没?我先出去了(8:40)
gino:你要十一点后才看PhigrOS,就直接去书店吧,不用来找我(8:41)
鸠:啊,我才起(9:56)
鸠:你在哪儿,我去找你(9:57)
gino:我还在广场这边(10:00)
gino:[位置共享](10:00)
———
Dlyro:那边有动作,暂时别来了。(10:32)
鸠:好吧[失落](10:32)
Dlyro:我早上已经把情报给Gino了,那边确定虹再现的日期了吗(15:00)
鸠:久住说是月底(15:21)
鸠:我们真走不了了吗?(15:23)
Dlyro:现在尊师失踪,谁也走不了,你和久住那边保持联系,魔女会议最近行为很诡异(15:25)
鸠:其实(15:25)
Dlyro:怎么了?(15:25)
鸠:没啥……(15:26)
莲渡:我联系不上gino,他去哪里了(19:01)
鸠:不知道,他还没回来(19:04)
鸠:你怎么有我好友?(19:06)
莲渡:……(19:06)
莲渡:[好友等级.jpg]你猜为什么(19:07)
鸠:哦,你也是我以前的熟人,怪不得看着亲切(19:08)
莲渡:废话真多(19:10)
莲渡:今早的搜查什么情况,你连手下都管不动了(19:12)
鸠:“隼”留给他们的任务,我管不着(19:14)
鸠:你好会伪装,看到这个语气,我才认出你和素檀是同个人。(19:17)
莲渡:我这id几百年了,自己老年痴呆,别赖别人(19:20)
鸠:那他们抓素檀,最后才抓你,我觉得有问题(19:23)
莲渡:异想杀手的局限就在这里,无法直奔本质,那个Dlyro的概念还不完整,稍稍绕点路子就找不到边了。(19:25)
鸠:我现在列表里有两个Dlyro,两个你(19:26)
莲渡:你等着,我这就切第三小号(19:28)
————
鸠:我现在处于两难的窘境(19:18)
gino:什么?(19:20)
鸠:素檀问我你在哪里,我该不该告诉他,你和追杀他的杀手在一起(19:25)
gino:我跟他说吧,新队长那边,放弃任务了(19:26)
鸠:说起来我才发现,我有队长好友,而且有了很久了(19:32)
gino:你有几个好友?(19:34)
gino:自动转接?PhigrOS还有这功能(19:27)
gino:不对,我哪来的你好友(19:28)
莲渡:我敢肯定,你被你室友传染了(19:29)
gino:不知道你指哪点,我们还是说正题吧(19:29)
莲渡:黑衣区域的集体暴动是“六道虹”鼓动的,魔女会议已经追查到了,那边有进一步的行动吗(19:31)
gino:据我所知是没有的,首领换成鸠之后,整个组织都停摆了(19:33)
莲渡:我现在真不清楚她在想什么(19:34)
gino:估计她自己也不明白(19:35)
———
鸠:翻不到底,这么说我应该有哥哥的好友才对(19:36)
鸠:唉,没找到(19:42)
gino:试试拉丁名呢,比如Hawk、Peregrinus之类的(19:44)
鸠:确实有(19:47)
鸠:怎么是尊师古卢的号咕……(19:48)
gino:你哥哥不在像素塔里?(19:49)
鸠:绝无可能,我看到他的“倒影”了(19:51)
我在寻找可能性,一道预见的彩虹,在黑衣错综复杂的血管上。
人们建造了霓虹,用这颗“眼睛”,去寻找彩虹。彩虹是光在外部的折射,人类的眼睛无法产生彩虹,它的结构,不具备彩虹所期盼的性质。但彩虹是人眼看到的,是捕捉的,是感受的,没有人参与的彩虹,将失去它的显现。
直到霓虹成了幻想的牢笼,人们将一切的外物铲除,他们成了这个扭曲社会的基础,更削弱了它的功用。
也许,解放是唯一的办法。
灯牌管理会收到魔女会议的回信时还有些难以置信,当今HAVEN群雄逐鹿,遍地黄金,乐意联合的组织应当是没有的。虽然对方提出己方是科研单位,没有夺取统治权的意愿,管理会的成员依旧腹议疑云,只有莲渡看好这次合作,特别在得知对面的首领是一位叫“隼(Peregrinus)”的年轻人后,更坚定了他合作的打算。
隼是名字,更是暗号,莲渡言尽于此。
魔女会议的据点定位在一棵大树的根系深处,只能在地点上空用门牌传送进去。当他们到达据点时,大厅里只有两个人影。一个金瞳的女高中生吃着糖绳坐着,另一个粉发色的女孩,约为十四五岁,站在她身后窥望,看见来人又往后缩了缩。
“要吃吗?薄荷味的。”女高中生笑着迎接,“我是魔女会议的隼,你就是莲渡吧,好久不见。”
锈色羊角锤为进入六道虹集会的密钥,只有通过测试的个体才能获得,锤柄长六寸,锤体横截面两寸乘八分,通体呈点阵状生锈,图案对应领取个体的代号编码。
【霓虹层的黑衣地区为防止河水泛滥,中心城区未曾布置地上河道。同时为了满足实际用水需求,其下水道系统极为复杂多变,又因为诸多历史原因,其中分布着大量无市政记录的水道与地下空间。例如位于众志广场喷泉下方的英杰围场,它始建于像素塔历202年,外观为独立的泳池更衣间,使用正确密钥开门,则可以进入一片牛羊遍地的开阔草原。】
【草原之上寂静无比,远处的山岭银装素裹,莲渡身着深绿带莲花暗纹的唐服,手中杵着盘根状的拐杖,他与牧民打扮的看守者,站在围场外的层层彩幡下,两人的身旁是传送用的圆形地台。】
看守者:(拦住)嘿,密钥拿出来,瞅瞅。
莲渡:(拿出羊角锤)怎么,有状况不成。
看守者:(扫描图案)哎呀,说是亚空间导出程序正在遍历我们层,会利用时间戳错误的数据渗透到亚空间内部,盗取核心数据什么的,不能放进去。你没问题,进去吧。
莲渡:渗透,你是说历史“重演”吧。(收回羊角锤)
看守者:差不多,你不知道,今早我过来值班的时候啊,刚走出传送台,就看到布兰达站在外面。
莲渡:布兰达,他不是被回收了吗。
鸠:你给我个锤子干嘛?
莲渡:无语。
【鸠查看了该收集品之前的记录,立刻明白了素檀的意图。】
鸠:我这就带人剿灭六道虹!
莲渡:你再看看!
鸠:请问,这里是六道虹的集会点吗?
看守者:你是来卖灯牌的?回去吧,六道虹已经解散了。
鸠:哎?可是……
看守者:反正我也没事干,就和你讲讲吧。最近霓虹的天越来越暗,确实是六道虹做的,但是吧,之后出现了个叫“七”的骇客帮,你知道吧,说什么既然人都跑了,留着霓虹层也没劲,不如全拆了,让幽蓝边界早点去港湾,要死一起死。上面那帮人一听不得了了,他们在港湾的数据都没搬完呢,赶紧叫停了援助。
鸠:还有这种事!
看守者:不止啊,我跟你说……
…………
【鸠退出集会点,素檀已在更衣间等候多时。】
莲渡:现在明白了吧。
鸠:我宣布!贼寇六道虹已被捕获!霓虹一切正常!接着舞接着乐!
莲渡:呵呵,不愧是你。
“你就喝这些破东西?”
莲渡皱眉,滴着水的伞尖拨开随意堆叠的能量饮料罐,色素的干渍层染交错,糖分给地板糊上难耐的黏腻。而始作俑者坐在高脚凳上,神情恹恹的打着彩虹之战:生成值条充满亮起,重力倒置,沙石战栗,踏入异想攻击范围的敌方前锋集体腾空离地三尺,后面的士兵刹不住脚,和前面的同伴搅成一团,未及短兵相接,先民政府方便在浪潮般扩散开的踩踏事故中乱了阵脚。\n
眼看局势一片大好,素檀眉间的阴沉却没有一点化开的意思。不等他下达新的作战指令,游戏自顾自的将这场战役推演下去,倒悬于天上的海水轰然砸下,如某种宏伟业力的重锤,强硬的打断了这场对阿特拉斯登陆战。结算页面浮现,各项统计数值飞快跳动,背景里港口狼藉一片,被冲散的双方士兵七零八落星星点点。
【两败俱伤】
隔了许久,素檀终于张嘴回应这来自于“自己”的质问:“是难喝,但至少喝了之后能有点力气。”
他盯着屏幕,看似严肃,实则出神,发出的声音仿佛喉咙上下黏在了一起,尔后胳膊伸向手边半满的饮料罐,出乎意料攥了个空。
“?”
素檀怔愣片刻,模糊的视野中央出现了一个聚焦点——火光,一支细烟递到他的眼前。夹烟的手指甲修剪整齐,不见茧子,顺着指根的素戒向上望去,手背上轻轻鼓起的血管蜿蜒没入略长的直筒袖中,似根系般供给袖口的莲纹刺绣向上蜿蜒,最终被散在肩间的碎发限制住生长高度。
“歇一会儿吧。”莲渡偏头,镜片反光恰好遮住了眉目,害他看不出喜愠来。
“好。”
对此,他说不出别的话。
昔日车水马龙的街道如今冷冷清清,偶能听到远方传来一声隐喻着灾难的悲鸣,轻轻擦身而过,在心头却如洪流滚动。两个身高相仿的男人并肩站立于街机厅的橱窗后面吞云吐雾,从烟雾与大小海报的缝隙间凝视这难得一见的街景。
“本来以为你挺落魄的,现在看来也一点都不差。”
素檀将打火机递给身边的人,自己先啜上一口,缭绕的烟气隔着玻璃与雨丝纠缠,分开,最终双双泯然,烟是很好的烟,没什么味道,但思绪却随着燃烧一起浮起来了,飘飘忽忽的。
“不然呢,所以我挺少念旧。”莲渡咬着烟嘴,打火机燎过几下都没点着,大概是受潮了。“倒是你,条件够差了还不喝点儿健康的?出来走走是比登天还难吗?”
“有什么必要?这么多人盯着这里,我往哪儿走,呵。”素檀重重吸上一口,不短一截烟灰随着嗤笑落到脚边碎裂。“那些家伙像下水沟里的老鼠一样一个个胆小得不行,连正面来烦我都不敢,倒是上个月有个有意思的小孩跑了进来,还跟我打了两盘彩虹之战,后面又不见了。”
“哦?说说看。”
“那小孩不怎么会打游戏,但是整场战术规划几乎可以说是照搬我的想法,一点创意都没有。”
“就算几乎同步,你还是早他一点点落败了。”
“你咋知道?”
“这种事实不难猜,就像你大概知道结果,却还是选择去做一样。而且——他的到访不是个偶然。”莲渡端详着指间的烟,“他作弊了。他用虹教密法去读了你的心语。在此之前,这个不怕死的家伙肯定从我身上读到了分身的存在,他知道你的位置,说明这件事是最近才干的,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他失踪了。”
“那咋了,这跟我输给这小孩有什么关系?”素檀不依不饶。
“当然有,说明在相同的操作下,碰到致使失败的事件只是个概率问题,而你不肯相信自己的运气真就差的离谱。”
“嘁。” 素檀猛吸了一口烟,再多用力一点怕是会烧到手指。
“所以,你喊我来到底有什么事?”莲渡道,“这段时间我也不好四处走动。”
“这台街机是个好东西。”素檀抬起手,用烟头点燃了莲渡手上那支烟,“我在无数种模拟出的可能里反思时,发觉了一个漏洞,这可能会暴露我们的身份……在这里不好说,但是你能听明白。该考虑准备后路的事情了。”
一支烟即将熄灭,而另一支静静燃烧。
“还有……咳…咳咳……彩虹之战,我的时间快到了,你收好。”
【Gino循着莲渡最后一次的共享定位一路绕过三街五巷,站定了才发觉面前是他迈入霓虹所经的游戏厅。拉开门,莲渡正架腿坐在高脚凳上打着彩虹之战,手法娴熟却不珍重,指下按键被折磨得哀鸣不断。】
Gino:不是,你怎么在这里?素檀呢?
莲渡:他早消失了,跟那个代理尊师一块儿。【重重的敲按键声】找我什么事,为什么不在PhigrOS上说?
Gino:呃。
Gino:你多久没看你的终端了?不是,没有人通知你吗?整个霓虹的无线通信都断了。
莲渡:啧,没有。这里不会来人,我待在这儿就是图个清静。
【Gino有些疑惑,显然声光混杂的街机厅算不上什么清净场所,而面前这人坐在这个位置上,竟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Gino:我联系不上新队长了,她有没有什么常去的地方?
莲渡:你怎么就断定我会知道?我和她还没那么熟。而且,她要是真得不想见人,我们谁都找不到她。
【话虽不善,莲渡还是转了转手腕,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莲渡:我想想办法。那把没打完,你帮我先顶着。
【这算不算沉迷游戏使人浮躁?Gino莫名想到。】
楼层守护钻石姬提交的报告附件,记录了虹再现事件的全过程。
但因为不可逆的数据损坏,我们只捕捉到钻石姬和其伙伴——疑似“莫比乌斯”者的对话。
“别走这么快,Gino,我看不清路。”
“你在原地等我吧,找到灯就好办了。”
“不会有灯的,前面也不会有,大家都走了。事到如今,也不瞒你了——”
“你就是尊师咕咕。”
“嗯?你怎么知道!”
“挺好猜的。就算再迟钝的人,看到你打开的这条通道也该想到了。”
“咕咕还想着给你留一个大惊喜呢,这下一点戏剧性效果都没有了!”
“这也不能叫大惊喜吧!”
“事已至此就不管那么多啦,Gino你走慢点呀,我要跟不上了!”
“……咕咕。”
“怎么又突然停下来了,Gino走累了吗?”
“不,咕咕抬头,看那边。”
“奇怪,刚才这里好像还没有这么亮呀……诶?那是?”
“是彩虹,咕咕。”
“……霓虹,天晴了?”
林泊百科:770年8月29日,长夜带来的恐惧在霓虹蔓延,下二膜被暂时抛弃。诸多亚空间逃逸后,幽蓝边界只用了三天便到达最上层鸢尾,吞噬了导致霓虹阴雨连绵的异想要素。这一天,霓虹自虹之战起的五百多年,第一次迎来了晴天。
霓虹站寄存仓库,采用数据化堆叠存储技术,所有入库寄存货物会插入一个随机生成的区位代码作为信标,方便归类存放。一段特殊区码被附在感谢信内一起寄来。
布兰达注:我无意中从别人那里得知你们正委托碎数研捞你们的摩托车,有这东西或许能更快的找到它。哦!如果你们复盘这次事件时遇到困难,我很乐意提供帮助。
又注:前提是不要把我又关到哪个监狱去!
港湾无名的街道,阳光正盛,少女一袭长裙,支着小板凳、油画架,细细描摹海边风景。在她身后,另一位黑发的少女已静静观摩了许久,直至她放下手中画笔才出声道:“我们又见面啦,久住。”
来人正是鸠。久住慢慢撕下贴画纸的胶布,将画晾在一边晒干,这才转身看向鸠:“之前碰面时可没见你这么安分。长话短说吧,又有什么事?”
鸠:“这几天我不是在写楼层守护报告嘛,你也知道,那种混乱关头谁有心思去记录这些。咕咕现在只好到处搜刮数据,能交一点是一点。”
看久住玩弄着笔不说话,鸠接着游说下去:“况且我们不是约好了吗,只要你从霓虹离开,我就一定会来找到你的。”
“对,我们约好了的。”久住轻轻咕哝,话没过喉咙便被咽了回去。
“什么?”鸠歪头不解。
“我说,我答应了,不过就这一次。”
通向虹教总部的门牌。由于霓虹层数据结构具有特殊性,幽蓝边界吞掉黑衣层后,锚定到霓虹的门牌全部失去了效力,即使捕捉了新的门牌,也无法精确传送至原定位置。
蓝色的天空......
我的脑海里,莫名闪过几个月来的画面,有多久,没见过这样的天空了。
说来遇见他们也是前不久的事情,天空也是。
所以这是哪儿?
霓虹果然,已经毁灭了吗。
“您醒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来人竟是桃面笑颜,直叫我,晴空梦中惊坐起。
“新角色!”
“嗯?”
冷静一点啊,咕咕,说不定是旧角色套新壳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请勿惊慌,我是今天起担任您重生指导员的Igallta,请多指教。”
“以及,欢迎回到haven(港湾)。”
Heaven(天堂),果然是死后的世界吗。
很快,我便再次失去了意识。
[重生]登记处-
Igallta:请随我往这边走。
鸠:哦哦!
【重生登记处的大厅中,数万块透明屏幕,随机闪烁着六位数字。这里每一块面板都有它的名字,而名为Gino的屏幕上,大大的000000格外显目。】
鸠: Gino! 唉?怎么自动跳到一百万了。
Igallta:鸠?
鸠:来了来了。
HINT: 【重生】 跳转到1000000后[3],【望影の方舟Six】似乎也产生了变化。
克劳尔:钻石姬探员,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小隔间的灯泡一闪一闪,让本来就紧张的氛围更加紧张,鸠摆弄着手指,看着眼前的法官“先生”不确定地问道。】
鸠:我们是不是刚在群里说过话?
克劳尔:没错,就你见到蓝发大姐姐太过兴奋,而忘记第一时间汇报工作,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鸠:没有,刚才让我补充的异想出逃解释,我交收集品可以吗?
克劳尔:我问一下小贝(停顿)它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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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 Genesis 8:12[4]
02:08 Trecheng Breth Féne[5] 29/92/133/244/255
04:01 二子乘舟,泛泛其景。愿言思子,中心养养。[6]
06:31
PPPPPPhigrOS_ Project_Stage_ Final_VI_ ArkDoom_Igallta _deciphered
08:31 久等了,接下来,请根据我的指示操作。
HINT:
请不要击打以下冒牌notes:
EZ:214
HD:185/398
IN:218/495/629
敌人对「方舟Six」的侵入停止了,Igallta比我们想象的要弱。
冒牌note和其他正常note格格不入,所以数note是不必要的,请相信你的直觉[7]。
时隔半年,Trophon重新从幽蓝边界打捞出来,飞行功能莫名稳定了,但核心动力模块损毁严重,于是Gino将其交给机械师Fuli调整。
“还能修好吗?”
“引擎完全坏了,得换个新的。”Fuli收起手电筒,敲了敲车壳,“怎么样,搞个核动力不。”
“不难维护就成。”
“行,坐那等会儿吧,马上就好。”
Gino信任Fuli的技术,但不相信对方嘴里的“马上”,他拿起外套在车场里晃悠,时值正午,土卫六的天空蒙着一层绿雾,外场的汽车也做了旧,此时一辆本该泯于众人的宝蓝色跑车,吸引了他的目光。
这里有故事,他多年来的经验,诉说着这一事实。
他回到修车仓,即刻询问道:“外面那台路星67怎么卖的?”
“报价好像是20GB吧,不过,你有宇宙飞船驾驶证吗,那车除了壳子还是公路车,里面构造可全改了哦。”
“啊,以前有,重生后继承失败了。”
Fuli笑笑不说话,跨代继承能成功才有鬼。
“你室友肯定有证,你问她乐意要么,她要乐意,我现在就卖给你家。”
作为随机重生制度的执行人,背刺豌豆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常态,在豌豆每一次的重生之后,都会有一道名菜横空出世……
【豌豆食谱合集01】
高端的食材往往需要可怜的同事牺牲,这天豌豆和我逛街正巧一辆泥头车迎面而来,可怜的豌豆变成了烂豆……我悲伤的将豌豆的粉末收集起来,放入温水中充分搅拌…不得不说豆浆真的挺好喝,特别是这种现磨的。
【豌豆食谱合集02】
这天豌豆找我喝酒,他一不小心掉进了酒瓶里面,我捞上来的时候都酿入味了。
豌豆,一种很好的下酒菜。
【豌豆食谱合集03】
事实证明,豌豆不宜在潮湿的环境下生存。
不过我还是很期待吃下一盘炒豆芽的。
【豌豆食谱合集04】
每当豌豆不小心跳进幽蓝边界,都需要一名悲伤的食客将其打捞上来。
这豆花吃起来有幽蓝味,得劲。
豌豆:呜呜雪梨膏——我又要出差了——【坐在杯子边缘吨吨灌酒】
雪梨膏:嗯。这回又被派到哪里了?
豌豆:啊——好像是,是叫阿刺克涅!我去那里当卧底!
【“他说的是阿剌克涅吧……”雪梨膏这样想道。】
豌豆:嗝。如果——如果啊——我暴露了被抓了,你一定要来救——【滑倒】【扑咚一声】
雪梨膏:此役难归,难归啊!【摇头】【将日程表里的几项背刺实施工作改为休息度假】
豌豆:咕噜,咕噜咕噜唔唔唔唔!咕噜噜噜——噜。【挣扎】
【一封来源不明的求职信,信封上很讲究的盖了金黄色的火漆印,闻起来还有股谷物的香气。】
尊敬的人事部负责人
您好!
首先真诚的感谢可以让我知道贵团队的宝贵招聘信息,给我提供了一个引荐自己的机会。
在众多的工作职位中,每个人都有一个最合适自己的职位,在养成了每个月重生不下十次的好习惯之后,而我越来越确信自己很适合捕捞破碎数据这样一个具有挑战性的职位;我具备着优秀的文化素养,熟悉数据归纳整理流程,并且拥有着面对反复重生的良好心态。
最重要的是,我怀着一颗真诚、充满期待的心来应聘,我深信自己可以出色的胜任这项工作,希望贵团队能够接纳我成为你们的一员。
此致
密斯特儿·宾斯
:“咱们有发过招聘布告吗?”
:“你说呢?这种没事找打的,一律骗进来当一次性工具人使就完事儿了。”
记录:今天破碎数据研究组捕获了一粒性状为黄色圆粒的豌豆,似乎是纯合子。
豌豆:我在哪?(迷迷糊糊)
【铲土的声音,随后豌豆被夹了起来。】
豌豆:…嗯?诶我——
【阳光照在小花盆上,一切刚刚好…】
A:(看阳台上多出来的花盆)这种的什么?
B:不知道,一些花种吧?也不知道啥时候发芽。
A:种子不应该种在试验田吗?
B:……对哦(开始挖)
豌豆现在很懵。
他来碎数研干嘛的来着?怎么还被人抓起来埋了?
可恶,要埋也挑个好盆啊……
【挖土的声音】
A:(看着被挖出来的豌豆)这不是早上捕获的那个豆子吗?咋埋起来了?AI豌豆会发芽?
B:不知道,埋着试试,也许呢?
【豌豆又被人夹起来,放在了一张餐巾纸上。】
A:不知道统治局那些家伙们会不会来抄阿剌克涅家门,反正先把他扣这再说。
【那两人走远了。豌豆在纸上滚动几圈都没法滚出去,看来之上还有个透明罩子。豌豆沉思片刻,忽然余光看见一个黑发女孩走过来。】
鸠:嗯??炒豌豆!(眼睛发亮)
豌豆:(尖叫)我不是吃的啊!!
豌豆特工捎给雪梨膏干事的几封求救信,有些是用泥土写的有些是餐巾纸叠起来的,但很明显都被雪梨膏当成玩笑看待了。
雪梨膏:你被抓正好,不用我出手了。
豌豆:?
“To:不干活的雪梨膏干事
我警告你,你再不带统治局人来救我我就要被榨成豆羹了!
身处险境的豌豆特工,敬上。”
一只白色羽毛的鸽子,但尾巴是灰色的,有时候会发出一些奇怪的叫声。据说原本是克洛诺斯养的,现在被统治局当做传信工具鸽。
雪梨膏:豌豆你看,这是鸭子。
豌豆:?这不是鸽子吗?
雪梨膏:这是鸭子,我赌10MB。
豌豆:行,我赌20MB这是鸽子。
雪梨膏:OK,越赌服输哦。
鸽子:【拍翅膀】嘎——
豌豆:……【扔下20MB头也不回的走】
碎数研众人面对这只几天前一头撞在阿剌克涅墙上晕过去的鸽子陷入沉思。后来这只傻鸟被碎数研暂时收养起来,平常会喂一点空投小饼干做鸟食。】
鸠:哇!是咕咕的同类诶!(伸手想去摸)
鸽子:(啄了一口)嘎!
鸠:嘶!(迅速收回手)……错误的估计。
【此时谢鸣拎着沉睡的豌豆,从厨房走来。】
谢鸣:送来的正好,我还纠结这豌豆该怎么做比较好吃,既然这样那就豌豆炖鸽汤吧。
豌豆:(惊醒)??
雪梨膏干事使用未知方法从自己身上剥离下的一部分,掺入致死量农药后被装进雪梨膏住的同款小罐子送给了豌豆特工。
豌豆大受感动,带回家后并没有将其吃掉,而是放在床头好好珍藏。
又要想别的方法来凑够当月业绩了,雪梨膏有点遗憾。
三级异想之物,静物种,外形多变,基础形态为路边常见的霓虹灯招牌。
霓虹灯牌最初是由TZB委托制作的防异工具,功能为监控对应个体的生存状态,实际操作中会以灯牌闪烁和熄灭,表示对应个体的损伤和死亡。该异想自中宫纪起,便投放入“霓虹层”和的管理当中,临时机构“重生登记处”也使用了该异想的亚种“分数告示牌”,用于管理目前仍未下线的像素塔用户,显现形式为用0~1000000的分数代表被监控个体的剩余生存时间。
虹再现事件前后,霓虹灯牌大量出现在中之层的二手市场,其中绝大部分由被监控者拆除,送给组织逃脱的“六道虹”集中售卖或转化为DATA。
【Gino骑着摩托飞驰过街道,高溅的水花相伴雨丝纠缠着落下;一路上,残剩无几的灯牌明灭闪烁,为他指出一条通往目标的捷径。他假设并搜寻过很多他认为队长该在的地方,却未料到答案却是这么一家小小的流动酒吧。简单,合理,却让他险些没能刹住摩托。】
德利:【回头】呦,是你啊。
Gino:……队长。
【德利半倚在吧台旁对他笑了笑,手中酒杯早见了底,空余融化大半的冰球滴溜溜打转。她在等人,但目标并非自己,Gino在心里得出结论。】
Gino:幽蓝边界快要到这里了,去鸢尾避一避吧。
德利:我知道。【给自己续上酒】还有时间,来陪我坐会儿,你对我似乎怀有诸多疑惑,趁此歇脚机会,何不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Gino:【坐到一旁】【沉默】
Gino:我找不到答案,队长。在你身上找不到那个答案。
德利:你问不出口的东西,我自然也无法回答你,答案只能你自己去寻找。
Gino:?
德利:雨停了,我们该走了。
【德利拍了拍Gino的肩膀,大笑着站起来,视野中的景色如浪般波动翻卷,顷刻间完成了它的变幻。恍惚间,Gino看到前方有一人背对他站在不远处,冽冽风中额边蝴蝶结若活物般扑动,女孩儿缓慢而坚定的抬起双手,虹光从指尖迸发而出。】
河面空旷,唯有被抛弃之物在细雨中静静漂浮,布兰达从深睡慢慢抽离,回到了沉闷的现实中来。习惯性的,他伸手去摸一把脸,指尖却顺着某种冰凉坚硬的平面刮擦而过。大脑辨认出这是他顺手罩在头上挡雨的铁桶,而顶入指缝间的锈孔边缘出奇尖锐,令他的身体本能警铃大作。腾地一下,布兰达从小船上坐起来,盖在身上的破铜烂铁哗啦啦滚动到两边,一瞬间,布兰达觉得四周空气中的某种视线全部聚集到了他身上。
“好吧,没有人,没有人。”布兰达在心中安慰自己。
如果估算的没错,现在他应已漂流到了黑衣区边缘。两日前尊师被曝出失踪,他趁着魔女教内部大乱逃了出来;旅馆不敢回,集会的人看他的眼神很奇怪,而游戏厅中也不见了素檀的踪影;走投无路如他,只得尽可能跑的越远越好。
伪装成下水道中的蝇虫,固然容易被忽视,但自己所发出的声音也变得微弱而不易聆听。布兰达在刺鼻的铁锈与垃圾发酵气味中思考,直到发动机的嗡鸣变了个调,他才发觉靠岸在即。岸边正有四五人搬抬巨大木箱高歌而行,看到他后停了下来。
“嘿,那位戴头盔的朋友!可否借你的船渡河一用?”其中一人招手喊道。
“你们运的是什么?”布兰达透过洞眼看去,万幸,都是些生面孔。
“灯牌啊,运到‘上面’去。”
“哦,六道虹。”布兰达思考片刻,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他们,铁丝拧成的提手在颈下吱呀呀摇动,“那个,你们集会还缺人吗?”
“六道虹”基层成员可获得的信息极其有限。他们只能联系到自己的引路人,也只能进入自己所属的集会,因此不同集会的成员基本互不相识。凭借着不断从他人内心窃取而来的诸多信息,布兰达成功混进了这支六道红集会中,做着运送灯牌的体力工作。
生活安定些许,不该有的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他仍不想死。这就是他现在潜入集会仓库的缘由。
即将被运向上层的灯牌们静静沉睡在木箱中,被深色的防水布遮蔽了一切信息探查。布兰达掀开布料一角,昏暗的光线不足以让他看清内容物,但他觉得起码要搬走四五块才能给他腾出足以藏身的空间。
布兰达将双手伸了进去。
“这真的是……灯牌?”
“同伴,等一下。”布兰达被忽然叫住,浑身僵硬。一只手搭上他的肩,玩笑式的拨弄布兰达头盔上的塑料竹蜻蜓,“今天外面有反抗游行,出门小心点。”
“咱们没派人去?”布兰达强迫自己不要显得过分紧张。
“费时费力还没效果,大伙儿都不愿意掺和。哎呀,主要还是嫌弃,嫌弃那几个挑起这事儿的家伙,六道虹都解散了还这么闹腾……”
“啥?解散了?”
“你不知道?都半个月前的事了。”
“你也知道我是个连终端都不能用的黑户。不对,那我们现在在给谁干活儿?”
“啊,这个嘛,这个,嘛……”对方显而易见心虚了,“你也知道,我们积压的灯牌太多了,大家都想着道德一点,等把灯牌运完了再去处理分家散伙儿的事。”
“原来如此,那还是先干着吧。”布兰达叹气,为仍没能做个明白鬼的自己感到可悲。他走出门,在走进不竭落下的雨幕前用力闭了闭眼。
没想到自己很快就要用上这段改良过的密法。布兰达活动活动手腕,施术的机会只有一次,在预告中的死亡之日来临之前,他没有信心再拟出一段不被红椒察觉使用者又能达到读心效果的密法了,但是对于如今的他来说,有什么能比得知真相更具有吸引力呢?
【久住来到七的据点时,狭隘的密室只剩下布兰达一人蹲守在嗡嗡运转的主机前,荧绿色的光照在他憔悴深陷的面庞上,好似失了生气。即使是背着光源,布兰达也轻易便认出这是尊师古卢身边的那位大红人,但他没打算就此让开。】
布兰达:“七”组织的最后一人。【有气无力的笑了笑,指向身旁的笨重设备】他们让我给你留话,系统后门找到了,但是并没有在里面找到所谓的“出口”。
久住:你不要说一些不明不白的话。我倒要问你呢,你是我教祭司之一,对吧?暂且不追究你在这里作甚,我能找到你在这里,完全是你滥用密法的缘故。
布兰达:【噎住】怎么,你要定我的罪,回收我吗?
久住:谁会想不开跟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计较。我看看……你想在系统后门里找到离开的线索,是吧?【踢一脚主机】带上这个,我们去找尊师。
【久住揪着布兰达的后颈走出密室,幽蓝色的巨洞离此地已然不远,甚至于必须得扶住些什么来抵抗吸力。她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物什丢向天空,不等布兰达看清楚便化作数据没入幽蓝边界。】
布兰达:你干了什么!
久住:丢掉些没用的东西罢了。门牌现在用不了,跑起来!
【布兰达没头没脑的跟上去。缺少了灯牌投下的三寸荧光,走街串巷须得步步小心;而若他留心抬头凝望片刻,便会发现,在这无边黑夜浸透的城市之上,那百年不曾歇息片刻的雨云,已悄然消失。】
身为监狱里的罪人,作为囚笼中的异想,他又一次逾矩了,在我以为一切已成定论之时。该说他不吃教训呢,还是妄想不断呢?我不明白。是什么赋予了一个原本单调的灵魂如此之大的魔力?支撑着他在认知崩塌后仍屹立不倒、奔走不息。
这在你的预料中吗,钻石姬?
飞船步入宇宙深空,喷射引擎轰隆,偏离赛道的小行星带上,采矿机器游走其间;远眺土星南极,巨大钟面,深邃若白洞之眼。先民的飞船方舟一号,止步于此,在静止的时间里,偶尔以海市蜃楼的方式回落。
由远而近,无数不知刻度的针体,缓慢转动,或正或逆,即有数年不行一刻的沉寂,亦有灵便者快若光子,自最高处自旋沉降,落入遥远的内核深处。
那些针体近乎相同,极杆将所有指针串联,以难以理解的方式,维持着时钟的运作。也许我们见到的指针,一直只有那一枚,其他不过转瞬即逝的幻影,填补实数的缝隙,再化作无名的,新的实数刻度,直到不可再分。
看似永不停息的时间,却和活动的画面组成影像一般,在它的最小刻度上静止,但相对着观察者,静止却拥有了运动的性质,归因是观察者的运动,还是观察者的静止,我们不得而知。
此为时钟悖论。
鸠名下的宇宙飞船,外观为信号路星67的仿古老爷车,实际使用者为Gino。该飞船为福洛戈粒子引擎驱动,搭配希洛T-810型火力系统,河海371型反重力装置,全车采用纯虚拟底盘布置设计,搭载设备与外观展示没有视觉直观上的联系。
它的原主人是律动星的一位房地产经销商,他对改造载具的偏好独特,独爱接近散架的器物碰撞声,手感越差的车他越爱不释手。因此该飞船经历“盗乐行”变得完整后,原主人很快就将其出给了Fuli所属的社团。
鸠:这车能开出去嘛。
Gino:能是能,你要开去哪儿?
鸠:哎呀,这不Align大赛要开始了吗,那边让我去监工。
Gino:我还以为取消了。
鸠:抗议的人太多,一群亡命之徒。
Gino:你还会开飞船吗,还是我跟你去吧,别开坏了,20GB呢。
记录:前几天捡的豌豆似乎被鸠小姐吃掉了,唉。
“To:可怜的豌豆特工
如果那样的话,记得要他们给我留一杯。哦对,要半糖的。
很想喝的雪梨膏干事,敬上。”
【雪梨膏看着带着炖汤香气的傻鸽子摇摇摆摆飞进统治局。】
雪梨膏:好香…想喝炖汤了……等下我是不是忘了要救谁来着?
豌豆不小心滑入幽蓝后被打捞起来的破碎数据态,被成功潜入碎数研的雪梨膏装在碗里含泪带回了统治局总部。
雪梨膏:豌豆你看,这是你最喜欢的那个碗,但是这碗好重啊…(手滑)
豌豆:领导,我干不下去了,我不适合这份工作!【绿着脸】
小贝:你哪位?啊,豆啊!几天不见怎么皱了?
豌豆:还不是上次的卧底任务!我被碎数研那帮人害惨了啊!我不干了,我要辞职!
小贝:昂。我批准了,回家找妈妈吧。
豌豆:(张大嘴)都不挽留一下的吗?
小贝:你走,我不留你。(拍拍手)来人,送客!
【豌豆被几个前同事抬着,载歌载舞被丢出了统治局。】
他们哄闹着、哭泣着、向着施救者挥舞拳头,
大地泥泞不堪,泥水、泪水、血水,讥笑骚乱,
前厅又涌进蚂蟥群丛,后院且翻来牛虻舞爪。
雨淋淋,淹没众人口鼻,兽类挣扎得咿呀怪叫,
无毛的作壁上观,澄黄的复眼,意茫心
停下这场闹剧,牙红嘴裂的,他苦苦哀求!
土中裹泥的白马,被拽断了尾巴。
那只是一个,
寻常的现象,
没有个性,没有例外,
遮挡它遥远的余晖,
重现它原始的黑暗,
然而,
可怕的不是黑暗,
而是人们习惯了黑暗,
便相信了它的永恒。
亲爱的朋友们,欢迎乘坐本次“航班”前往月面,目前飞船运行平稳,您可解开安全带在舱内行动。账号稳定评级为S的乘客,可前往“微波加热区”[13]领取礼物一份,像素塔将近关闭,请其余乘客勿要冒生命危险。
请拿到礼物的乘客前往观赏区,我们正在驶过小行星带,闪烁晶体光芒的谷神星[14],正指引我们的方向。
“星河浩瀚,长路且阻,回顾这一切,你又会想起什么。”
“你也许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旅船是掩盖未来的虚像,战车正指引着我们的命运,硬币掷出以后,正逆的转换从未停止,前方是毁灭亦是重生。[15]”
PhigrOS已崩溃,模拟结束。谢谢你的参与,愿我们在塔中重聚。[16]
亲爱的乘客们,欢迎乘坐本次“航班”前往幸运之地,目前飞船运行平稳,您可解开安全带在舱内行动。
“翻转个角度思考问题,也许会有新的发现。”[17]
O Fortuna velut luna statu variabilis……[18]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庙会正在如火如荼的筹备之中,提前入场的鸠戴了一顶新帽子,拉着Gino到处乱转。】
Gino:你看着点,别乱跑迷路了。
鸠:哎呀不会啦!难得见到这么热闹的地方,当然要好好转转!等会正式开始了人一多就抢不到好吃的了,更何况稍后还有表演要看呢。
【Gino无奈的叹口气,被鸠拉着在庙会上到处吃喝玩乐。】
鸠:(叼着小笼包)诶?Gino你怎么愁眉苦脸的,是肚子疼吗?
Gino:没有…鸠,我要离开一小会儿,你先自己玩,可别跑丢了,我等下就来找你。
鸠:啊?你要去做什么?
Gino:没什么,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鸠有点疑惑的看着他,但还是点头让他先去忙。庙会很多新奇小吃看的鸠应接不暇。鸠叼着吃的慢慢走慢慢逛,忽然余光有亮光闪过,回头一瞧原来是几个小孩玩着手中的小烟花。】
鸠:哈喽呀!你们手里这个是?
小孩甲:是仙女棒!姐姐要一根吗!
【鸠接过仙女棒,轻轻一点燃,火花就如流星般散开,又瞬时消殁在空气里。】
小孩乙:别玩了,要放烟花啦!迎天狗,迎天狗!
【庙会的人们在高声倒数。3,2,1,顷刻间万发花火相继冲上天际,随后在天幕中炸开,散落成诸多神话生物的形状,唯有南边天空,一朵黄绿色的憨笑破坏了气氛
鸠:(眯眼看天)那边一朵形状好怪啊,是故意的吗。
Gino:咕咕!(点了点她的肩膀)
【鸠回头,手上还拿着正在燃烧的仙女棒,Gino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后。背后天幕的烟花一个接一个的炸裂开,散落下来的光打在鸠惊喜的脸上。】
鸠:啊,Gino!你快看!好美的烟花!
鸠:烟花太壮观了!很难想象能有比它更壮观的场面了!
Gino:是啊,最后一次,自然要隆重点。
鸠:这要放多久,到后半夜吗?
Gino:听说是这样的,群里说等会儿海滩集合,我们赶紧过去吧,日食只持续八个小时。
鸠:嗯,就要离开了,还有点,舍不得。
Gino:再见面就是现实里了。
鸠:我们真的能找到彼此吗。
Gino:会的,一定。
指缝间的阴影,它到底是什么,冰封被吞噬,地球这个古老的名词,早已于字典上消失,那么还有什么能导致月球的日食,我踢着脚边的细沙,在黑暗里思索。
月面从何时有的海滩,历史已不可考,从我有记忆起,风暴洋就在那里,伴着虚构的太阳潮起潮落,又随日食陷入宁静。我再次看向它,那不可一日的黑暗,幽深至极,了无星光,吞噬这个世界最后的时间。梦境、呓语、幻想,一切表象的,一切潜伏的,都将消逝殆尽,在它失控的膨胀,不可视的边界。
它要死了,像素塔的故事,名为Phigros的梦。
真的没有转机吗,我问我自己,问这片海洋,如果我投向它的怀抱,会不会有所不同。记忆在水中,在无尽海中,它会告诉你一切,它诉说着,人们心中最深的愿望,一个互相理解的世界已然诞生,只是再次陷入了沉睡。
它会回来,它从没离开。
“鸠,是你吗。”
“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
“抓住我的手吧,基站的信号越来越差了。”
“不要再走散了。”
雪梨膏:所以既然你没有重生,为什么放着好好的班不上?
豌豆:(沉默)
豌豆:我好悲伤,我又被炒了鱿鱼,妈妈嫌弃我在家里呆着浪费空气,把我打了一顿赶出去了。
雪梨膏:哦。
豌豆:哦。
豌豆:你不会安慰一下嘛?
雪梨膏:好吧,恭喜恭喜。
豌豆:……我感觉更悲伤了。
豌豆:我没穿制服是因为丢了饭碗,所以你为什么也没穿?
雪梨膏:职务调动,我现在属于节日管理会了。【展示自己文化衫上的图案】
雪梨膏:你要来吗,这边人还是很缺的,一小时80MB。
豌豆:好耶!
雪梨膏:还有几个小时迎天狗就要开始了,你确定真的要喝?
豌豆:我发誓,我这回不会再醉得东倒西歪闹事了!【小心翼翼的嘬瓶盖里的果啤】
【十分钟后】
豌豆:老板——哎——温两碗酒,再要一碟——嗯——茴香豆!【晕乎乎】
雪梨膏:……
豌豆:我知道!我这回可特地没点花生米啊对吧雪梨膏——【大声】
豌豆:不过,说实话啊——你花生米吃多那回,差点被厨子当成逃逸的花生糖半成品叉走了,真是——好险的啊——【非常大声】
雪梨膏:……
雪梨膏:不行,这样下去得醉到什么时候?误了工作可不好了!必须采取紧急措施让他酒醒过来!【强颜欢笑】【捞过豌豆脖子】【绞杀】【清脆的声音】
【厚实朴素的大门被砰的一声撞开,豌豆特工从门里飞出,重重的摔在院前小路上。面部模糊不清的臃肿妇女堵在门前,将室内温馨昏黄的光线遮住大半。】
妈妈:我怎么会种出你这么个孽子!你知道这年头多少人争着当公务员吗?你还辞职!
妈妈:你还没出息呢啊,就开始想着告老还乡啦?年轻力壮的,养着啃老啊?
【豌豆抱着头缩在阴影中,嘴唇翕动,泪水在眼眶里滚滚打转儿。】
【妈妈的影子晃动,屋内传来重物拖拽的声音。】
妈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拿着你这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给我从这个家出去!
【一大袋不知什么东西被丢出来砸在豌豆身上,二者均发出一声闷响】
【似乎是又想起什么,妈妈转身蹬蹬蹬走进厨房里,又火急火燎的出来。】
妈妈:还有啊,你床头放的那罐大酱!上次你爹撬了块儿就着馒头吃了,直接筷子一撂口吐白沫,没救回来啊——
【豌豆失焦的眼神定住,那是他的好朋友雪梨膏送他的罐罐!可不等豌豆爬起来出言反驳,那精致的玻璃小罐子便在豌豆眼前被摔下,坠落,炸开,支离破碎。】
豌豆:雪梨膏!不——!
【豌豆从床上猛地坐起,胳膊在黑暗中四处摸索。慌乱之中扫过床头柜,噼里啪啦的声音使他一下子愣住。】
【是梦。】
【豌豆大口的喘着气,用遥控点亮大灯。果然,经过他方才那一番乱动,原本放在床头柜上的雪梨膏罐头被他打翻到了地上,此时正顺着木地板的条条缝隙肆意阴暗的流淌。】
【正当豌豆对着这一通残局发愣之时,终端叮咚一声,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雪梨膏(同事)】:怎么不回消息,又意外重生了吗?
碎数研交给豌豆的替换数据,以邮件的形式发到了豌豆特工的phigrOS终端里。本质是碎数研为对付TZB和延续像素塔而开发的一种病毒。
黑衣人:诶!这不豆豆嘛!
豌豆:……你好?
黑衣人:认得我不?前两天咱俩还见过面呢。
豌豆:(上下打量)你!你有碎数研的信物!救命啊这里有碎数研!【尖叫】【飞速后退】
黑衣人:(一把捞过)喏,这是一串替换数据,把它贴在烟花上!听到没有?不贴我就把你刀了!
黑衣人:可不准告诉别人哦,你一旦说漏嘴了,我就立马把你拉到阿剌克涅去,再把重生点一锁……
黑衣人:下场你懂的吧!
黑衣人:就这样,要加油……诶,怎么死了?
雪梨膏:给,你点的茴香豆,我打包出来了。
豌豆:啊?
雪梨膏:我一点没动,放心吃。
豌豆:不是,那,茴香豆在你手里,我喝醉时候嚼嚼吃了的是什么?
雪梨膏:啊?
豌豆:(跺脚转圈圈)怎么办怎么办……
雪梨膏:什么?
豌豆:我把等会儿要放的烟花数据给吞了。
雪梨膏:豌豆,你怎么那么傻呢豌豆。跟我走吧,我有办法。
豌豆:这样子真的行得通嘛……
【豌豆特工被紧紧绑在即将发射的烟花上。一旁,雪梨膏干事别过头去,尽他所能地不在说话时泄出笑意。】
雪梨膏:替换数据只要离烟花贴的够近就可以生效。除去一系列杀豆取卵这种不符合节日气氛的方案,最便捷的方法就是把你贴上去喽。
豌豆:等等……你为什么这么清楚?
雪梨膏:(棒读)前两天啊有个豆豆,看到碎数研就被吓得差点晕过去,碎数研让他干什么他都嗯嗯答应了,他是——谁呢?
豌豆:那是你???
雪梨膏:什么是我,是你!
豌豆:究竟是你是双料特工还是我是双料特工!
雪梨膏:吖,多谢夸奖。
【雪梨膏干事用一大块儿雪梨膏堵住豌豆的嘴,随后拍了拍对方因窒息憋红的脸。】
雪梨膏:时间差不多了,拜拜。【毫不犹豫的扭头离去。】
【似乎是想起什么,雪梨膏脚步一滞,扭过头来,满是笑颜。】
雪梨膏:晚上老地方一起喝酒昂!
【话音刚落,倒计时读秒归零。雪梨膏猛地按下眼前的按钮,金色的星星拖曳着尾焰升上天空,绽出漫天花火。】
【万千像素点汇聚而成的数字烟花在月面的天空涂抹神话,人们在波涛起伏的欢呼声浪中庆祝着天狗的降临;现实虚幻交错,最后的狂欢莫过于此。】
“节日快乐,豆儿。”
雪梨膏低声说道。
这是一个
无人知晓的故事;
亲情,爱情,友情
编织成注定的命运;
在那遥远的无尽海
港湾的倒影中
克洛诺斯的钥匙
终将打开迷宫的大门;
名为故乡的宝藏
等待冒险者的来临;
阅读者啊!
打开封藏的记忆
那是我们
最后的期许
呓语的幸存者
重建的旧港
不存于世的幸运之地
乃淘金者的乐园
走进它:
咸湿腐烂的鲣鱼
水牢泛滥的绿藻
朽木霉菌的热香
远离它:
涌浪之上
维纳斯举起断裂的手臂
滋生蚕食世界的根基
守望之热情
重临之欲望
通晓之智慧
归来之线索
遗忘之承诺
此五者
汇聚时
龙宫门
为君开
位于忘忧宫保护圈外,奇迹般存在的海底原始森林。人们至今也未曾明白,它存续的原理,只能大致推出,可能是在大洪水期间,无法入城的人们,对生存的呼唤,让森林拥有了助人类呼吸的屏障,并使它作为异想之物,永久地留存了下来。
奇迹之森,欢迎汝等
来向真实,去往归墟
无名深处,暗流涌动
昔日低语,耳畔轻吟
忘忧魂草,无尽廊岸
异想轮回,终为梦幻
我的父亲
教会了我
引发奇迹的咒语:
想你所见,见你所想
于是奇迹诞生了
手起,
波掀大海
足踏,
升伏高山
世界因我所见
而变我所想
可这还不够
我要造一座迷宫
藏着无尽的宝藏
半人半蛇的女妖
牛头的持斧怪胎
皆为我操控
女妖潜伏于
勇者的梦境
败坏他的精神
牛头游走在
迷宫的关要
摧毁他的肉体
不够
还不够!
我藏的宝物
要整个宇宙
都为它服务!
即使是我
也要向它臣服
那天,艾达在整理自己上一世的物品时,发现了虚妄之匣,看上去就只是一个透明的盒子,里面空无一物,打开之后却发现张纸片,上面写着一首诗:
当我寻回,便已遗失。
当我洪亮,便已沉寂。
远处之外的遥远光景,并未将我带去远方。
而我并未迷失,也并未疯狂。
是你尚未看清,无界之外的光芒。
那是漆黑夜空,无法阻挡的光芒。
跨越晴空的巨鹏,为清晨的露水徜徉。
只因是你,我留下这束光芒。
摘自林泊百科:
分类: #谜题保管所
词条:谜题保管所·24225
正文:请找出此诗的出处。
——提供人:艾达
评注:本诗发现在提供者的上代遗物中,盛放本诗的是一个奇趣盒,外观透明,但无法看到其中的物品。
用具相代指概念,是一种很常见的行为。历史和传说中出现的盒子,大部分都会带来灾害,或者看似奖赏的诱惑,盒子被频繁作为引来灾祸的象征。无论是潘多拉魔盒,还是被带离以色列的约柜,盒子中的内容,都是人类最关心的。
来自门图·佩特曼的回复:
我知道,详情请私信。
装入真正的真理之珠后,虚妄之匣发出柔和的光芒,光罩展开,穿透冰冷的深海缓缓下落,若一颗燃烧大气的流星。
四个人遵从伯尼丝的指示,尽量让自己处在光罩的保护中。原本的设计成保护三个人,不过好在三个小姑娘身材娇小,加门图四个人勉强挤得下。下落中,听力极好的艾达,听到了头顶迫近的引擎声。
疑似艾尔帕克的人,驾着一个潜水器,不顾一切地快速冲向四人,想要抢夺这个能进入忘忧宫的“钥匙”,看来他发现自己被耍了。
“快逃!”
伯尼丝也发现了异象,正准备加快速度,来自潜水器的水雷重重地撞击在光罩之上。猛烈的冲击将所有人冲散,他们深知忘忧宫的危险,凭借本能地想要拿到虚妄之匣。只见虚妄之匣光芒大作,将所有人都包围进了保护圈,但就在他们即将接触忘忧宫的外壁时,萨芙与门图被踢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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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林泊百科:
分类:#异想之物#六世恶言#诈骗#
词条:超震动小刀
超震动小刀是六世恶言(发生于666年,利用异想之物的诸多恶劣连环骗局)之一,无相组织号称其对异想之物有特殊的功能,并通过随机电车广告兜售,借助虚假宣传销售套牌产品,高价出售携带震动功能的水果刀。该产品原为PUG厨具发售的锐1000系列,后经过电镀涂装,作为新产品卖出,过万消费者因此受骗。
该骗局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经济损失,乃至人员伤亡。至今犯罪嫌疑人仍未落网,如有疑似人员出现,可向统治局举报。
—啊啊啊,为什么这些人这么喜欢用录音纸文件啊。
—又找到什么了?纸质文件的复原步骤可是很考究的,认真点。
—就算你这么说,不行了,休息一下。
—好吧,我来看看复原的部分。
一月三十二日:
历史的意义,因人而异。
在真实性上,现在人知晓的历史和虚构的故事,则意外等价,都是他人的漫漫而谈。就算讲述者完全记述,现实参杂了观点后,也会产生一定程度的形变。
那么真实的历史该如何发掘,又该怎么传递下去呢?语言和记录终归是苍白的,唯有来自过去的物品,能让后来的人,窥探真相在时间中留下的轨迹。
能说文字中的过去没有意义吗,也不能。我们将多个故事相互比对,相互过滤,就能获得更加纯净的历史。而我用这种方法得出的结论便是,忘忧宫并未被毁灭,它仍然存在,就在无尽海底的某处。
当时,艾达走进我的办公室,眼前满是被灰尘填充的光线,透过窗户斜立在地板散落的文件上,我能看出她眼中的不耐烦,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我们来自那个痴迷自然生产的伊塔卡家,所幸艾达是林泊,并不具备接触家族核心的资格。艾达很小的时候,母亲就离开了,因此一直是我在照顾她。
艾达:“你和艾尔帕克还在联系?”
伯尼丝:“他一直在 资助我的研究,你知道搞科研是很花data的。”
艾达:“那种蛇头的……算了,随你喜欢。”
伯尼丝:“资源不分贵贱。”
艾达:“你又要拿历史典故糊弄我了?”
伯尼丝:“我们是神的创作, 我们的一切成就都是在赞颂神。这是旧时代一个恶事做尽,但是也资助了许多艺术家的人说的。”
艾达:“听 上去他的赞颂也包括恶行。”
伯尼丝:“对了 ,如果能找到忘忧宫,要和我一起去吗?”
艾达:“会被禁止的,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伯尼丝:“我以为你会好奇。”
艾达:“让历史归于历史,这是你说的。”
"
艾达:“你是不是要走了,因为匣里的诗。”
伯尼丝:“是啊,去奥德修斯港,对方似乎想在无尽海见面。”
艾达:“我应该去的,毕竟提问的是我。”
伯尼丝:“改变主意了?”
艾达:“只是想,出去走走。”
艾达:“有个声音一直跟我说,别去,伯尼丝在骗你,根本没有什么忘忧宫。忘忧宫若虚无缥缈,那么你们追求的又是什么,只有这点,我想知道。”
“任何人看了都不会觉得奇怪的挎包,商店随便就能卖的到。有趣的是,伯尼丝经常会丢东西,唯独放进该挎包的完好无损,也可能是故人所送的缘故,让它成为了伯尼丝保留至今的物件。
艾达安全降落忘忧宫后,看到萨芙和门图两人失去意识,有些不知所措。伯尼丝则在见到了忘忧宫的瞬间,唤起了尘封的记忆,那是被称作“通晓的智慧“的,克洛诺斯五魂之一。果然如此,伯尼丝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她向艾达解释道:“不会有事的,意识还保存在缓存区域,他们俩会醒来的。”
“伯尼丝?你,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带着他们去奇迹之林吧。“
“那你呢?”
“我得去控制中心,我也必须去。”
搬运两具身体并不容易,艾达幸运地找到了还能用的小推车,在前往深处的路途中,她注意到一个新鲜的足迹,沿着这个足迹,她顺利地找到了井。放好身体后,艾达注意到足迹还在继续延续。
这会不会是,艾尔帕克的足迹?
他到底想做什么,艾达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跟着足迹走了上去。
艾达跟着足迹到达了控制中心,她看到倒在一边的伯尼丝,大脑一空。
艾尔帕克没发现艾达的闯入,此时他已经利用虚妄之匣,反转了能源通路,不用多久,忘忧宫就将浮出海面,重临人间。
我成功了,艾尔帕克,不,“重临的欲望” 仰天狂笑着,凭借他手中本就有的两魂,以及门图处拿到的“归来的线索”,再加上“通晓的智慧”,忘忧宫的核心,终于为他打开。
伯尼丝的重伤让艾达失去理智,她的灵魂痛苦地呐喊着。艾达拿出小刀,无谋地朝艾尔帕克刺去。对方反应及时,侧身躲来,并夺取了武器。
艾尔帕克惊异于艾达的出现,无魂之人,本不该出现在忘忧宫中。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除非。”
艾尔帕克有个大胆的想法,但这不可能。
“看来你知道了。”
醒过来的伯尼丝从包里掏出手枪,扳机轻叩,艾尔帕克失去了生命迹象。
「检测到机体失活,需要重生机体。」
「我们仅收集部分死亡信息,然后为您启动程式。」
「浮点错误,已停止启动程式,感谢您使用PhigrOS,愿未来再见。」
伯尼丝抱紧艾达,轻声耳语:
“一切都结束了。”
“是啊,都结束了,你不该回来的,伯尼丝。”
艾达已不再是现在的她,过去和未来合为一体,封印忘忧宫的枷锁已然破碎,无尽海的浪潮将吞噬这座城市,覆灭拉瓦钵的怪物二次来袭,七天之内,阿特拉斯将再度毁灭,而这一次,没有挽救的余地。
“快走吧,等它醒来,一切都来不及了。”
艾达按下传送按钮,伯尼丝来不及挣扎,消失在原地。
坐在钢琴凳上,艾达扶上琴键,双手舞动出一段遥远的旋律,若末日的钟声,向虚假的平静,打出震耳欲聋的一炮。有什么要发生了,游鱼似龙卷的风暴,逃命般离开忘忧宫的区域,接着是保护圈,漆黑的异想之物,攀上外壁,吸噬能量,很快便让保护圈失去了作用。海水涌入这桃花源,凡他走过的,皆只剩断垣残壁。忘忧宫正在塌陷,不过半刻,控制中心也会四面受敌。
“真是一场好梦啊,你说是不是,伯尼丝。”
她的双眸,透着悲怮的光芒,如果可以,她也不愿醒来。
没有商标,没有绚丽的涂装。但有着8T容量,8k分辨率,和一流防抖效果的浮置镜头。称得上是户外党必备的运动相机。这是萨芙在告别监护人时,监护人出于情义和对她的了解,从一个小作坊买来送给她的礼物。
可萨芙喜欢这个相机的原因不是这些。这款相机的私密相册不会像其它相机一样显示在相册列表中,只有对着特定角度连续拍摄三张照片后才会显示,可谓安全性极高。而该相机的私密相册中,保存着数张艾达的照片,均标注了拍摄地点。
艾达:萨芙?
萨芙:哟,好久不见啊。
艾达:好久不见,最近都找不到你。
萨芙:工作忙嘛,你怎么会到无尽海的,我记得这是个黑码头啊。
艾达:约了人,本来表姐和我一起来的,结果一个电话不知道去了哪儿。
萨芙:原来如此。
艾达: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多个人安心一点。
萨芙:从出生开始,我就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所以就顺着自己的喜好干了很多事情。永远是去喜欢的地方,看喜欢的风景,爱喜欢的人。
艾达:这不是挺好的嘛。
萨芙:可这是自由么?
还是因为不知道根在哪里,所以一直在游荡。
艾达:萨芙这样挺好的,人为什么要回避自己的喜欢。
萨芙:那你为什么在回避忘忧宫呢?
艾达:伯尼丝什么都和你说。嘛,那个地方对我上一世很重要,但过去的事我记不清了,现在,我就是我。
萨芙:虽说如此,但你应该去的,伯尼丝说的对,机会只有一次。
【碎数研三号工作室】
—这是什么型号的机器啊?
—这个是波提切利三代!那个年代最好的运动相机!
—原来有第三代的吗。
—嗯哼,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在第二代开发之后,他们老板克劳尔被无相组织骗到破产,所有人都认为不会有第三代,但实际上设计师弭儿的设计图纸已经完成了。
—那位啊,我记得克劳尔和弭儿东山再起后,办了时钟链接拉力赛。
—就是他们!第三代设计图纸无法投入生产,弭儿就把图纸卖给了一个小集体。但这个集体也很快就倒闭了,第三代只做了不到一百个成品,加上品控问题很多无法正常使用,就算买了,收藏者都以为是小作坊的仿品,当第三代根本不存在。呀,没想到今天见到真品了。
—你小心一点,委托打捞的就是相机的失主,东西要送回去的。
—怎么,怎么会这样……
“说明书:
注意:本产品请与符合规格KN-12的子母空间信标配合使用,使用旧规格信标时可能出现无法预料的错误。
通过调整绳索任意一段的旋钮可以调节自动模式。
请勿使用非官方软件更改本产品的三种预置模式,可能出现无法预料的问题。
本产品可以额外保存两种自定义行动模式,可以通过官网下载驱动程序编辑。
驱动程序也可以用来遥控绳索的动力端。
萨芙和艾达跟着定位器来到了一座普通的居民楼,门图就在最顶层的房间中。
二人来到屋顶,萨芙用随身携带的相机向下伸,拍到了屋内的情况。确认了没有看守,只有门图一个人被蒙着眼绑在凳子上。两个姑娘从开着的窗户进到室内,解开了绑在门图身上的绳子。艾达掏出帕拉斯的身份证件。向门图质问。
艾达:“你为什么会有这个?”
门图:“他是我的父亲。”
门图大体记得艾达,她是林泊,林泊不被允许接触家族秘密。艾达见门门图眼熟,但记不大清了,伊塔卡家不该存在于像素塔,那近乎疯狂的血脉崇拜使她恶心。萨芙看出来伙伴的窘迫,替问道。
萨芙:“父亲?那你怎么不是伊塔卡?”
门图:“哼,我本来也用过伊塔卡的名字,但是因为忘忧宫的事情被这些人追查,就离开了港湾,也换了一个新名字。”
萨芙:“他们为什么追查你?”
门图:“那当然是,我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完成了和艾尔帕克的交易,艾达二人提前到达港口,藏在“出航口”的下方。
几个黑衣人押送着门图,同行的还有艾尔帕克。他掏出门图潜水衣的巡航仪,轻转两圈目标锁定“海底”,拿出从伯尼丝处拿到虚妄之匣,正准备和真理之珠合并。
不远处,已经穿好设备的伯尼丝,抛出了定向绳索,直接冲了下去,一手抓过门图背带,同时带走了虚妄之匣。黑衣人看向伯尼丝出现的方向,却意外发现了角落的艾达二人,拉响了警报。
萨芙见大事不妙,带着信标,准备下水。可是艾达却犹豫地停在了原地。
“门图被抓的时候,不是说好了吗,一起去救他。”
“我。”
艾达迟疑了一会儿,她想起伯尼丝担忧的神色,再度抱紧了萨芙。
“走吧。”
旧款身份证件,可以录音,自人们离开忘忧宫后不再生产,改为植入式电子身份证。
表面只有拥有者的姓名,其余信息均储存在内部芯片。
虽然有严重的磨损,但依然辨认出上面写的名字。
帕拉斯·伊塔卡。
艾达:这个地方没问题吧。
萨芙:应该冲不进来。看看有没有丢东西,一会儿咱就出去找统治局举报黑港口。
艾达:你口袋里是什么?
萨芙:好像是大叔掉的东西,我看看,帕拉斯……
艾达:帕拉斯·伊塔卡。
萨芙:他刚才用的不是真名吗。
艾达:不一定,帕拉斯是伊塔卡家族的创建者,很久之前就重生了。
萨芙:我们去找他吧,把事情问清楚。
艾达:怎么找,奥德修斯港这么大。
萨芙:我在他身上装了定位器。
艾达:什么时候?
萨芙:秘密。
艾尔帕克:我在外面可都听到了,把藏的地方说出来吧。
门图:骗小孩的话你也信?
艾尔帕克: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看来,交代清楚之前,这两位也要委屈一下了。
艾达:等等,艾尔帕克?
艾尔帕克:怪不得眼熟,你是伯尼丝的妹妹吧。
艾达:没错,是我。我们可以做一笔交易,你想去忘忧宫对吧,这家伙知道怎么去,答案就在这张纸上。纸给你,放我们走。
艾尔帕克:真理之珠放入虚妄之匣,龙宫之门自会打开,这么简单?
艾达:就是这么简单,想必你也知道大概,他向我展示过,东西就在他身上。
艾尔帕克:确实如此,不过你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艾达:什么?
艾尔帕克:你们走吧,看在伯尼丝的面子上。
萨芙和门图和另两个人走散后,在忘忧宫空荡的街道中探索,不久地上的障碍物吸引了萨芙的注意。
那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肢体僵硬,全身没有外伤,双眼正常闭合,仿佛在睡眠中忽然死去一样。这个地方处处透着诡异,撤离后的废墟,不曾腐烂的尸骨,以及那张熟悉的脸。
萨芙意识到了什么,转身望向身后的门图,只看到他一点点向着尸体跪下去。最后跪在地上,抱起了尸体,无声的哭了起来。
萨芙:“你到底是谁。”
抱着尸体的他,未曾回应萨芙,但萨芙似乎明白了,这是一场梦,他们必须醒来。
但,醒来之后,又该去哪儿呢。
恐惧充斥着萨芙,她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一切真理,无外乎虚构与现实的混杂。
现实是一个方向,而绝非一个准则。
当你遇见虚构,请不要忘记。
从过去的梦中醒来。
律动星的物品由音乐编织而成,生活于此层之人无时不在接受着音乐的滋润,使这里的幸福感明显高于其它层。但是这些旋律并不完美,不是因为不够优美,而是每次一次循环,开始和结尾会有很明显的中断。
当门图第一次从父亲的保险箱中找到真理之珠时,并未发现这个球的特别之处,只是感觉到异常的吸引力。后来他发现,真理之珠不若其他事物,总带着断断续续的噪声和诡异的起伏,它韵律是完美的,并且超乎想象。
【艾达和萨芙到达约好的餐厅,正准备坐下。】
服务员:不好意思,两位,这个座位有预约了。
艾达:我们就是预约这里的人。
服务员:请问预约的名字是?
艾达:门图,门图·佩特曼。
服务员:不好意思,这和我们记录的姓名不一致,我不能让您二位使用这里。
萨芙:你看这样,反正预约者也没来,我们就先坐在这,等他到了,如果不是我们要见的人,那我们马上就走。
服务员:这恐怕不太合适。
萨芙:预约是有时限的吧,我知道预约时间是六点整,那么十八分钟内他再不出现,预约会自动作废,我们也会直接离开。
服务员:好吧,等您人齐了之后我再过来。
【十分钟之后,他们意外等到包裹一件,二人略有猜测,还未拆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餐厅,但当艾达看清来人的面貌,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门图:久等了,那么我们开始吧。
外观是一个灰色的方形卡片,外壳可以随意变换颜色,能融入各种环境中。它可以通过声呐的原理扫描周围的环境,能用很低的像素大致还原所处地点周围的空间,虽然没有颜色,但足以分辨人物的动作,例如可以检查出窃听对象是否在使用纸笔交流。
监听记录——4月3日12:20
地点:某处餐厅
注释:艾达·伊塔卡和门图·佩特曼的会面。门图·佩特曼曾出现在奥德修斯港的出海记录中。
对话内容1:
艾达:你知道这首诗的含义?
门图:知道但不能明说,有人在跟踪我,你可以按照这上面的去查,我是为了寻找忘忧宫来的,希望你协助我。
艾达:我对忘忧宫没有任何兴趣。
门图:那你又是为何把这首诗放到谜题保管所?
艾达:这是两回事。
门图:你是伊塔卡家的吧,我记得你。
艾达:那个家族与我无关。
门图:有些东西是丢不掉的。
对话内容2:
艾达:什么声音?
门图:不好,港口的人来了。
艾达:你干了什么?
门图:没时间解释了,快跑!
监听记录——4月3日12:20
地点:某处餐厅的包间
注释:开头出现卡片落地的声音,自此以后,人声响度锐减。
对话内容1:
伯尼丝:我很惊讶你会同意见我。
克劳尔:在此之前,把你的包借我一下。
伯尼丝:怎么了?这是,港区发的身份卡?
克劳尔:这类窃听器,会发出一种节奏很特殊的超声波,仪器一测就知道。
伯尼丝:没想到他还有这手段。
克劳尔:搞偷渡,自然要谨慎些。你和艾尔帕克是老朋友,我也不介意你告诉他,忘忧宫的秘密,我解开了。
伯尼丝:只凭这些资料?
克劳尔:当然不止。
伯尼丝:所以结论呢。
克劳尔:你的判断是正确的,忘忧宫外围很可能是一层没有实体的防护壁。
即便是在这不安定的年代,艾尔帕克仍坚持使用纸质文件记录奥德修斯港的出海记录。这个淡蓝色的文件夹看上去分量十足,像一个忠诚却病入膏肓的管家,手上还握着主人的家徽。
破碎数据研究组从冗余数据中恢复出了它,这是非常有价值的数据,极有可能隐藏着忘忧宫的线索。
【碎数研三号工作室】
一这两页互印的墨迹,我检查后发现对不上。
一是不是我说的文件页数和文件目录的问题。
一嗯,而且不止一篇,应该是有人删除了底层数据。
一有没有可能,是克洛诺斯?
一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名为艾达的个体在那次事件里泯灭了。
一他既然能复活一次,那就能复活第二次。
一哎,谁知道呢。就让过去的留在忘忧宫吧。
以“门图”为关键词进行检索,得到的记录:
711/4/14;门图,科尔劳·西林,里尔德;保证金32MB,未归
716/6/23;桑托·西林,门图;保证金20MB,未归
723/9/4;门图·佩特曼;保证金24MB,未归
767/3/3;门图·瓜加拉蒂,克劳尔;保证金29MB,未归
Then some one said, “We will return no more”;
And all at once they sang, “Our island home
Is far beyond the wave; we will no longer roam.”
——by Alfred Lord, Tennyson[19]
1
空气沾满海水的咸湿
它在寻找一条逃离天空的小径
上浮,上浮,上浮
浮末追上了恐惧的脚裸
无尽的长廊里
人与海的搏斗
仍未停息
痛苦,窒息,下沉, 渴望
渴望着,未来的倒影
2
无尽海的倾倒,带走了数以万计的生命,站在橄榄树上,幸运的浮尸驶过它的足下,又落入瀑下渊洞,而更多灵魂,还未游进审判航道,便化作了碎光,化为天地的一部分。古老圣歌回荡,这是一场无法退却的洪水,人类再次失去了家园,无头的丧家犬,爬上腐朽之木,在心里暗道,此乃方舟救赎。
而这片海,在等一个人。经过这场浩劫,它不该再被称作无意识的海,溺死者的呻吟、悲嗥、祈祷,构成了它的灵魂与躯壳,它自认为是人格化的,是人性的个体,所以它在等待,那个创造了自己,又毁灭了一切的存在。无尽海深知,造主没能逃脱天灾,而所有殉难者,必显现在它眼前。
巨浪滔天,摧枯拉朽,橄榄奔赴它的命运,无尽海也失去最后的立足地,它知道,它等不到了,故事写到这里,总得画上句号。
下次再见,便在忘忧宫了吧。
3
蓝得似海,这是旧世界对晴空,最美好的赞誉。但在当时的拉瓦钵,人们头顶的天空,正是一片无尽的,宁静的,波澜暗奏的,异想丛生的海洋。
龙宫纪90年,失去故乡的人们,在废土之上的巨塔水箱“拉瓦钵”,建立了他们新的家园,一座倒悬在海上的都市——忘忧宫,也是我此生生活的地方。我的监护人克洛诺斯,是拉瓦钵计划的总设计师,作为他的助手,我也全程参与了忘忧宫的建设。用旋转来维持卫星内部的重力,不得不说,这是个天才的构想,当我看到以海为天的草案时,我是真的认为,他们找到了代替十日雅系统的完美方案。
但灾难还是发生了。
他说,拉瓦钵计划,从一开始就是失败的。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时间也一样,扭曲与混乱,是万物最终的宿命。总有一天,无尽海会淹没忘忧宫,食莲者将再次清醒,踏上寻找故乡的旅途。
我无法赞同他的话,即使是距离拉瓦钵覆灭的如今,月面纪743年。今日,我将带着他的智慧,踏入无尽海的深处,克洛诺斯的碎片,已然集齐。
我相信奇迹,因为他便是奇迹。
4
我放出了一个怪物,一个名叫克罗诺斯的怪物。
写着港湾综合图书馆的馆藏编号。
查询结果:《一种异想干涉现实的概念操作方法》
摘要:团队通过解析克洛诺斯之死,运用诗歌传播模因,成功让江源二八六区市民产生“天空钟”的概念,即城市上空存在悬浮的巨大时钟。此现象持续了196天,与龙宫纪持续事件相同。
马蛩蛩,车隆隆,
宇宙伊始,谁在敲钟。
层云粉饰,枝节凌空;
聚爆原点,最似无穷;
蔓织华盖,晖照曦东。
马蛩蛩,车隆隆,
宇宙伊始,谁在敲钟。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撵黏新柴杵碎穗,遂绥旧人忆廿年。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镇阵甘泉灌佳稼,夹岬苦海道鸩珍。
兢兢业业,
造无生无灭之迷舟,
坎坎坷坷,
集万众万心之望景,
邀她话语,
踏无垠无尽之银河,
圆我梦境,
寻万宙万象之明星。
独行的夜晚,
渡鸦悲啼着硝烟
弥漫的战场,
废墟倾斜的尘土
升起玫紫邪焰。
战士暮年,
孤心竭虑,
半步阑珊,
只手何处
黎明。
“一个青年人,废寝忘食,掏空心思,只为创作天下独一无二的杰作。”
这本书的开头,如此写道。
我们总说,大众的才是宏大的,群体的才是永恒的。个人的力量微小,不足以生成事物的一鳞一羽,个体的视角片面,不遂人意的造物畸形丑陋。“人”已无用,“人群”真理,早已成为社会的共识,但放眼整个像素塔,仍有那么一些人,挑战着世俗公理。
他们追求的,在现实之外,幻想之中,是未完善,不完美的存在,但又是活生生,灵动的现实物。人群总是质疑道,不完善何为现实物,本书到结局也没正面回答,甚至书中主角志向受挫,选择了放弃。但实际上,作者用故事本身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可以大胆地说,完美是个伪概念。我们总是奢求像素塔的一切都是完美的,是客体的,然而我们看到,听到,感受的,都是我们渴望的,主观人化的现实。在你们眼里,她从未存在过,但对于我来说,她一直在,在田间沟渠,在烟火小巷,在你我身边。”
随着调查进度的推进,我的心中已蒙上一抹诡异的色调。时光流过无水的河床,头顶的宇宙漆黑若空洞,星星的光芒淹没在克劳尔的手电中。他踩在岩石上,指向远处薄雾掩没的方向,白砂拖痕的尽头是搁浅的巨轮。
调查队创立的第三天,我们按照方舟一号航行日志,来到名为黄昏基地的人造星球。这是虹之战地古战场,战火和毁灭性武器的打击下,曾经遍布在这大地上的恶行,已随着战争的结束散如云烟。现在的这里,除了海水和白沙滩,只有那艘不知何时搁浅的太空巨轮,阻滞着基地的空气流动。
起风了,克劳尔凝视空气中浮起的灰尘:“建造者的影响还在,那艘巨轮不断污染着周围的环境,原本的黄昏基地可没有海洋。”
“一切的答案,领航员都知道。”
“什么?”
“没什么,建造者的呢喃,扰人心烦的东西。引发污染的源头异想——方舟领航员还在船中。”
克劳尔没有五官的塑胶脸上,清扬起几朵涟漪。AI不受异想污染的影响,想要理解人类的观感,还要多运行几个程序。
我笑了:“去找她吧。”
【那边坐在地上摆弄模型的生物,约是十三四岁的人类少女,柔软的白发齐肩,但就分析结果而言,发丝的材料是发白的塑料丝,非自然光照下,可能呈现任何颜色,我猜测该设计具有特殊的生物功能,如果有机会的话——】
弭儿:你想解剖我?
克劳尔:组织切片,不需要解剖。
鸠:她会读心哎。
弭儿:你要这么想,也行。
【这是异想吗,为何感觉在和一位有自我意识的个体交流?】
鸠:你想离开这里吗?
弭儿:你是认真的。
克劳尔:钻石姬探员,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鸠:正义探员,你也去学学读心吧。
【是我学不会吗,是我的接口不允许。】
弭儿:按照你想的,也不是不行。
鸠:欢迎加入统一治理管理局!你可得好好教你这位前辈啊,你说是不是,正义探员?
【我讨厌谜语人。】
社区维护管理员您好。
我是最近获得土星登录权限的一名林泊,设备编号00000201,塔内位置方舟塔,获得位置阿特拉斯。
尝试注册贵平台的时候,贵平台提醒我“检查到异想污染,请重试”,我对此非常不解。就我所知,异想污染是未成形的异想,又或者是异想散发出来的模因影响。受到污染的居民一旦重生,异象污染就会消除,因此我认为我是不存在这种情况的。
暂时不注册也没什么损失,我也就没第一时间联系你们,但是今天早上九点,我并未访问贵平台,你们的危险操作提醒不停弹出到我的视觉界面,最后还取消了我临时访问林泊百科的权限,请问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无法访问百科资源,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日常生活,希望贵社区能早日给我回复。
来信者 纳贝流士
方舟一号的发掘工作已接近尾声,方舟领航员弭儿与异想文学顾问纳贝流士,曾于文物陈列室进行过如下的对话。
“还没研究出个所以然吗。”
“没有,百科权限又没了,查资料也做不到,还是老原因。”
“你还是去情报部看看吧,民用污染检测仪不准。”
“我可没有自投罗网的兴趣。”
“哦,是吗。”
【林泊百科】:方舟一号是一艘拥有现实2090年科技水平的宇宙飞船,计划建设于塔历五世纪,实际投入航行时间为六百七十三年,它的航行也象征着新生纪的开始。后期调查中发现,方舟一号的整体结构和零部件设计完全符合物理模型模拟,可在林泊现实中复刻。据《方舟一号开发记录4601232》显示:“这次力学模拟借用了彼岸的运算资源,因此整体可行性还需要两到三个月才能得出。”可见方舟一号的设计并非人类主观臆想,而是有充分的现实基础的。
【林泊百科】:就最新的废墟发掘资料可知,方舟一号的两侧分别配有三排三百八十四只主船桨,加上尾桨、辅助桨等一共七百七十三只船桨。这便带来了两个疑问,一个是设计者为何要为宇宙飞船设计古老帆船的船桨动力系统,二是为何又是七百七十三这个数字。
第一个问题,研究者们始终未找到答案,第二个问题,却如达摩克里斯之剑,悬置在像素塔的顶端。七百七十一年,幽蓝边界不断上移的纷乱纪,七百七十三这个数字,频繁出现在各大追忆活动中。不仅是方舟一号的船桨,还有二代地表挖掘出的石板,TZB解密的初始人员名单等等。《流浪人》中写道:“像素塔一年有三百七十七天,这一违背现实的设计,也让其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像素塔的预计运行期限大大缩短,变为正好镜像的数字,七百七十三年。”我们仍未知,这只有作者的虚构,还是真有其事。若《流浪人》的记录皆属实,那么我们可能要做好离开像素塔的准备了。
[摇摇车主播已加入群聊飞行棋研讨会 ]
美食评论家在线翻车:晚上好!欢迎新成员!
摇摇车主播:晚上好,这里是摇摇车主播
法辘轳:你是?
摇摇车主播:你是?
法辘轳:弭儿探员,是你黑的“忘忧宫”终端吧。
摇摇车主播:啧,真敏锐啊,克劳尔
法辘轳:投诉信又来了,我先去处理一下
度假勿扰:这个群也热闹起来了
美食评论家在线翻车:是啊,是啊
摇摇车主播:我们群为什么叫飞行棋研讨会?
度假勿扰:因为只有四个人,所以叫飞行棋研讨会
摇摇车主播:那为什么不叫麻将研讨会
度假勿扰:因为真有麻将研讨会
美食评论家在线翻车:因为真有麻将研讨会
法辘轳:因为真有麻将研讨会
摇摇车主播: [疑惑 ]那这个群是干什么的?
度假勿扰:部门群,虽然部门已经解散了
美食评论家在线翻车:对哦,把Gino拉进来怎么样?
度假勿扰:没问题!
[是谁世界末日还在还车贷已加入群聊飞行棋研讨会 ]
[是谁世界末日还在还车贷已修改群昵称为无关路人吉诺 ]
无关路人吉诺:这是什么群?
美食评论家在线翻车:之前不是说PhigrOS现在不给建群了,Align大赛需要个联络器吗,正好这里人齐了,就不单独架设啦~
[无关路人吉诺已修改群昵称为驾驶员吉诺 ]
驾驶员吉诺: [奋斗 ]了解
[美食评论家在线翻车已修改群昵称为领航员鸠 ]
[领航员鸠已修改群名为路星67大胜利( ̄︶ ̄)↗ ]
3月32日
[出差中已退出群聊飞行棋研讨会 ]
[克劳尔已加入群聊飞行棋研讨会 ]
度假勿扰:?
克劳尔:冰封层楼层守护谢鸣已下线,善后工作将由本行政AI——“正义”接管。
度假勿扰:无语凝咽.jpg
[克劳尔已修改群昵称为法辘轳 ]
度假勿扰:什么饲养员行为?
克劳尔: [伪装 ]
度假勿扰:好吧,法辘轳,你说的撤退工作和之前的公告有关吗?
度假勿扰:「紧急通告:即日起关闭港湾至冰封的所有穿梭线路,恢复日期待定。请滞留人员即刻撤离,如有特殊情况,请及时联系下述救援电话;320-1100-0911-5。」
法辘轳:是的,您发的是TZB确认像素塔即将关闭后,立即编写的全塔通知。楼层守护的内部通知如下:
法辘轳:下四层预计于9月20日被幽蓝边界完全吞噬,但就目前的亚空间逃逸程度,极有可能提前至八月份,请各位楼层守护做好协助居民撤离的准备,相关流程详见《楼层守护操作手册》第七百六十一条至第八百八十二条。
度假勿扰:等等,你们这个内部通知,所有楼层守护都收到了吗?
法辘轳:此前已单独发送给“编辑器”谢鸣,其余仍处于无人查收的状态。如果您能联系“钻石姬”、“忘忧宫”,请尽快通知他们。据我所知这两位都不在当地,如果您能联系到代理人也是可以的。
度假勿扰:我联系不上,这是你们的工作,再说小贝呢。
法辘轳:很遗憾,阿特拉斯和霓虹的代理人都不在记录当中。唯一有权限查看守护日志,并且与你们一直联络的“死神”阁下,目前因算力不足,暂时退出像素塔的管理。
度假勿扰:我是说,现实里讲一声不就好了,那俩人都在首都哎。
法辘轳:你应该知道,行政AI表面上对PhigrOS计划一无所知的,对吧。
度假勿扰:打扰了。
7月9日
美食评论家在线翻车:哈喽,哈喽,有人在吗!这个群是干什么的啊!
美食评论家在线翻车:有人在吗!有人在吗!哈喽!哈喽!
度假勿扰:你吼嘛啊吼!会看群名不会!
美食评论家在线翻车:会啊,可我也不玩儿飞行棋啊!
度假勿扰:坏了,前统领失忆了
法辘轳:看来是这样的。
度假勿扰:@美食评论家在线翻车,你翻记录!
美食评论家在线翻车:哦!原来如此!那个《楼层守护操作手册》在哪里啊!我找不到啊啊啊!
度假勿扰:你在霓虹嘛!问问你的代理人!
美食评论家在线翻车:在啊!他没了!刚没的!
度假勿扰:OO!
8月1日
美食评论家在线翻车:我现在比较纠结,要不要告诉吉诺,其实我就是楼层守护
度假勿扰:说说说,赶紧说,你犹豫的时间,幽蓝边界都跑两圈了
美食评论家在线翻车:但是吧,尊师这些事,也不是咕咕干的啊
美食评论家在线翻车:反正要待到边界到达前最后一刻,最后再告诉他也没问题吧
度假勿扰:我总觉得,这一幕很眼熟。
法辘轳:我也觉得。
8月29日
度假勿扰:钻石姬!霓虹的异想是不是你放出来的!
度假勿扰:你OO的,你OO吧!
法辘轳:用户正在重生中,等igallita那边的消息吧。
8月31日
美食评论家在线翻车:朋友们!来到港湾最高点,重生管理处!天呐,好多蓝发大姐姐!
度假勿扰:她还怪高兴的。
法辘轳:不吃教训。 【弭刻日】未完待续
自宣布展开对调音怪盗的调查以来,本组收到了251460件热心市民邮寄的收集品投稿,其中78%的收集位置为律动星首都Khalid,9%采自港湾巨人堤道,其余零零总总分布在霓虹、二代地表等地。这些收集品有的是记录调音怪盗的文字、录音、图片、视频,有的则是被调音怪盗修理过的物品,后者直接记录了怪盗的行踪,也为本次调查工作提供了坚定的基石。
…………
最后需要感谢“不愿透露名字的TZB”的大力支持,虽然很可惜,该市民捐赠的《673:律动星盗乐行事件 亚空间副本》压缩格式错误,本所至今没能打开。但是TZB盗取基站数据的勇气可嘉,贯彻了破碎数据研究组“能偷绝不挖”的先进理念,值得所有碎数研同好学习。
大型调查《盗月行》已完美结束,感谢参与,各位辛苦!我们下次再见!
附件:档案整合文件
你听说了吗
昨夜的鸡鸣
今早的狗跳
你听说了吗
你不知道
街头巷尾
一片喧哗
你不知道
我来告诉你
粉饰的现实
流言的真相
我来告诉你
偷走我吧,调音天狗
你偷走很多人,为什么不偷走我啊
我也是白玉的微瑕,地板的尘沙
我也是秋雨后的暴寒,阴霭天的晚霞
偷走我吧,调音天狗
为了让你偷走我,我能付出任何代价
我能付出妹妹的泪珠,弟弟的恸哭
我能付出冷却的壁炉,空荡的家
调音天狗,请听我说话!
你到底在寻找什么,为什么不回答!
我听到有人叫我。
那个声音从墙角拐过来,
好像很不开心,
抱怨着昨天下过的雨。
哪里有蟋蟀的声音?
我听见有人在跳舞,
那是我认识的人,
那不是我认识的乌鸦,
更不是我认识的舞步。
没有舞鞋,没有手,
没有眼睛,没有笑,
我仿佛听到,
我仿佛听到这里没有,
这里没有音乐。
他停了下来,
那非我认识的人。
他不在那里,
但我听到他的声音,
我听到了他的沉默。
请与我同行,
请与我回到远方的歌声,
我还有这里,
我还有被他留下的思念。
无法歌唱,无法哭泣,
无法原谅,无法感激。
请与我同行,
请与我爬上寂静的山顶,
请与我迎接坠落的繁星,
请与我跨过崩裂的大地。
我听不到你的声音,
并非忘记了月亮的形状,
只是无法分辨,
我的眼是否真的睁开。
一梦没醒
十人没听
二十杯子坠
五十碎片丢
三百街道灯灭
五千影子摇晃
两万耳环叮当响
三万声音
四万眼睛
七万钟表停止
八万门打不开
十万流星停不下
二十万词语说不出
五十万梦醒不来
我在梦里遇到了一个朋友,
她约我在醒来后见面,
我不敢醒来,
我害怕再也找不到她,
于是,我还在梦里。
一团火变成了另一团火,
一棵树变成了另一颗树,
一杯茶变成了另一杯茶,
它们似乎在大笑,
它们似乎在躲避,
它们似乎在争抢。
我的朋友,
没有变成另一个朋友。
滴答滴答,
有什么在等着。
滴答滴答,
好像我就要醒来。
我会告诉我的朋友,
我做了一个好梦。
梦里有另一个我,
梦里有同一个她。
它从误解中诞生,
没人能见到,没人能听到。
它遇到了最初的自己,
于是拥有了双眼,
看到了众人的欢愉。
于是拥有了双唇,
品尝了孤单的苦涩。
它的双足无法行走,
它的双手无法触摸,
于是,它做了一个梦。
在那里,它遇到了朋友,
要带它去天的另一方,
向最初的自己告别。
【该光盘记录了盗乐行当晚律动星所有发生变化的数据点,但因其文件格式不符合公有传输协议,所以无法被组内设备解析。】
—这格式是不是有问题,便捷工具没法解压。
—扒基地后台得到的数据都这样,只能在塔内展开。
—还得去律动星不成?那地方现在施行准入管制,673年前没有登记过的个体都不能再访问了。
【第一次展开_】
—感谢您的帮助,这边挖掘工作马上就开始,我的同事说您有一个特别的要求,能具体说说吗?
—没什么,听说碎数研很会找东西,我朋友的相机那期间丢了,麻烦你们找找。
—只是相机的话没有问题!还请您提供一下型号和运行log。
—好的。
【第四次展开_】
—还没找到吗?
—几个时间切片都找过了,没发现协助者要的相机。
—换了四批调查员依然没有发现,不会被副本提供者删除了吧。
—等等,换个角度思考,我们拿到的是正在修复中的律动星,有没有可能那台相机也是星球的瑕疵呢?
波提切利二代相机的诞生无疑是一场运动相机爱好者的狂欢,该机搭载的地理信息记录功能被用来增强画质,足以将细节和光影调整到专业相机也无法企及的程度。不过今日有用户反映,该相机在滥用这一功能。
也许你们曾听说过波提切利二代机拍出过的完美月亮照片,可是有用户发现,如果被拍摄的物品是任何圆形的淡黄色光源,该相机也会把这个光源作为月亮看待,并为其添加月亮表面的纹理。
【图片:波提切利拍摄的月亮】
【图片:波提切利拍摄的与月亮重合的圆形路灯】
极限运动家坎风-莱斯波斯(Kafon)认为这个功能并不会影响到他,因为他多数情况下都会把相机对准自己。
如何定义旋律的好坏?和声、悦耳、主观欣赏?人们在不同角度,有着不同的思考,总能评个高下。
那么如何评断旋律是否缺陷呢?旋律自形成起,便不可能有缺陷,它是由不同音高、时值的乐音规律排列的结果,哪怕破坏它的内在稳定,也可称之为变式、夺奇,如何能叫它先天不足。
如果不是在律动星,这一讨论必然是伪命题。律动星的居民有一套自己的判断方式。这颗星球上的物品皆可化为旋律,而形成完整旋律的,又必然符合闭合曲面规则。因此物品对应的旋律又总是循环的,重复的,无论从哪里开始都能拼接至随机的开头。
物品旋律化的过程中,物品首先将散作无序的音符漂浮在空中,播放阶段它们会循着物品表面的线条编织旋律,最终重新变回物品。故而,人们认为旋律化是一个连续性行为。但奇怪就奇怪在,每次旋律化就像是光碟放进老旧的读取器,总是会在意料不到的地方卡顿。
因此人们坚称律动星的旋律是有缺陷的,而这种缺陷与生俱来。
韵律星,最适宜居住的楼层。物品中带有旋律,越大的东西,唱得越久。所以总是有小孩子在幻想,如果太阳能化为旋律,会是怎样的乐章。
可是Linsa喜欢月亮,当夜深人静时,她会走出房屋,在草坪上跳起舞来。沐浴着月光的物体如果化为旋律,听起来会有些许的不同。她听着每一棵野草,每一根围栏。恍惚间,她抬起头,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注视着一直挂在天上的月亮。
如果月亮也能化作旋律,会是怎样的乐曲呢?
她终于将目光从月亮上离开,回头时,却发现了很久前她丢失的玩具小熊,正坐在庭院的石凳旁边。她兴奋地跑过去把它捡起来,但是没有像外面的人想象中一样,迫不及待地把所有东西化为旋律欣赏。她抱起小熊,在周围旋律的包裹中迟疑着什么,时间和她的思考被月光下的旋律沉默地推进着。
很快,来自栏杆的旋律打断了这一片沉默。G调收尾尚未完成的情况下,唐突转为了C调。她立即停下了栏杆的旋律,紧接着停下了周围的一切旋律。这篇草坪真正回到了沉默之中,她仍然抱着小熊,保持着一样的沉默,不同的是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在迟疑什么。
她小熊的旋律在每次应该结束的时候,总会突然蹦出前面的重音,然后继续进行最响亮的部分,让她听起来非常不舒服。但是她还是选择听一遍,也许是过于想念自己的小熊,也许是怀念那被惊吓到的感觉。
这一次小熊的旋律,好像从一开始就不太一样。是她的记忆模糊了么?不,这是她最喜欢的小熊,这次的旋律就是不太一样。而且旋律十分舒适地结束,在适当的休憩之后继续开始了下一段乐章。
她小熊的旋律,好像被谁修好了。
采访对象:Khalid热心市民莫先生
采访影像:
【背景音比较嘈杂,似乎在一个热闹的街区,人群的说话声中还混杂着不同风格的乐曲。】
【莫先生看起来还有点醉醺醺的,他抓了抓头发,似乎在努力回忆当天的情形。】
记者:您是这里常客吗?
莫先生:嗝,怎么了……
记者:请问当天文玩核桃失窃一案发生的时候,您在场吗?
莫先生:这个呀,我,我看到了,那个小偷,我还拍照了,诺,就,就这个,就是距离太远!模模糊糊的。我那天刚从静协酒吧出来,想透透气,用我这个新相机,拍拍天空,然后就拍到了。哈哈,没有更多啦,只有给你们看过的那一张……啊?你们没看清?来,再看一遍,看清了吗。不得不说,他飞得是——真的快!我这么好的波提切利,也只能抓住那短短的一瞬——
记者:如此。那您有没有注意到一些特别的地方吗?
莫先生:啊?特别的地方?嘶,我想想……【莫先生对着镜头做出了一个V字手势】他就是这么做的,对镜头比耶,是不是很有趣哈哈哈……
一只十分常见的八音盒,根据邮寄人和附带的信件来看其主人为Khalid克林酒馆老板露莎·克林女士。该八音盒外形为小提琴,底板上刻着其主人的姓名,无需发条或者电力驱动只需要拿在手上几秒钟即可演奏,制作精美具有一定的装饰作用。信中写道,因为各种问题,该八音盒在乐曲播放结束后都会因为复位而发出少许噪音,一般会由露莎女士亲自调整至原始状态来解决该问题。
“……但是有一天我发现本来放在柜台上当装饰品的八音盒不见了,我的天哪,这可是我丈夫送给我的礼物,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那时候把我急得呀……我问遍了客人看到我的八音盒了没有,客人都不知道它去了哪里,那天晚上我还哭了好久……”
“说来也怪,难不成真的应了那句一个东西丢失不去寻找的时候就会自己出现的话,在一周后我惊讶的发现丢失的八音盒自己回来了,而且就放在一堆酒杯后面!当然不可能是我放在那里的,我可是这里的老板什么东西放在哪里我可一清二楚!”
“于是我把它放回原来的位置了,照常打开开关放我最喜欢的那首舞曲,接着我就做事去了——这个八音盒我是熟悉的,一首曲子大概三四分钟,在结束后我就要回来重新复位一下,是的这挺麻烦,毕竟是老款式了,况且这在律动星也是不可避免的问题。但是那天我忙着接待客人了没有管它,等我回来的时候它依旧在放那首优美的小提琴曲,没有任何一点异常……这太奇怪了,于是我又重新计算了一下时间,这首曲子一共三分二十三秒,和以往不同,旋律的淡入和淡出没有半点违和,我听了几年的杂音就这么消失了!我甚至怀疑这还是不是我的八音盒,但是底下镌刻的名字又分毫不差……”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挺想把它拆开看看里面是不是多了什么特殊的零件之类的。我听说您们这正在寻找这类的物品,我就把它寄过来了——哦对,如果可以的话,各位可否能来酒馆喝几杯,我再和您们详细说说。”在信的最后,露莎女士这么写道。
【卡顿】
……好果子吃?我们这只有好的果核,好果子你得多刷两下去隔壁直播间买,哎欢迎这位尾号4F69的朋友回来,别的先不说,记得点开菜单领张包邮优惠券,除了下四层都能送到家门口哈;就想尝尝我这儿的果汁?嗨呀您可别揪着不放,我去二代地表收菩提时候尝过拿果肉压的汁,啧啧,优点全长在核上了真得一点都不推荐。来来来朋友们就算是路过啊也别急着走,再坐两分钟就有抽奖!给你们说昂,塔人不骗塔人,我这虽然是小本生意,但回馈朋友们绝不搞什么次品,这波啊,就抽我背后店里非卖品柜上摆的!
【拖凳子一长串噪音】【合页绞动声】【视角上仰放大】【重新对焦】
来带朋友们拉近看一看啊,这条手串,料子来自店里新到的一批响髓玉,光滑通透不硌手,颜值耐造色彩多,到其他楼层旋律照样响,就是隔个小半年得回律动星打卡充回电。脆度怎么样?只要你家地板不咬人掉地上连个印儿都磕不出来;能点歌吗?人家旋律是天然的你也不能强迫人家呀毕竟只是个石头对吧,我们有按曲风大小颜色分类点点下面链接就能看到,犹豫不定我们也有盲盒款按尺码随机发货,再不济的话欢迎来店里挑,地址营业时间主页写得有,感谢各位的关注啊感谢关注;婴幼儿能用吗?给小孩儿买玩具还是推荐去专品店,哦是婴儿林泊啊那随意了多听音乐有助记忆恢复,不过推荐让他自己选免得不喜欢;看起来好好吃?不是养殖种不要乱吃;有异想等级检定证书吗?有,商品页往下划一划,一级静物种放心买;能不能换个角度打光?我举着灯给你转两转昂,噢,是想看自然光下效果啊,可以嘛,朋友们的事举手之劳罢了。
【视角抖动】
好我把终端别胸口上了,现在带朋友们去店门口照照,嗯往后退?退什——
【视角剧烈晃动】【重物摔地声】
【大量弹幕划过,几乎挡死直播画面,1.7秒后直播录制者启动过滤功能,画面恢复正常】
我(哔——)我手串子!!这群(哔*哔*哔——)怎么敢在大马路上飞车抢劫?朋友,朋友们别激动,主播我他(哔——)的第一个咽不下这口!真以为就你一个有车是吧?真觉得就你跑得快是吗?谁还没有当鬼火少年的时候!掐表从现在开始算,主播要是半小时追不回来一小手串子,立马给直播间的朋友们!把同款!抽上两,百,个!
“来直播间的朋友们,追上一个了昂,嗨!看我这速度,没得比!我们现在冲上前直接算账了啊。”【引擎轰鸣声】【拍喇叭】“喂!啊边啊个老表!你抢我手串是要整酿名堂?”【猛拍喇叭】
【抬起一点头盔面罩】“啥?你说额?额滴个娘你别空口污人行不。”
“你摆跟我日白,七八分钟前你是不是路口拐弯挆着酿东西?”
“莫有感觉,就觉得有个啥片儿把车头顶滴多歪了一下。噫,你咋还比着摄像头捏?哦你是不是内个,鉴宝滴内个博主?”
“你摆跟我扯别的!你在路口挆着我啊哈,给我一个宝贝手链摸走逑嗳!”【猛拍喇叭】
“哎呦呦呦,见着红人儿哩!大博主额老喜欢看你直播,你帮额看看俺这大链子成色咋样?”【一撸袖子,从手腕上摘下一个核桃串丢过去】
【下意识接住】“哦呦,整得成忙只串,这跟包浆老实红啦!纹路品相都不错,朋友们来看过来哈,这件手串,在其他楼层看已经没什么缺点了,但是呢放在我们律动星啊,就会有一个旋律听感上的问题,一颗核一个调儿,串不好就容易混音地狱。”
“还是博主你会看!额耳朵糙,盘了百来年都没的啥感觉。”
“这种情况啊,自己不介意就放着不用管了,想好好保养的话我回头给你介绍个懂调理的加工师傅……等啊!你给我串儿瞧是搞酿干壳儿!给我的拿过来!”
“谁抢你串子喽,额说嘞莫拿莫拿!”
“你没拿不能说你们没拿给活?都是我粉丝朋友啊我也不纵整你,抢我手链那个同伙往哪边跑啊我去追他!”
“额就纳闷咧,哪儿啥时候还给咱掉下来个车伴儿?”
“你还讲!你把我撞到半空中时候,我明明看见你后车筐上坐着一个!”
“你才车后头坐着一个!”
“啥?!”【声音变调】
“甭急着回头咧!前面有卡口!刹车!”
【镜头视角被猛地下压】【尖锐的轮胎刮地噪音】【一片漆黑】【警笛鸣声渐响】
“……我(哔*哔——)!一脚没给我脊椎踩断了去!”
【脚步声】“博主诶你好着么博主?!”
【画面重新亮起】【光线杂乱闪烁】
“人没事,朋友们不用担心。等下子!你手串哪去了噶!”
“诶!”
“也着偷啦!”
三颗外观品相上乘的文玩核桃,其中一颗已经碎裂,露出塑料质地的内里。邮寄人是一位居住在律动星的少女,对方在附件中写道:
这三颗塑料核桃均来自她父亲被怪盗盗走又归还的核桃手串。手串初回到手里时颗颗颜色不一,形同没盘匀称的失败品,这导致失而复得本有点欢喜的父亲破防大哭,闹腾之余将手串丢出窗外。在收拾过残局后,她注意到其中一颗核桃已经开裂,里面居然是塑料的!考虑到自己倒霉爹柔弱受伤的心灵,她在比对旋律捡走其他两个塑料假货后将剩余的核桃摆在家里窗台上。
调查组收货一段时间后,这位少女再度发来邮件:她的父亲终究还是没能躲过二次打击——剩下的文玩核桃陆续发芽了。她将发芽的核桃埋进了花盆里,希望父亲能有些慰藉,或者说不要再执意把那些油嫩嫩的白芽也薅到包浆。
发生地点:静协酒吧
“你确定是这一段被修复了么,我觉得这里还不是很完美。”
这是律动星最昂贵的威士忌酒,名自传奇极限运动员吉克·莱斯波斯。一杯就可以买下一颗卫星。
“你就拿你刚喝过的这杯酒来说,它的价格不会影响到它的味道,但如果我现在告诉你它的价格,你会想再喝一口然后真的感觉得到一些不同。这个时候,这杯酒的味道就已经出现了一道裂痕。”
【韵律星第三大道114号,静协酒吧,一间辩论者的酒吧。酒吧禁止物品旋律化,违反规则的客人将会被请离。但在这里,讨论不受任何限制,只要有理,任何话题皆受欢迎。大批辩论爱好者聚集于此,火热的辩论氛围街头传到巷尾,人们为有理者振臂,为坚定者喝彩。】
【673年年关,市长邀请静协酒吧的辩论者参加一场公开辩论的节目。起初没人在乎这次作秀,直到全塔的主流媒体长枪大炮地对准这一小小的辩论者酒吧,人们才意识市长是要来真格的。】
市长:我来这里,只干一件事情。辩论,还是OO的辩论!
暴脾气:知道的晓得你辩论,不知道还以为你来打架的呢,说吧,到底要辩什么?大家还等着开席呢!
市长:天狗,是你们这出的吧。
【喧哗声涌起。】
理中客:有一说一,你要讲热心莫先生采访里的照片,确实是酒吧门口拍的。但是!谁能证实照片里的影子就是怪盗。所以!我认为应该从常计较,先从调音天狗到底存不存在开始讨论。
不动摇:我看那个影子,就是朵云!哪来的怪盗,证据呢!嘿,那边的秘书,你们证据呢?
秘书:那个,市长。
【喧哗声涌起。】
市长:别吵!我当然有证据。这核桃就是证据!
暴脾气:咋地?
市长:神秘失踪的手串儿,现在还回来了,你看!跟没盘过一样,白润!哎哎哎,别急着否定我,东西掉没掉换,有旋律为证,旋律是死的!而且啊,这旋律还被修复了!
暴脾气:卧靠,还真是。
理中客:回到问题本身,这只能证实可能确实有这么一个异想,可以修复物品的旋律,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就是照片里的影子?总不能因为他们出现在同一地点,就判定他们有因果关系吧?
市长:这里是像素塔,一切皆有可能!
【喧哗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理中客: 辩论的最后,我们讨论调音天狗如果存在,又涉及到调音天狗的形态学、行动规律、可能出现的背景等等。我认为这已经不是在讨论它是否存在了,而是在制造一个它“已经存在”的语境。
市长的帮手:你说的对,但我们需要向市民解释,为什么被盗物品的旋律都被修复了。
理中客:所以我可以这么认为吗?你们在通过扩大影响,来制造异想!
【喧哗声已经溢出了酒吧。】
市长:你觉得人们所说的调音天狗是什么?是月食中偶尔出现的现象,还是一个精神的寄托?
理中客:你回避了我的问题,是否表明你认同我的观点。
市长:不不不,我只是为市民说话。
【辩论会结束后,本台记者采访了现场的围观群众,看看他们是怎么想的。】
市民A:哎呀,我之前也没想到辩论这么有趣,逆转逆转再逆转的,可能我以后也会成为静协酒吧的常客吧。
记者:那么您对这次的辩题有什么看法吗?
市民A:听完觉得调音天狗好厉害啊,什么都能修好,也来修修我家电视就好了。
记者:旁边这位朋友似乎有话要说?
市民B:我瞎说哦,我瞎说,市长都把天狗捧到救世主的水平了,那它干嘛不一次性把律动星上所有的缺陷修好呢?我看它修东西,也没什么工期、CD啥的啊?
记者:您是说,让调音天狗把整个律动星都盗走吗?
市民A:它把律动星偷走了,那我们怎么办?
市民B:一起打包带走呗,总不能把我们留在宇宙真空里。
市民A:我看你脑子也有缺陷,需要修修。
记者:两位真是幽默,让我们来采访下一位朋友。
沉默,如一道耳鸣荡过街道的巷尾,老人徒步,丈量石板的温度。
来到律动星已是遥远的故事,灯光熹微的夜晚,摘下老花镜,躺入棉被的顷刻,暖流环绕着大脑,无数个重复的夜晚织成梦境,时间犹如镜的回廊,折射他褶皱的脸庞。这样一张脸,属于老人,还是死人,他想起护理员的怒骂,家人的漠视,一切本不该在这里,在天堂存储的记忆。起风了,云雾穿过他的身体,他在降落,降落向那片大地,那座城,那条困住他一生的街道。
楼主: [图片 ] [图片 ] [图片 ]天狗
1楼:已阅
2楼:已阅
3楼:我都看腻了,狗网友能不能发点正脸?调音酱,嘿嘿嘿,可爱的,软软的,香香的调音酱~
4楼:(回复3楼)楼上还异?
5楼:异成萝莉,总比异成狗强
6楼:都默认是meme异想了呗,不是,TZB也不管管?
7楼:TZB向来滞后管辖,只要调音天狗没有正式成形,那群临时探员动都不动一下。
8楼:就是就是,接个龙,今天份的饭 [图片 ]
9楼:(回复8楼)太太好喂!香香!
10楼:这个所有人都觉得调音天狗是黄毛萝莉的世界,我真是受够了!
【说是有那么一天,石林的楼层守护Fuli擅离职守,跑到律动星上潇洒,她在路边买了支冰淇淋,边吃边舔,突然被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指着鼻子骂道。】
路人A:你是调音天狗!
Fuli:哈?
路人A:没有错了,就是你,你手上的冰淇淋是我的,快还给我!
Fuli:不要血口喷人哦,老板还在这儿呢。(回头)OO,老板人呢?
路人A:没想到你这么狠毒,连老板都盗走了!
Fuli:OOO,你这造谣能力,怎么还没上幽蓝国啊!
路人A:(拽住衣袖)大伙儿!我抓住调音天狗了!快来人啊啊啊——
【Fuli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深感大事不妙,遂启动了TZB派发给楼层守护的逃脱工具,从原地消失了。】
路人B:这是什么传送?
路人C: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路人B:难道,她真是调音天狗!
路人D:我就说调音天狗是黄毛萝莉,苍天呐,五年了,我的萝莉控嫌疑终于撇清了!
哎呦喂,这都是个什么事儿啊!
咱们这个石林,好不容易太平了,一帮自称Khalid市政府的又找上门了,说什么叫我扮演调音天狗?
我寻思这兼职和我光荣的楼层守护岗位,我光荣的防治异想使命,有大大的冲突啊。我不能答应,但是他们给的太多了,我实在经不住诱惑,犯了一点小小的原则性错误。
局座,你是了解我的,我干什么事,从来不经过脑子,这一次,也没有例外,我很有原则的!
这要以后搞出什么祸来,TZB还请多担待着点儿,自己人不是?
你要说也是!我就是个臭打工的!帮殖民星球的政府想东想西做什么,您要是觉得不妥,就立即查办他们!我绝对举双手支持,反正全款定金已经到手了!
嗯,如上,下个月见吧您!
Fuli:你们给我绑是什么?
市长:量子同步终端,启动之后,你就能立即传送在天狗食月现象出现的地点。
Fuli:哦~所以调音天狗,现在还只是一个“现象”。
市长:没错,想要它成形,还得依靠你们相关者的帮助。
Fuli:事先说明啊,我不接受异想附身,虽然有不少林泊很乐意获得此类“超能力”,但不包括我。
市长:你放心,只是一次“公演”,不会出事的。
【Fuli身边的风景不断变化,从田野到高楼,从村屋到工厂,只要人曾生活过的地方,都是调音天狗候选地。市长的要求是让人们观察到她的身影,误以为调音天狗已经成形,以促进异想的发育。但Fuli左思右想不对劲,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Fuli:就这么躺着,也能把钱赚了?
【也正如她所担心的,如同幻灯片般的快速传送,在公演开始的半个小时后戛然而止,她滞留在一个飘满不明物体的玫红色空间,而对面站着的,是一个和她同样衣着,同样面孔的黄毛萝莉。】
Fuli:好家伙,模仿我的脸?
Fuli?:清除……污染……
【这二重身低着头,怯生生地嘀咕着可怕的词汇,却不见任何攻击Fuli的行动,只是站在原地不断重复着。】
Fuli?:清除……污染……
Fuli:不会你就是调音天狗吧?
Fuli?:清除……污染……
Fuli:不管你是寻路系统坏了,还是语言系统先天不足,算我求求你哎,别搁那叨叨了!
【二重身忽然没了声音。】
Fuli:这就对咯,让我看看哦,这开模开的,哎呦,一比一复刻。
【Fuli对自己的二重身上下其手,试图探究异想的构成原理。】
Fuli?:Fuli要清除污染……Fuli要保护大家……
【她就像个坏掉的木偶,不断重复自己的使命。】
Fuli:污染?哪里来的污染?
Fuli?:月亮上……有……
【二重身的话还未说尽,快速传送再度开启,Fuli奋起追赶调音天狗的身影,量子同步终端的使用时限却已到尾声。看向眼前停滞的风景,Fuli罕见地品尝到挫败感。】
Fuli:话还没说完呢……
Fuli:克——劳——尔——
克劳尔:(惊住)是机关枪探员啊,找我有什么事?
【Fuli,一个有着铁饭碗的TZB探员,认识同为TZB探员的克劳尔并不奇怪。】
Fuli:律动星的月亮,是不是你搞的鬼!
克劳尔:等等,我们认真分析一下,为什么一有问题,都觉得是我干的?
Fuli:你看这是什么?这是谁的东西?嗯?你和谁走的最近?
克劳尔:Fuli,你在哪里找到的这个东西?
Fuli:你少在这里装傻,韵律星的人现在一个个都成了那个样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克劳尔:我很好奇你怎么把这玩意毫发无损地带过第五层,但那不重要了,但是你要的解决方案,可能就是这个我找了很久的东西。
Fuli:少当谜语人,这到底是什么?
克劳尔:你先拿稳了,我就告诉你。
Fuli:我直接放桌子上,你说吧。
克劳尔:这是一个遗体的——某个部分。那个传说中异想的遗体。还有活性的时候足以将整个像素塔都污染的那个异想。
Fuli:你脑子里进喵喵茶了么?异想怎么会有遗体?
【Fuli放下手中的工具,一边哼哼着市长老儿这可不怪我,一边将量子同步终端绑回身上。破解程序运行完毕还需要一点时间,Fuli四处张望,看着被玫红色沾染了大半了城市夜空,转转眼睛,唤醒了自己的phigrOS。】
【先前种种异常并不是她的错觉,律动星陷入了无法逃离的名为沉默的旋律里。大街,小巷,空无一人;媒体,论坛,隐秘联系的手段,随意拨出的电话,不得回应。调音天狗的影响还在持续,从Khalid市中心开始,律动星正在逐渐化作一块一块无声的旋律被怪盗收入囊中,而推动这一切实现的人却成了现在唯一清醒的人。】
【量子同步终端忽然轻轻震了一下,目标重新锁定,引导光束自动射出,直直指向上空的月亮。】
Fuli:嚯,原来跑那上面了。
【Fuli戴上面罩,启动传送的同时从楼顶一跃而下,化作残影追逐二重身而去。】
【月光依旧淡薄冗长,不受任何影响。】
【月亮上确实是安全的,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隐隐与调音天狗的力量对抗着。Fuli随耳边飘转的旋律轻轻哼唱,毫不拘谨的被二重身背着,行走在黑月疗养院的某一条通道里,铁板拼接而成的走廊很是宽敞,却连一盏灯都没有,只有偶然走过一小段接近外层的路时,才会有月光从缝隙中渗进来几寸。】
Fuli:(抱怨)明明是个发光体,怎么里面会这么暗啊。
Fuli?:……
Fuli:噢咿噢咿,你不是会说话的嘛?怎么就又自嘚儿闷着去了?(拍拍对方脑袋上的大蝴蝶结)来叨叨两句?
Fuli?:污染……在前面……
Fuli:还会别的话不?你这几句来回念我耳朵都掉了三层茧了。
Fuli?:……遗体。
Fuli:啥?
Fuli?:……遗体……方法!保护大家!
【二重身忽然停下,扭过头来认真的对Fuli一字一句念道。随着她说出这句话,前方浓稠的黑暗忽然被驱散,一颗荧黄色立方体悬浮在空间中央,随着能量的注入明明灭灭。】
Fuli:(从二重身背上跳下)没想到月亮底下藏着这种大家伙!你……诶,又跑了!
【四周灯柱亮起,偌大的空间只剩Fuli一人。】
你知道人喝完茶之后总会发出一声“哈啊——”对吧。
但你喝完喵喵茶之后,你会发出一声“喵——”。
如果你在阅读本需知,并且不是本疗养院的员工,建议您离开。
如果你是本疗养院的员工,本需知将再次提醒您,请回想一下自己的个人储物柜的位置,以及其中放置的物品。
研究日志:
我们成功复原出一张完整的明信片,上面写着:我很抱歉。
不出意外的,这个明信片在第二天失踪了。
研究日志:
如果你比对盗乐行之前和之后的物品碎片,是不会注意到任何异常的。只有一种检测能告诉你这件律动星的物品是否经历过盗乐行,那就是异想污染检测。经历过盗乐行的物品,均有一定程度的异想污染痕迹。
但我们注意到一部分数据碎片的异想污染程度显著高于其他盗乐行物品,鉴于此事发生在律动星,这十分的不正常。
另外一个不正常的事就是这个所谓的黑月疗养院,除了疗养院自身的记录,我们找不到任何该疗养院存在的痕迹。没有员工记录,没有病人记录,没有人讨论它,没有人知道它。
一个外表和手感均无异常的小熊玩偶。
但如果你把它拆开,头部下方与身体的连接处是一个类似喷射器的结构,而身体内则装有容器和控制器。
研究日志:
我们成功找到律动星的代表物品,一种玩具小熊。根据我们找到的数量估计,这个玩具小熊普及到了律动星人手一个的地步。不过令人疑惑的是,这个小熊搭载了能够无线播放音乐的功能,这是首次在律动星中找到这样的玩具。也许这就是这个小熊能如此畅销的原因。
不过我们还是有个疑点,如此畅销的产品,按理说应该有铺天盖地的广告才对,但我们找不到任何有关的宣传。更奇怪的是,找不到任何它的包装以及使用说明。
研究日志:
保持着我们的疑点,研究员百州成功找出更多带有相似数据标签的物品。虽然我很想将其称之为一堆破烂,但为保持研究的系统性,姑且记录下所有物品。
天线。
耳机的耳机罩。
遥控器的按键板。
钟表表盘。
主角洛基是一个别人看不到的幽灵,但是因为各种巧合,以及一些幽灵损友,他从未意识到自己幽灵的身份。最后终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个幽灵,并选择离开这个世界。
此片于拾月节贺岁档上映,但是不少观众反映自己在哪里看过类似的剧情,就是说不上来。
剧中的一段独白:
你与我眼中的世界,无论多么相似,都映照在不同的双眼中。
你与我之间的联系,无论多么紧密,都无法被我的双手握紧。
当你对我的期待漠不关心时,当你对我的喜怒哀乐无法理解时。
当你对我喜欢的旋律表示不出任何由衷的欣赏时,我们可能已经活在了不同的世界中。
研究日志:
有关异想旋律化的研究是十分有趣的,理论上过滤之后,韵律星不应该出现任何成型的异想之物。但是如果考虑到异想的成因,以及带入韵律星的物品也可以被异想化的这一事实,我们要考虑异想也能被旋律化的可能。甚至可以说可能性很大。
这让我思考一个问题,是否每个人听到的被旋律化的物品都是一样的?如果异想也能被旋律化的话,被旋律化的异想在每个人听来是否都是一样的?
就像大部分人对色盲的理解都是错误的。以为红绿色盲就是把红的看成绿的,绿的看成红的。但如果是这样那么色盲患者从一开始就会把他们眼中的绿色称为红色,红色称为绿色。但是这样的状态是否适用于旋律呢?也许我们每个人听到的音乐从本质上都是不一样的。但是出于某种现象,我们认为他们是一样的。
如果我能把异想带到韵律星就好了。
碎数研编号:327-7-002:
研究日志:
经再次研究,我们成功提取出该影像带的所有音轨,并注意到影片中存在一条十分独特的音轨,前面大部分都是空白,只有最后的部分是一声混有杂音的怒吼。
但是当隔日试图对该数据再次分析时,没有人记得数据盘的保存位置了。
另外,研究员百州失踪了。
碎数研编号:327-7-002:
研究日志:
经再次研究,我们成功提取出该影像带的所有音轨,并注意到影片中存在一条十分独特的音轨,前面大部分都是空白,只有最后的部分是一声混有杂音的尖叫。
但是当两天后我们试图对该数据再次分析时,没有人记得数据盘的保存位置了。
不过,研究员鹿茵失踪了。
不知道大家的拾月节过得怎么样,但我这次真的有些不舒服。
相信有很多人已经看过这部电影了,不得不说,如果一部电影,它导演的水平以及演员的演技都无可挑剔的时候,你就只能在剧本上找茬。可是这个剧本也挑不出什么致命的问题。
当然,我不是那种什么都要踩上一脚的人,所以我先说好,《洛基的世界》这部电影,是一部制作精良,各方面都很出彩的电影。即便不是在拾月节作为贺岁片上映,仍然会引起轰动。
但是,这部电影让我看得很不舒服。因为影片中的一切过于理所当然了。就是那种问一个问题出去,能收到最多的回答是什么样,这部片子就拍成什么样的感觉。
在给出一个有着充足发挥空间的故事设定之后,这部片子以最平庸的优秀思路讲完了整个故事。整部片子没有任何缺陷,让人怀疑剧本是不是被最近炒的火热的调音天狗修复过。但没有缺陷的同时,也就意味着我无法挑出最好的部分。就像我说过的,一切都好得顺理成章。
这种不适感具体来说,就像片中的女主角林赛,她的所有行动都过于完美,符合人设,符合剧本给她的安排,也会给人带来意外。但这样我就无法感觉到林赛的真实,她的完美让她不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只是被这部电影摆弄的一个空壳。
塔历673年7月17日至673年7月23日,据港湾赤溪崖天文台发报,律动星上演了一场持续七天的超长月食。月食引发的通讯中断和电磁风暴使得我们完全失去了与律动星的联系,直到7月24日11点59分,通讯才恢复正常。
我台第一时间联系了当地的驻星新闻站,该站通讯员失去了这七天的记忆,但接下来他旋律化了身边所有的物品,很快兴奋不已地欢呼:“缺陷被修复了!律动星完美了!”通讯员走到街道上,只见当地居民奔走相告,完美了,完美了,天狗食月了!通讯员最后留言说,他要与当地居民一同庆祝这一伟大的时刻,随后再无任何消息传回。
7月25日7点32分,宇宙飞船比邻探索8号进入律动星太空港,据船员所说,律动星上的居民全都消失了。
如今我们对律动星那七天的了解,仅停留在7月24日的12点至13点,由律动星向外界发出的几万条报平安的通讯。难以置信的是,本台查阅了所有通讯,对律动星依旧一无所知。
观星家莫波利斯发明的运动相机,二代机曾经商业化,足以捕捉夜空暗淡的星图。莫波利斯重生后,波提切利相机交由同好继续开发,如今已迭代到4.0,然而临近毁灭的现在,还有谁会需要一台好相机呢。
莫波利斯:(拍摄)那是什么?
克劳尔:不要转移话题,你的楼层安全性调查报告已经逾期一个月了,再这样下去——
莫波利斯:人影!在月球上,你看。(递出)
克劳尔:(拿过相机)分析完毕,100%是云,你看错了。
莫波利斯:不不不,怎么会是云呢,你想想,这里可是律动星,人造物堆砌的都市,怎么会有云呢。
克劳尔:律动星的物品总有缺憾,这并不影响(停顿)你的意思是?
莫波利斯:“一切正常”,我想不到比这更好的结语了。
纸张的残片,手写的文字:
我很高兴他没有注意到我真正的目的,如果能骗过他的眼睛,那么一般人也不会注意到任何异常。就像这里的每个人都觉得月亮的存在是理所应当的,我把她放在那里则是我认为最合理的选择。
也许曾经的我会认为这种诱导他人的手段是种罪恶,一种小人的奸计。但你做过一次之后,你的潜意识会用尽一切思路让你自己的行为合理化,这也许是为什么人们永远无法阻止恶行的传播。当你开始习惯于自己的恶行,你就会忘记自己为什么将其称为恶行,再接下来,一切就会顺理成章的继续了。
但起码我还是为她做了一些事情,起码我还认识曾经那个自己,就像我认识这夜空中每一颗遥不可及的星星。
【依据像素塔数据分享准则条例B-1-12,该数据无法显示】
【像素塔数据分享准则条例B-1-12:当任何数据以真实情况反映如下内容时,该数据及其转译内容将被禁止任何管理者权限以下人员的观看:
1,大型人为灾害事件造成的遗体或残骸;
2,大型人为灾害事件现场以及涉及的武器;
3,使用过的高成瘾物以及相关用品;
4,使用过的恶劣爆炸物残片以及相关物品;
5,严重违反异想危害管理法的任何物品;
……】
一张笔记本的残页:
如果你能读到这段文字,而且知道你为何而来。我为你留下了一个礼物,就在属于你的床下。
我猜你会喜欢。那是这个星球不会出现的东西,这是我把它作为礼物的唯一理由。可是如果是你来到这里,你也许已经见过它了。
但也许你永远都不会来到这里,所以我做的一切都只能是徒劳,但是请原谅我,这是我唯一能想象到的浪漫。
克劳尔:(小声)原来在月亮上。
Fuli:你说什么?
克劳尔:所以,律动星的人怎么了?我这边数据都如一潭死水。
Fuli:已经用这东西配合地方特色解决了。他在月亮上留下了一个类似增幅器的东西,只不过有点大。虽然没留下说明书,但他做的东西我基本都能看懂,所以没差什么。
克劳尔:真有你的,真有你的。你有没有见到他本人,我觉得他会和这东西在一起。
Fuli:没见到。你能不能先给我解答一下,这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异想会有遗体?
克劳尔:他永远回不来了?
Fuli:日志里有写他在等人,但应该指的不会是你或者我。
克劳尔:我知道,他等不到了。阿忒弥斯,可能已经登出了。
Fuli:谁?
厚实,质朴,像是两百岁的军人会带在身上的东西。一个可以用缝缝补补来描述的电子产品。
但如果这是Fuli的唯一选择,她一定会十分难受吧。
碎数研-log-BLMN-2-001:
研究员百州挖掘出了疑似隔音耳机的物品,并提出一个有趣的疑问。类似隔音耳机的物品,在律动星是否算作违禁品?根据统计,隔音耳机的数量在律动星的确屈指可数,而且保存的状况也不理想,基本全部在被幽蓝国碎片化之前就已经损坏。
所以这次找到了一个能正常使用的耳机让我感觉到了些许的违和。该设备身上仅有一处像是磕碰造成的伤害。直觉告诉我这是跌落造成的。
R,鹿茵。
碎数研-log-BLMN-2-003:
如果说有一些人为了寻求没有音乐的安宁,就去律动星之外的地方取得这个耳机,倒也合理。但是为什么仅此一个保留十分完好呢?我怀疑这背后也许隐藏着一个秘密组织。就像反社会人格一样,律动星这样的地方也许会出现反音乐的群体。但既然作为一个组织存在,无法解释隔音耳机这一物品在律动星的存量。
或许有一种狂野的解释。或许隔音耳机这种存在,在律动星的人眼中是无法想象的,所以存在某种宗教也说不定。耳机或许作为祭祀的道具,很久才进行一次祭祀,每次毁坏一个,所以我们才会找到少量损坏的和唯一一个还好的。而席卷律动星的那场风波或许就是这个宗教的手笔。
即便是这样狂野的解释,也让我觉得错过了什么,就像是被人砍断手脚但背后发痒一样难受。
R,鹿茵。
碎数研-log-BLMN-2-004:
我意识到一个有趣的问题,如果将隔音耳机旋律化,我们会听到什么?
会是一段沉默么?
如果有办法在研究室重现律动星的技术就好了。虽然不太可能,不过我终于觉得我的手脚又长了出来。之前被我忽略的盲点就是目前盘旋于整个研究室的沉默。我们知道旋律之中会掺杂间歇,正是沉默的留白使旋律的跃动有了意义。但如果沉默本身就是旋律呢?就算不是这个隔音耳机,是否有什么存在会被旋律化成一段冗长的沉默?
或许律动星有什么东西,被旋律化之后就没有恢复过,而无人在意,只因为那东西的旋律只是一段沉默。或许当初律动星的月亮会定期消失,就和这个听不见的东西有关。
R,鹿茵。
【剥离调音天狗造成的影响进展很顺利,但二重身的消失一事仍然沉甸甸的压在Fuli心头上。她本想在遗体的旋律化开始后去寻找,却发觉剥离速度越来越快,令她难以拿捏停止的时机,只得不休不眠在一旁守着。】
【这日,Fuli打着哈欠守在控制台边,离睡过去只差临门一脚,而同样境遇的还有剥离进度,似乎非要与她凄凄惨惨决出个胜负来。眼前的景象模糊了又清晰,清晰了又模糊,终于,本就略大的隔音耳机从头上掉下来,与地面接触的清脆响声弹断了紧绷着的那根弦,令她意识彻底断片。】
【……】
Fuli:(迷迷糊糊)好硬的床板……这哪儿啊,铺盖质量恁差。
调音天狗:是月亮上。
Fuli:哦月亮啊……嗯?……月亮……○○○!我想起来了!
【Fuli一个弹射起步,冲刺趴到控制台荧幕前。】
Fuli:还好还好,进度条一直没动。(大口喘气)
【Fuli捂着小心脏转过身来,她那二重身——或者说——调音天狗,正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她,看起来憋了满肚子的话。】
调音天狗:……你会带走遗体,对吗?
【听到天狗这么流利的说出一个短句,Fuli小姐不禁潸然泪下,可惜形势不允许,她憋住了。】
Fuli:昂,我打算带着它去找真凶。
调音天狗:可它……源头……!
调音天狗:Fuli……污染……要清除污染!
【天狗急得结结巴巴。Fuli假装听不到撇过头去,瞄到开始反向增长的剥离率又老老实实正回来。】
Fuli:哎呀,这有啥好怕的。遗体就算再危险,那也属于人造物,在我支配的范围里。(揉捏天狗的脸)你要是不放心,我把你也带上。
【天狗怔怔的看着Fuli,眼中划过神采宛若流光,终而化作不秘的应允。】
调音天狗:……嗯。
一系列厚重的资料,看似是打印的字迹,经分析调查实为手写。只能解释为是某种功能机器握着一根笔写下的这些字。只要看着这本日志,就会勾起人的睡意。
在这里,对物品的调整会反映到物品生成的旋律,所以我想通过把她旋律化来监测她的状态。而且,经过实践发现了,对旋律的调整同样也会反过来影响物体本身。这听起来十分离谱,但是通过对旋律化的物品加入和弦和共振,我成功地对物品本身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影响。用一批基底相同的人偶进行实验后,虽然有效果,但是很难复现相同的结果,这个环境中有我忽略的因素存在。还要解决的就只有如何让她被识别为物品并进行旋律化。我试图通过操作模糊数据标签,但是系统似乎没有接受这个行为。我不认为是我的权限不够,一定是有什么我还没有想清楚。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对阿忒弥斯的治疗影响到了地面的人,这让我不得不把她的遗体保留在这里。而且在问题解决之前,我也必须留在这里。我似乎在最开始的尝试中忽略了一个重要的要素,也许有一部分数据溢出了,但我不敢确定。她的监测数据均没有变化,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合理。如果单纯的异想可以被旋律化呢?如果她身体属于异想部分被单独旋律化并剥离出去,可是她的检测数据均没有变化,这不合理。这抑或是合理的,只因这是前所未见的病例。
这或许意味着我要再次杀死她一次。
治疗即将结束,但是从她身上剥下的这个异想必须在这里处理掉,或者永远留在这里,绝对不能让它离开这里。我不能再犯下相同的罪了。
每个工匠都有自己最喜欢的工具,锤子也好,斧子也罢,熟悉的工具用起来能更加得心应手。当然如果条件允许,还是自己制作的工具最好用。
莫波利斯:克劳尔,我接下来要闭关一段时间,这个人偶你带走吧,局里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找它。
克劳尔:和你长得也不像。
莫波利斯:我有很多想做的东西,有的时候就想自己一个人专心做。
克劳尔:上面派我来盯着你的,你应该知道。
莫波利斯:我会待在律动星,你随时可以找到我,只要别被我发现就行。我就当你没来过。
克劳尔:这玩笑有点大了。
莫波利斯:没关系的,我这从来都不缺陪伴,只是有些冰冷。
克劳尔:那我只能叫上面换个人来监视你。
莫波利斯:你又在撒谎了。
莫波利斯:所有单位听好,你们会在疗养院看到一本员工手册。虽然你们被定义为员工,但那本手册不是给你们准备的。有关这里的一切,都在你们的收藏夹中,就近选择合适的岗位开始工作。
莫波利斯:如果有陌生人来查看这里,请启动你们的应急装置,将自己旋律化隐藏在公共播放的音乐中,保密岗位的员工请把工作的优先级调整一下,在治疗结束前,应对方式为抹除陌生对象,稍后来我这里领取更新数据。
莫波利斯:核心治疗岗位的员工稍后也来我这里领取更新数据。
克劳尔:你以后就叫Mob。
Mob:好的,克劳尔。
克劳尔:你知道多少莫波利斯的事情?
Mob:几乎全部,我从很久以前就在跟随莫波利斯了。
克劳尔:和我聊聊他吧。
Mob:您也许会感到无聊。
克劳尔:我本来就挺无聊的。
克劳尔:Mob,莫波利斯到底把她的遗体放到哪里了?
Mob:对不起,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莫波利斯明确交待过要将这个信息保密。
克劳尔:你知道排除法么?
Mob:我了解,如果我必须严格保密的话,你可以排除我讲过的那些地方。如果他还去过我不知道的地方,就更方便你去寻找。但是,只要我不给出肯定的回答,你就没有办法判断。
克劳尔:如果我拆了你呢?
Mob:您可以尝试,我被设定为无条件服从您的命令。但是我不推荐您这样做,这具身体极为复杂,您在拆除的时候可能损坏记忆体。
克劳尔:总会有人比莫波利斯更厉害。
Mob:您又在撒谎了。
过去几天,律动星的超长月食对各层塔住民们的生活住行都造成了或大或小的影响。虽然统治局官方的调查还没有结束,但已有不少证据指出,这种影响并非是单向的。
早在7月19日时,一家提供监控系统维保业务的公司便向本媒体透露,两日前位于律动星的所有监控摄像机几乎同时失灵。由于事发突然,他们先是尝试联系位于律动星的公司员工,同时派遣新的维修人员前往支援,得知两种方案均以失败告终后,该公司联系了他们一部分服务对象,获取到了监控失灵前后的录像。监控故障原因如出一辙,而录像也相似且诡异:时间在走,但是画面中的所有人都是静止的状态。显然这已经超出了他们能够处理的范围。
月食结束后,本媒体再次联系了上述的公司,监控已经恢复正常,而他们排查故障时发现,报错的原因仅仅是一次信号不稳,也就是说录像并没有问题。似乎,律动星的人们确确实实的静止不动保持了七天。
如果你周围的一切人都在演戏,让你生活在他人意图的想象中,你该如何定义自己的存在?如果你的存在来自于他人的构建,那么你将去往何方?
在当今社会,我们执着于将心理学研究的焦点聚集在人个体与社会的交互上,以此探索人们如何相互影响与塑造;因此却怠于考虑人与人之间的割裂。或者说,人们似乎默认这不属于该方面的研究。
然而,当人际关系带来的的影响变得极端,这种生活状态对个体认知的颠覆同样是一个深刻的议题。正如电影《洛基的世界》中所述,如果你是主角洛基,而你从未遇到剧中的幽灵莱恩,那么你能否意识到自己是与他人不同的幽灵。
另一个相关的思考是,我们是否可以假设,某个年迈的个体因受到社会割裂的影响,在某种意义上处于一种类似“尸体与活人之间”的状态,他们的自我认知是否在社会的不断变迁中变得模糊不清?这并非人如何定义自己的存在与否的问题,而是社会如何影响已偏差的个体的问题。
在种种复杂的外界因素下,人们该怎样探索真实的自我?或许未来的研究需要更多地关注个体如何保持自我认知的完整性,以帮助人们在复杂的社会环境中重新审视和定义自身的存在。
近日,有关波提切利运动相机二代的虚假月亮功能被炒的沸沸扬扬。
起初,许多相机购买者声称,使用该相机摄影过程中如果镜头中出现了“月亮”,相机内置的图像处理技术会自动为其添加纹路等细节——即使你拍摄的仅仅是盏与月亮相像的路灯。
在调查过程中,编者发现有位记者曾为了验证真实情况,自行购买了一台波提切利二代机,并且尽可能的还原发生环境。在验证完传言属实后,该记者本着留存对照组的念头,随手举起相机拍摄了几张真实月亮的图像。本以为事情就此过去,照片冲印好拿到手时他却发现,原本月亮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小黑点。
这一发现促使更多的人参与到了相关讨论当中。我们访问了这位记者,并获得了更多当时的照片,在对这些照片进行分析后,确认其并非伪造。就在此时,与我们一起来访的专家提出了一个引人注目的假设:这是一位少女的身影。
编者的同僚们对此表示怀疑,认为神秘少女的说法有些过于浪漫和不切实际;但编者本人则认为,正因如此,这种猜想才显得尤为吸引人,也可能更加接近真相。
克劳尔:现在又非商议会期间,不如称呼我为“正义”探员。工作完成,我来交报告。【调取文件】但是在这之前,请回答我,早上值班的员工呢?我在局里没见过你,你又为什么一副跟我很熟的样子?
人偶:他家着火了,跑出情报部大门时候刚好遇上我这个跑腿的。【拉开制服袖口,展示手腕衔接处的球形关节】我很闲,顺便就帮他坐剩下半天班咯,反正我本身就在等你。
人偶:法官先生,你一直在查“黑月”的事情吧。莫波利斯先生托我转达:他知道的其实不比你多,但是他愿意告诉你是从哪里得到的线索。
克劳尔:愿闻其详。
人偶:【指指档案柜】喏,存放疑难杂案那个报告夹,六号合集第六份,答案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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